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迎着柳骅宇下马车,但见络欢手快眼疾的拂身上来,想也没想就将他的穴位点住,令得柳骅宇两眼一闭,身子一歪,络欢接了过来,喂下一颗药丸。
柳烟华都没来得及细想这是怎么回事,突然眯了眼缝,带着讶异,“你,你这是做什么?”
络欢冷硬道:“夫人,柳世子不能安然无恙的回府。”
说完就将柳骅宇扛了起身,往府里走。
府中下人见柳烟华将世子送回,虽讶异,却也没多话。
络欢刚刚那么一下,柳烟华总算是明白了一番,也没阻止络欢。
将骅宇送回府,唤来大夫请脉,说是得了急症。
忙活了小半会儿,柳烟华想着叶府那边,正想着匆匆回叶府,却碰上了周侧妃等人还愿回府,马车已停,一众人浩浩而来。
柳烟华站在台阶前,看着周侧妃被人搀扶着下马车。
也不管旁边的络欢,提着裙摆就迎上了周氏。
周氏与柳丹燕突见柳烟华从自家大门上迎了上来,不由惊讶。
“烟华?你不是与连老夫人一道?怎地在此处?”周氏未收脸上的惊讶,带着柳丹燕同是迎上了她。
柳烟华眼神微敛,来到周氏面前,用怯懦的声音道:“是夫君让烟华送骅宇回府。”
周氏与柳丹燕同是一惊,猛地抬头看着柳烟华。
“骅宇?他不是跟着周家军一道上前线了?怎地又回了府?”柳丹燕有些不可致信地瞅着柳烟华,难道真给她追上了?
不,就算追上了,她也没能耐阻止。
问题就出在叶溟的身上,他们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在。
周氏脸色有些微变化,“烟华,这倒底是怎么回事?骅宇他不是受了圣旨跟着前往?怎地又突然回府?”
柳烟华咬了咬唇,彼是为难,又是着急地道:“是夫君将骅宇带了回来,这般做法必是抗了旨,父王若是知晓,定会怒极。抗旨可是要诛九族的,烟华死了倒是无所谓,但若是累及了你们,烟华当真是过意不去。”
周侧妃赫然脸色变得难看,踉跄间被柳丹燕扶住,带着些恼恨瞪着柳烟华。
“明知后果,却也为何要将骅宇接回,你这分明是要想害死我们。”
柳烟华怯懦地咬唇,抬起莹莹皓眸,无辜之极,“骅宇突然得了急症,我怎生能放任着他不管。”
“怎么会,早儿还好端端的。”周氏怀疑的上下扫视着柳烟华,却也暗道自己失策,忘记了叶府那茬。
“我亦是不知,夫君将骅宇带回时,人便就如此了。好不容易请了大夫细瞧了,说不出是何急症,却是昏迷不醒人事,我正要回府请些江湖上名医前来。”柳烟华着急的模样,倒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周氏也洋装着急道:“你且快去,我这就回府照顾着些。”
柳烟华似不敢多逗留,急急上了马车,几回下来还想从马车上掉下来,看得他人惊心不已。
周氏望着这一幕,知道柳烟华必然是吓破胆儿,眼睫微敛,看着柳烟华的马车走远,回身道:“另请郞中仔细瞧瞧,情况有变,母亲得去寻你表哥商量。”
柳丹燕领会周氏的意图,重重地点头。
周氏没想过柳烟华能将柳骅宇带回,更没有想过那个病秧子会突然插手,不顾抗旨也要将人带回。
本来那边设了一张网等着他们姐弟俩,这回让叶溟给捏碎了,如今又累及到她,怒涛汹涌,压住一股戾气,往着将军府而去。
柳烟华一路无言回到叶府,到了府,直下了马车也未看络欢一眼。
反倒是络欢突然从背后多瞧了她几眼,刚刚在周氏面前,还有上马车的那一幕的做作,才让络欢惊觉夫人有些不一样。
也没理身后那道光,柳烟华提着裙摆匆匆入了府。
有了刚刚那一句诛九族,以周氏的性子必然会尽全力保全柳骅宇。不管叶溟让络欢给他吃了什么,只要躲过了这一劫,她再另寻打算。
往后也不能总是处于被动一方,你不动他人,他人却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捏死他们姐弟俩。
深舒一口浊气,抬着步伐正要往着叶溟的碎玉轩走去,不想却是碰着了连氏身边四大丫之一的青沂。
“老夫人正等着,请夫人随奴婢前来。”清沂还算是对她恭敬有加,又看了眼身后跟随着一起的络欢,更是恭敬了几分。
络欢是叶溟身边的贴身侍卫,在叶府上地位非同一般。
柳烟华皱了皱眉,看来找事的又来了,无奈心中正想着抗旨一事如何解决,连氏就迫不及待的就要将自己招过去问罪了。
自个从龙国寺上不声不响的跑开了,连氏又是抓了把柄,借机打压着自己。
“嗯。”也没得选,谁叫她是自己的婆婆呢。
青沂领了路,转过曲折的回廊,穿过假山水榭,来到连氏的院子。
“母亲安好,不知唤儿媳前来,是否有事吩咐?”在连氏的面前,柳烟华是毕恭毕敬,不出半点差错。
“砰!”
碎片哗啦的冲着柳烟华迎面飞溅而来,站在下边柳烟华瑟缩了一下,心头却有些纳闷,就算连氏再如何生气,也不会如此暴力的对待自己。
“噗通!”的一声,柳烟华就着白玉碎瓷直跪了下去,刺骨痛从膝盖骨窜上来,只听得咯咯的几声脆响,那白瓷也被她跪得碎裂。
血腥味瞬间蔓延在屋子里,对于柳烟华这么不顾的一跪,看着那艳丽的红从她有膝盖骨边慢慢淌了出来,连氏再怒的火气也因此而消减了些。
“儿媳是做错了些什么,还请母亲责罚。”对于膝盖骨的刺痛,柳烟华只是隐忍了几许,咬着唇,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看着楚楚怜人!
一提到这个,连氏的火山就暴发了,“做错了什么?为了你那不争气的弟弟,如今溟儿他……他拖着病体入了宫,为了你,他受了多少的苦。如今又是因你,拖着那残破的身子入宫请罪,我这个做母亲的回了府才得知。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这个孤家寡人该如何是好,都是因你生的事,若溟儿此去不能回,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孽……”
柳烟华听着这话,耳边有些嗡嗡作响,心中动容。
叶溟入宫请罪……这话绕在耳边不去,而事情正如她想像中的那般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