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彤,快拦住他。”方腊见焦文涛想逃跑,忙出言提醒苏若彤。方腊还未说完,苏若彤手中的苍龙金丝鞭已是再次飞舞而出,鞭梢狠狠地缠在了焦文涛的右足之上。苏若彤手腕猛力一抖,一股无可比拟的大力顿时将焦文涛拉倒在地,还没有等焦文涛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拖回到方腊、苏若彤面前,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被地上石块划出的道道血痕。
“焦文涛,想不到居然又在这里遇到了你。当年在建德城外一别之后,这些年看来你过得很是不错嘛。”方腊蹲下身子,目光如电,紧紧盯着焦文涛说道。
“大爷,饶命啊。在下只是江湖之中的一名无名小卒,在此地混口饭吃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焦文涛为了活命,只得胡编乱造地说道。
方腊冷冷地看了焦文涛一眼,也不戳穿他的谎言,说道:“焦文涛,你既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你为什么会和这群人混在一起。”说着,方腊一指地上的四俱尸体。
“大爷,你听我慢慢说。”焦文涛结结巴巴地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原来自从被方腊杀死兄弟四人之后,原先在任得彪的长春门中还有些地位的焦文涛顿时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成为了一名无足轻重的小卒。焦文涛也自觉没有脸面再在江南武林中混下去了,便带着老五赛秦琼万波澜,投奔了自己的好友铁脚豹杨山伟,加入了杨山伟所在的衡山帮,成为了衡山帮中的一名小头目。
半年前,杨山伟和焦文涛受衡山帮帮主天柱剑客李云希的指派,强行霸占下这座镇海寺,建立起衡山帮在此地的一个秘密据点。杨、焦两人赶走了寺院之中的僧人后,带着自己的几名手下,白天装作僧人,在镇海寺中坐镇;晚上则脱下僧衣,变成江洋大盗,四处为非作歹,祸害一方。
方腊耐心地听完焦文涛的讲述之后,目光一闪,厉声问道:“衡山帮帮主李云希派你们在此驻守,难道就没有给你们下过什么指令?”
“这个,这个真没有,帮主只叫我们在此驻守,并没有吩咐我们要干什么。”焦文涛支支吾吾地说道。
“啪”的一声,一旁的苏若彤扬起手中的软鞭,狠狠地抽在焦文涛的身上,“狗贼,看你目光游离,分明就是在撒谎,你若不从实招来的话,休怪本姑娘将你揍得遍体开花。”
在苏若彤的恫吓之下,焦文涛立刻老实了许多,将实情说了出来:“两位爷,我们帮主看中的是镇海寺下这个天然洞穴,他想把此地建造成一个牢房,关押一些秘密的人犯。”
“哼,你们这位李帮主野心不小啊,居然想私建大牢。焦文涛,我问你,那些牢房建在哪里了?”方腊脸色一沉,追问道。
“大爷,那些牢房还没有开始建呢,帮主准备待明年春天再派人手过来建造。不过现在此地也关押了几名人犯。”
闻听此言,方腊眉头一皱,紧问道:“关押的是什么人犯?关押在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关押的是什么人,是前几天帮主派人押送过来的,一男一女。大爷,你如果能饶我小命的话,我这就带你过去。”焦文涛小心翼翼地说道。
方腊剑眉一竖,极为不客气地说道:“混蛋,居然还敢和我们谈条件,你不说也行,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就自己慢慢地寻找,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洞窟,我不信找不到你们关押人犯的地方。”说着,方腊右手一抬,青风剑已然出鞘,直刺向焦文涛的胸口。
这下可把焦文涛吓坏了,他赶紧求饶道:“大爷,住手住手,我这就带你过去。”冷冰冰的青风剑在离他胸口处仅仅一寸远的地方停住了,方腊看了看脸色已吓得惨白的焦文涛,将青风剑在他眼前比划了一下,淡淡地说道:“焦文涛,我劝你不要耍小花样,到头来,丢掉的还是你自己的性命。”
“大爷,我再也不敢了。”焦文涛这回老实了。
“走。”方腊也不多废话,站起身来说道。焦文涛赶紧爬了起来,连身上的伤痛都顾不上了,带着方腊和苏若彤便向洞窟的一侧走去。来到一堵石壁前,焦文涛用力推开一块岩石,露出了一条石道。焦文涛扭头向方腊说道:“大爷,这石道尽头有一间密室,那两个人犯就关押在那里。”
“少废话,在前面带路。”苏若彤狠狠踢了焦文涛一脚。此时的焦文涛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自己的小命现在掌握在别人手中,他只得在肚中暗暗骂了两声后,第一个走进了石道。石道很短,也就十几步的距离,尽头是一间不大的石室。借着石道外的火光,方腊发现石室的角落中半躺着两个瘦小的身影,看来这就是焦文涛口中所说的人犯了。
方腊仔细打量起这两个所谓的“人犯”,发现两人的年纪都不大,应该都在十四五岁左右,一个黑瘦的小伙子,一个清秀的小姑娘,被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口中还塞着布条。
这两人早已经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了,只是因为身上的五花大绑,还有口中的布条,让两人既不能动也不能叫,只能干着急。此刻见有人进来了,两人一起睁着大眼睛,紧张地注视着来人,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方腊走上前,抽出青风剑,挑断了两人身上的绳索,抽出两人口中的布条,语气平和地说道:“两位不要紧张,我们只是过路之人,正好遇到衡山帮中这帮为非作歹的家伙,便了结了他们。两位若能行动的话,就快点走吧,以免再落入衡山帮之手。”
那个清秀的小姑娘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方腊,面带惊奇地问道:“你们不是阿爹派来救我们的?”
“小姑娘,我们并不认识你阿爹,我们只是路过此地而已。”方腊解释道。
“既然你们不是阿爹派来的,那为什么要救我们呢?你们难道有什么企图?”小姑娘依然是一脸的好奇。
这句话让方腊有点哭笑不得了,本来只是好心好意救人,谁知道人家还不领情,方腊也不愿多解释,拉起苏若彤,转身便朝石室外走去,丢下一句话:“小姑娘,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你们俩好自为之吧。”
焦文涛见方腊走了,也忙跟了出来,可怜兮兮地说道:“两位爷,现在人犯也找到了,是不是该放我走了?”
方腊眼中寒光一闪,冷冷说道:“焦文涛,你想得太美了。你这一辈子作恶多端,杀孽众多,你以为凭几句可怜话,我就会放你一条生路吗?”
焦文涛一听这话,知道大事不妙,转身就欲跑,但为时已晚,苏若彤手中的苍龙金丝鞭已然飞跃而出,鞭梢重重地点在焦文涛的背后的命门穴上,焦文涛口中鲜血飞溅,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已是一命呜呼了。
结果了焦文涛之后,方腊和苏若彤从原路返回了镇海寺中,叫醒了熟睡之中的众人,将这一夜的事情经过告诉了众人。为防夜长梦多,方腊决定连夜离开镇海寺,众人并没有异议。趁着天上的星光,方腊一行出了镇海寺,向西南方向一路飞奔而去。
一路上,方腊向吕腾风仔细询问了衡山帮的情况。原来这衡山帮以南岳衡山为大本营,是衡州境内的第一大帮会,在湘桂一带也颇有影响力。不过衡山帮在江湖之中的口碑一向不佳,帮中是龙蛇混杂,良莠不齐,**中人、武林败类不在少数,再加上现任帮主天柱剑客李云希在加入衡山帮之前,便是横行云滇一带的绿林大盗,因此现在的衡山帮已经成了一个鼠蛇窝。
方腊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他想起了那两个被关押在镇海寺下的年轻人,既然衡山帮如此不堪,那这两人应该不是坏人,衡山帮将他们俩秘密关押起来,必然是别有企图,暗藏贼心。此时,方腊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份了:因为人家小姑娘的一句话,就丢下两人不管,实在不是什么英雄行径;如果两人没有逃脱,重新落入衡山帮的魔掌之中,那这一切岂不是罪在自己。
想到这里,方腊唰的一声勒住了胯下的马匹,缓缓停了下来。众兄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纷纷勒住了马匹,惊讶地看着方腊。“大哥,发生什么事了?”苏若彤开口问道。
“我想回镇海寺一趟。”方腊说道。
“大哥,你是不是惦记那两个年轻人的安危?”苏若彤隐约猜到了方腊的想法。
“正是,我觉得我做错了一件事,方才我不应该丢下那两个年轻人不管的。我辈江湖儿女,岂能因为人家小姑娘的一句无心之言,便置两人的安危于不顾呢。”方腊面带一丝悔意。
“大哥,我们支持你,我们跟你一起回去。”苏若彤、方楷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我们赶紧赶回镇海寺去,迟则恐怕生变。”说着,方腊策转马首,一马当先向来路奔去,众人也各自扬起手中的马鞭,紧随在方腊的后面,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