“殿下既是这么想要她，这儿倒也颇为僻静，不如我为你们设下结界，也省得师妹怕羞，这样推三阻四。”
寒林刚恢复过来，睁开眼便听到这句露骨的话，脸立刻红了，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见她恨恨地看着自己，一张俏脸通红，温空冥揶揄地瞥了她，“你们成亲也有大半年了，师妹难道还不想要个孩子？”
寒林又羞又恼，气早就岔了，呛得满眼是泪。
温空冥却还不肯罢休，看着翟川挑衅地笑了笑，语气变得暧_昧，“说起来，师妹的身子我也见过，的确是极美的……她唇齿间的味道，至今都让人难忘呢。”
“你……”见他说出以前的纠葛，寒林痛苦地闭上眼，泪顺着面颊不断滑下，满腔的怒气渐渐成了委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那件事是她永远无法释怀的，一直努力想去忘记，偏偏都要逼她去想起来。每一次想起，都吓得仿佛从噩梦中惊醒，这样还不够？还要这样若无其事地提起？师兄真的是变了……
想起寒林之前说过险些被人所辱，翟川这才醒悟他们师兄妹的关系为何如此尴尬，曾经被自己信任的人那般对待，叫她如何不害怕。看她哭得无助，不禁带了点歉意，柔声安慰，“寒林，别哭了，再没有下次了。”
寒林乖巧地伏在他怀里，心暖了一些，至少如今翟川是可信的，能够给她一点依靠。
等缓过气来，瞪了一双红肿的眼盯着温空冥，声音还带着一点哽咽，但已经冷了下来，“我要见阿涟。”
“她身子虚弱，不能见你。”温空冥淡淡笑着，但并非玩笑的样子。
寒林心中一紧，声音也不觉跟着颤抖，“你……什么意思？”
飞快地将可能的结果考虑了一下，最后心思却留在那日分别时少女带泪的眼上。若是翟涟再出什么事情，她不仅恨死了温空冥，也恨死自己了。
听出她的担忧之情，温空冥仍是一笑，“看把你吓成这样，她身子虚弱，自是怀不住孩子的，其他还能有什么？”
他说得若无其事，寒林心中发凉，下意识后退，翟川也沉了脸，“你故意为之？”
“故意？殿下说笑了，难不成以为人人都像你们一般，要不得孩子的？”温空冥说完，注意地观察两人神情。他对于界灵之事颇为了然，自然猜到了商靳的目的，如今想证实的，不过是他们自己究竟知不知道罢了。
若是寒林不知，自己还会另想办法带她离开，若是她明知实情还心甘情愿留下，那或许……只能杀了她，防止事情变得更糟。
心隐隐有些痛，恰好看到她目光疑惑，追问道：“师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才放了心，她果然还不知道，难得温和地笑一笑，岔开话去，不让她再纠缠于此，“端午我带阿涟来寻你，可好？”
寒林对他突然转好的态度一愣，回过神来，见他已经抽身离开，只得转头问翟川，“什么意思？你是知道的，是不是？”
翟川看着她，心中暗自苦笑，自然是知道原因，但哪能告诉她？温空冥为了试探，将此事说了出来，如今他倒是抽身走了，自己少不得还要想个理由来敷衍寒林。
“你身子弱，等过上几年好些了，我们再要孩子不迟……”
“身子弱又怎么了？”寒林自然不相信这样的理由，刚想揭穿，听到后一句立刻红了脸，“谁要和你有孩子？！”
“我看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吗？”见她果然分散了对那件事的注意力，翟川松了口气，忍不住又逗了她一句。
寒林一时反驳不了，恨恨地瞪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都好不到哪里去。”
知道她心里最在意的还是温空冥，最恨的却也是温空冥，被她和温空冥划到一类里去，翟川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伸手挽了她，见女子装作生气的样子，不禁莞尔，“好了，先回去遣人把此事告知王妃和湄姐吧。”
夜间，商议完端午的事情，旭华见两人还不睡下，又进来催，“夜深了，两位殿下早待点歇下吧。”
“旭华，我担心阿涟，睡不着。”寒林见她关心自己，笑得温和，想起翟涟，却又带一点苦涩。
旭华凑上来，担忧地看了她脖子上的伤痕，“太子妃担心涟姑娘，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烛光中，她一双明亮的眼睛熠熠生辉，寒林仿佛看到了翟涟的影子，不禁心中一痛，别开脸不看。
强笑了一下，寒林打发她出去，“你先去睡下吧，我好歹是行走江湖之人，倒还是你柔弱一些。”
旭华抿着嘴笑，乖乖退了出去，掩上门时见翟川正看着寒林出神，又笑道：“旭华这可走了，殿下不要再欺负太子妃了。”
“这丫头……”翟川正想嗔怪几句，却见寒林向她笑着点了点头，转而叹道，“我几时欺负过你？没有被你气死已经不容易。”
“气死你？”寒林抬起眸子，烛光映进水一样的眸中，闪出一抹奇异的光彩，“寒林的法术与巫术还能杀几个人，别的，却没有那个能耐。”
说得平静，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她如今虽然不喜欢与人争执，但幼时贪玩，真要斗嘴，也不知是谁先被气得无话可说。
不过翟川没想与她争执，只是叹息一声，嗔怪兼着心疼，“寒林，你与温空冥的事情，为何不早一些告诉我？”
“我与师兄之间的事情，没有必要牵扯到旁人。”寒林没了刚才的笑意，低了头出神。自然，还有担心你吃醋，但她懒得说出口。
翟川猜到了她想说的，苦笑，“我并不介意那些，你不必有什么顾虑。”
“我不信。”寒林摇了摇头，刚才是谁因为一句玩话，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不堪？她又不是十六岁的小姑娘了，这种话她也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