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你想怎么办?”
狄笙黑亮的眸子盯着阎怡凤,此刻,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这巅峰对决时刻,似乎连呼吸声都觉得刺耳。
众人目光随着狄笙看向阎怡凤,阎怡凤直勾勾的看着狄笙,眸中的愤恨一丝都没掩藏!她从来不知道狄笙这么能言会道,她真是小看她了,她想怎么办?她想她狄笙滚出阎家,她想左璇受得伤百倍千倍的奉还到她狄笙身上,她甚至想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最好……
只是,她还没想完,就有人替她做了回答。
“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这叫因果循环,老姑你说是吗?”钟静书惨白的脸色已经缓缓有了血色,她不想什么都不做,她不想她受了一辈子的委屈,到头来让儿媳妇也跟着受,顶多就是鱼死网破,想到这儿,她怒火尤生。
阎缜看了眼妻子,轻轻拍了拍她因为激动而青筋暴起的手。
阎怡凤蹭地转过头看向钟静书,她无法想象钟静书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是向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吗?
说实话,对于左璇给那什么安淳带来的伤害,她跟本就没放在心上,别说人没有被强暴,就算是糟蹋了,那又有什么。
游敏之,宋淑梅此刻也都愣住了,从老爷子把阎缜带进阎家二十多年了,这是钟静书第一次主动发起‘进攻’,就连十几年前她莫名流产,她都隐忍不发,而今天这样的钟静书怎能不让人意外。
不过,游敏之一想到安淳还在医院躺着,而从开始到现在,左致远一家从未对老二一家有过任何表示,她就对钟静书此刻的举动了然了。
阎怡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做错事总要付出代价’?她什么意思,她是说不论左璇遭遇了什么不测,都是罪有应得?
嘭地一声,她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刚要出口,阎博公一声冷哼打断了她要出口的话。
“老二家说的不错,怡凤,你觉得哪儿不妥?”阎博公随手把右手中的两颗温润的玉石健身球放在了沙发上,冷眸锁在了阎怡凤身上。
火辣辣的疼从阎怡凤的掌心三开,她余光看到老爷子严肃冷戾的脸上隐匿着对自己的不满。她心底猛地一哆嗦,即便在不甘心,还是收敛了深情,转头看着沙发上的阎博公,“哥,我就是替……”
“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四,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阎博公直接打断了妹妹的话,不耐烦的略过妹妹,扫视了眼众人,示意她们赶紧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阎博公发话,谁敢不从?
游敏之赶忙起身走到狄笙身边,从阎狼手中接过人,婆媳俩率先走了出去,阎狼看了眼媳妇的背影,微微转头看向陆奇,陆奇蹭地跟了上去。
从昨晚狄笙被人催眠,就算是白天,阎狼对狄笙依然不放心,虽然有他妈在。
左致远半抱着阎怡凤从沙发上起来的,阎怡凤气的不轻,浑身都有些哆嗦,左梵音的目光盯着狄笙背,胸口的闷气怎么都无法消散。
陆陆续续,几秒的时间,偌大的会客厅里就剩下阎博公跟阎狼二人。
阎博公背靠在沙发上,沉默了许久,才从膝头把文件袋拿起,怔怔看着草黄色的文件袋上,大红色的‘档案袋’三个字,沉吟了许久,沧桑低沉的说道,“果真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不相信没头绪,要不然阎狼也不会拿给他。
“世仇!”阎狼冷鸷的眸子若有所指的盯着阎博公。
阎博公凝视着文件袋的眼睛一凛,抓着文件袋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血色渐退,‘世仇’二字以及阎狼的眼神,让他知道这‘仇’必定和自己有关,一时间,他迷茫了。
人生短短数十载,如今他也是古稀之年,年轻时为争立足之地,惹下的仇人就不计其数,会是谁?
“有线索可寻吗?”许久之后,阎博公放下手里的档案袋,但眼睛却依然没从档案袋上移开。
“男人,三十上下,长期受精神压迫导致性格两极分化严重,受过高等教育,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常年在国外居住!会心理学,但不从事这块工作!对阎家很了解!”阎狼眼睛微眯,似乎有个简单的心理画像出现在自己脑海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动作迅捷,似乎就在自己背后或者阴影处时刻盯着自己!
“太笼统!”阎博公摇了摇头,关于这个精神两极化跟会心理学也不是谁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其他的,在京都城,符合这些形象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眼下他就能提供一个最最符合条件的人,比如说萧沉!
他三十岁上下,受过高等教育,常年在国外居住,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关于这个性格问题,他也有可能精神两极化,毕竟,他的童年不是那么的美好,感情上也有波折,也算是跟阎家有过节!至于会不会心理学,人家有意隐瞒,他们不会知道的,他对阎家了解吗?合作对象,能不了解吗?
“不是他!”阎狼从父亲的眼神中一眼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不会是萧沉!
其实阎博公也觉得不是萧沉,因为他总感觉萧沉比这个神秘人缺了些什么东西。他摩挲着档案袋,沉思了起来,倏地,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眉间沟壑加深,阴冷的眸子眯了眯,看着地板上的花纹,沉声道,“这些所谓的‘可寻的线索’,我感觉似乎是对方刻意营造出来的,这个人城府很深啊!”
阎狼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些所谓的线索是对方刻意营造出来的,但是,有句话叫‘万变不离其宗’这个‘宗’才是他们真正要找寻的。
“不急,他还会在出手的!”阎狼一点儿都不着急,这个人应该关注阎家人很久了,行动也不止是这一次,之前他肯定以各种方式渗入到他们的生活中了,只是他太明白,为什么要到现在他才让自己感觉到他的存在?现在这个时间段,对他有什么特殊意义?
阎狼相信,不久之后,他就会有第二次行动。
还会在有行动?阎博公一愣,不过瞬间就明白了,“你是说……左璇?”
阎狼点了点头。
阎博公蹙了蹙眉,抬眸看向阎狼:“你能找到左璇?”他觉得不可能,目前,阎狼连人是谁都不知道,纵凭本事再大,恐怕也找不到人吧?
“我不会找左璇的!”阎狼看了眼落地钟的时间,淡淡的说道。
阎博公先是一怔,然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微微靠在了沙发背上,眼眸扫过狄笙靠过的靠枕,“狄笙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狼爷一脸从容肯定的说道。
阎博公眉头一挑,“随她妈,挺好的!”
难得老爷子说了次狼爷爱听的话,是的,他也希望他的狼妞随狄笙。
老爷子摆了摆手,阎狼起身直接从会客厅走了出去。
看着儿子的背影,阎博公视线又落在了靠枕上,女孩?抑制不住的,他唇角扬了起来!
狼爷回到狄笙病房,游敏之正陪着狄笙聊天,记宇没在,陆奇在另一个沙发上坐着。
“老四,刚才我问过医生了,狄笙没什么事儿了,要不待会跟我回家?”游敏之担心死了,昨儿跟本就没睡着觉,她觉得狄笙在她眼皮底下最安全,其他地方,她不放心。
她也不想让狄笙上班了,家里又不缺她挣得那两个钱,别说狄笙现在就是个普通打杂的员工,就算她是总经理,这公司也不能待了!
你说这公司里有一个知道狄笙身份的,就有第二个,公司里人多事杂,说不定某些有心人祸心不死,再来个第二次,狄笙还能躲得过?
“不用!”
狼爷的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委婉,游敏之脸色一僵,狄笙狠狠瞪了狼爷一眼。
“妈,我跟着他你还不放心!晚上,我们回家睡觉去,一样的!”
游敏之能说什么?阎狼的性子是她能管得了的?
跟狄笙又聊了一会儿,房妈过来了,说是给韩子格送鸡汤,狄笙点了点头。
因为狄笙的饭由呼延韵负责,游敏之也没在问,交代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临走时还是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我看啊,你还是别上班了,你要是闲在家闷得慌,不如咱娘俩合伙开家店吧?你喜欢什么店?你大嫂手里头有几家服装,首饰,休息会所之类的女性品牌小店,你二嫂名下的是书店,你也知道,她没别的爱好,就爱看书!你三嫂虽然是演员,但名下也有不少店面,你三哥也帮着给她鼓捣了不少,妈名下也有几家店面,都是些珠宝店,美容会所一类的,估计你的性子也不喜欢!我平时也没怎么问过。
你看看你喜欢什么店,咱娘俩亲自鼓捣,怎么样?”游敏之是越说越上心,她觉得这主意不错,这样狄笙就整个在她眼皮底下了,安全!
狄笙哭笑不得的看着兴奋的婆婆,真难为她老人家了。
“妈,我这肚子现在都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顶多撑到八个月,我就休产假了,这也就上四个月的班,而且再去掉礼拜六,礼拜天,节假日,能上三个月就不错了,鼓捣什么店都不合适,而且生了孩子我也一时半会儿也上不了班,所以,这店咱还是别开了!”
游敏之一听勉强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跟房妈朝韩子格那边走去。
房妈见她仍旧愁眉苦脸的样子,笑着宽慰道,“太太,要我说,您就是瞎担心,四少奶奶说的对,有四少爷在,她可不就是最安全的,咱家四少爷细心着呢,您能想到的他能想不到?”
游敏之一时没明白过来,楞楞地看着房妈,老四就算想到了,山高皇帝远的他能怎么着?
“要不然就说关心则乱,您就是太紧张了,四少奶奶能进去上班,左璇能进去上班,四少爷还不能再安插个人进去?”房妈眼睛一挑看着游敏之道。
“哎呦,你看看我这个脑子,可不就是关心则乱,这下我可放心了,老四也是,我这么担心,他怎么也不说!”游敏之心里顿时敞快了,昨晚就这事儿也让她头疼了半宿。
“四少爷的性子您还不了解……”
主仆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出了走廊,进了电梯。
陆奇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见游敏之一走,人跟兔子似的赶紧出来了,狼爷在书房接电话,狄笙蹭掉鞋子窝在沙发里,今天人有些犯懒了,可能是早上这阵势吓得,再加上昨晚睡得并不是多好,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想喝水?”
阎狼一出来就看到媳妇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瓣。
“嗯!”狄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她是真懒了,一点儿都不想动,刚才她就想喝水了。
狼爷放下手机,拧了拧狄笙小巧的鼻头,俯身亲了亲狄笙的额头,今天她的这番举动,太让他震撼了。
“等着!”
说着拿起狄笙的水杯朝餐厅走去,从净水器里接了杯温水反身回到沙发坐下,拍了拍狄笙挺翘的小屁屁,“起来,喝水?”
“有没有吸管,我累得慌,不想起来!”狄笙懒洋洋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赖皮似得看着狄笙撒娇道。
狼爷向来是个当真的人,眉头蹙了蹙,扫视了一圈,忽地想起了什么,眉头一舒,放下杯子,走到餐厅,躬身从玻璃橱柜里拿出小家伙的牛奶。
牛奶盒上带着吸管,他从盒子上把吸管拿了下来,走回到客厅坐下,把吸管放进杯子里,一手托着杯子,一手扶着吸管送到狄笙嘴边,“好了,喝吧,懒蛋儿!”
狄笙刷地脸红了,她,其实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但是,这样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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