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秋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时间正是半夜,守夜的丫头都已经睡下。沈静秋急促的呼吸,心跳加快,额头上也出了汗,最最严重的是肚子里面也在翻江倒海的闹腾。小家伙似乎是在抗议她半夜不睡觉,爬起来惊吓它,所以用足了力气的折腾。沈静秋只觉心头难受得要紧,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不敢耽误,急忙下床,冲到净房大吐特吐,连胃里面的酸水都被吐了出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天啦,夫人吐了,快来人啊。”守夜的丫头被惊醒,追到净房,刚看了个开头就大声叫了起来。
很快上房就变得灯火通明,青竹和紫竹纷纷赶了过来。一人扶着一边,担心的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半夜吐起来。这都过了三个月了,没理由啊。”
沈静秋摆手,示意所有人都不要说话。她现在正难受着,一点点声音落在耳朵里,都像是打雷一样,刺激着她的心脏。
等心里头那股难受劲稍微压下去一点后,沈静秋赶紧漱口喝水,只不过刚喝下两口水,又全都吐了出来。明明胃里面早就空了,可是呕吐的*依旧止不住,总感觉还有无数的东西在往上涌。心里头一阵一阵的难受,恨不得昏死过去算了。
昏死的想法很不理智,也显得很懦弱,同样也很不现实。所以沈静秋只能清醒的忍受着心里头的难受劲,一次接着一次的呕吐,直到苦胆都快要吐出来为止,这才算真正消停。
这个时候,离着沈静秋第一次呕吐,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此时此刻,沈静秋浑身难受,半点力气都没有,而且脱水严重,嘴唇干,手心却在冒冷汗,双腿似乎也在不听使唤。
“水,给我水!”此时此刻,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一杯水来得重要。
沈静秋一口灌下一杯水,还不解渴,继续喝水。连着喝了四五杯水,心头才算好受了一点。
大夫半夜被请来,心里头纵有不满,也得小心翼翼得忍着,不流露出分毫。大夫仔细替沈静秋检查了身体,查不出突然呕吐的原因,只能先给沈静秋开一个养胎的方子,连夜熬药给沈静秋灌下。
沈静秋昏昏沉沉的,一直到天将亮的时候才重新睡下。这个时候,上房伺候的人全都累得两眼通红,疲惫不堪。紫竹做了一番人手安排,大家轮流休息当差,以便沈静秋随时醒来,身边随时有人。
朝哥儿和望哥儿大早上的都吵着要娘亲,青竹只要出面安抚两个孩子。望哥儿还算简单,吃饱喝足就行了。最难搞的还是朝哥儿。朝哥儿不见到沈静秋不罢休,青竹只好让他进卧房。
见沈静秋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朝哥儿忍着泪意,要求要陪在沈静秋身边。
青竹小声给他解释,“朝哥儿,夫人又有了身孕。昨儿晚上吐了好一阵,到天明才重新睡下。大夫已经替夫人检查过了,并没有大碍。等睡醒后就没事了。”
朝哥儿睁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灿烂的光芒,“你说娘亲又有了身孕?娘亲是要给我生一个妹妹吗?”
青竹笑道:“是啊,夫人会给朝哥儿生个妹妹。不过朝哥儿得先让夫人好好休息。毕竟夫人昨晚上都没睡,一直不舒服。”
朝哥儿连连点头,“好的,我现在去见学堂,等下午回来后,我再陪着娘亲。”
“那时候夫人也该醒了,哥儿那时候过来正合适。”
朝哥儿兴奋得离去,满脑子都想着他要有妹妹了,见了人都要咧嘴笑一笑,却一直忍着不说出口。就连在课堂上的时候,朝哥儿的嘴角都是翘起来的。对比当初沈静秋怀望哥儿的时候,朝哥儿这反应真是天差地别。
很显然,从沈静秋到朝哥儿甚至是望哥儿,都期盼着这一胎会是个妹妹。至于罗隐的想法,那根本不重要。而且要是再生个下子出来的话,沈静秋一定会将责任怪在罗隐身上。届时罗隐肯定没好日子过。所以从这一点来说,罗隐应该也是期待沈静秋这一胎能生个姑娘。
过了午时,沈静秋才从睡梦中醒来。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只是让她恢复了三四分的精力而已。由丫头们扶着下床,洗漱,好在没再出现呕吐的*,真是谢天谢地。青竹小声的说道:“昨儿晚上,奴婢真的快被夫人的样子吓死了,生怕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偏生大夫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突然呕吐起来。”
沈静秋苦笑,她没办法告诉青竹紫竹,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的情况很不好。虽然记不清具体的梦境,可是她还深深的记得那种让人快要窒息的感觉,那种紧张恐惧的氛围,简直是要人性命。她不知道为何会做这样的梦,而这个梦所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她在净房大吐特吐半个时辰,将所有人都吓坏了,而她自己也因为这次呕吐变得有气无力。灵力在这个时候完全起不了作用。就好像,怀孕同灵力从根本就是相克一样。事实上,并不是如此,灵力在滋润着胎儿,却不知什么原因,灵力又常常被压制,使得她总感觉有心无力。
略微吃了点东西,又在太阳下躺了一会,沈静秋总算感觉好了点,恢复了一点点力气。沈静秋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
耳朵里传来噪杂的动静,沈静秋被惊醒,猛地睁开眼睛,心慌气短的问道:“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夫人怎么醒了。”紫竹赶紧端上温度适合的温开水给沈静秋。
沈静秋急切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外面怎么那么吵。你赶紧出去看看。”
“夫人别着急,青竹已经去了。”紫竹赶紧安慰沈静秋。
紫竹这边话音一落,青竹就青白着一张脸跑了进来。沈静秋紧紧的扶着椅子扶手,“怎么回事?是不是国公爷出了事情?”
“夫人放心,国公爷平安无事。是,是哥儿出了事情。”青竹掏出一封信递给沈静秋。
沈静秋愣住,不解的看着青竹。
青竹含着热泪说道:“朝哥儿被人给绑走了,绑匪留下一封信,上面写明必须由夫人亲启。”
沈静秋连连摇头,“朝哥儿被人绑走了?这怎么可能。那些护卫都是吃素的吗?”
“护卫们都尽力了,其中两人因为保护哥儿,命丧当场。护卫们说来人是绝世高手,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沈静秋大怒,“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派人去找朝哥儿。”
“夫人息怒,卫统领已经亲自领人出门去寻朝哥儿。夫人还是先看看这封信吧,这是绑匪留下的,说不定其中有什么线索。”
沈静秋脸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额头上落下,心口急的跳动,急忙接过水杯一口灌下,努力压制内心的紧张情绪。双手哆嗦着从青竹手中接过信封,哆嗦着撕开信口。她不敢相信朝哥儿竟然会被人绑架。这才几步路的距离,学堂就在都督府的隔壁,一道墙的距离,竟然也会被人绑架。护卫们都是吃稀饭的吗?怎么连个绑匪都拦不住。
信纸展开,沈静秋哆嗦着双手看完了整封信,心里头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紫竹和青竹急切的询问,信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沈静秋冷冷一笑,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自己看吧。”
两个丫头赶紧接过信纸看了起来,青竹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留这封信的人,也就是绑架朝哥儿的人正是南越圣女。沈静秋不知道南越圣女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金州,还绑走了朝哥儿。但是她很肯定,此事肯定同罗隐在南越的行动有莫大的关系甚至这件事情,根本就是罗隐造成的。此时此刻,沈静秋不光是恨南越圣女,连带着罗隐也恨上了。朝哥儿要是没事,就算了。要是朝哥儿出了事情,沈静秋咬牙,她绝对不会原谅罗隐。
沈静秋抓紧了椅子扶手,对青竹紫竹吩咐道:“你们吩咐下去,让卫一刀做好准备,明儿一早我们就去会会那位南越圣女。”
“夫人真的要亲自去见那位南越圣女?这样做太危险了,夫人还怀着身孕。不如就让奴婢替夫人走这一趟。”
“不用。”沈静秋嘲讽一笑,“南越圣女点名让我亲自去见她,我若是不去,岂不是失了待客之道。你们放心,我有分寸。”
紫竹苦口婆心的说道:“若是换做平常时候,奴婢一定不拦着夫人。可是夫人如今怀着身孕,昨儿晚上还吐成那个样子,明儿去见南越圣女,奴婢无论如何都不放心。此事还请夫人三思而后行。放入要相信卫一刀,他肯定会全力搜捕南越圣女,绝对不会让她逃出金州地界。”
“没用。卫一刀连我都对付不了,更不是南越圣女的对手。别忘了,南越圣女可是用毒高手,一般人对上她,绝无胜算。唯有我,也只有我,才有机会从她手中救下朝哥儿。”沈静秋掷地有声的说道。
紫竹和青竹担心的看着沈静秋,又看着沈静秋的腹部。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沈静秋轻笑一声,轻抚自己的腹部,说道:“这个孩子会是我的福星,我坚信这一点。昨晚的呕吐,或许就是孩子在给我提醒,只可惜我明白得太晚,没能及时领会它的意思,以至于让朝哥儿落入那个贱人的手中。”
“夫人切莫自责,这种事情,事先谁也预料不到。”
“你们说的对,这种事情就算防得了一时,也防不了一世。唯一能够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杀了那个女人。”沈静秋咬牙,杀气四溢。很显然,沈静秋已经有了必杀南越圣女的决心。沈静秋吩咐两个丫头替她看着房门,她要为明天的见面做准备。
拿出遗忘许久的珠子,重新挂在脖颈上。轻轻的亲吻珠子,她明天需要珠子的帮助,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掌握开启珠子的办法。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席卷全身。她回想起当初生朝哥儿,被夺舍的周一道追杀。就在千钧一的时刻,珠子化身打魂鞭,与此同时脑子里也出现了有关于打魂鞭的基本信息。就靠着这些,在危难之际,她彻底灭杀了周一道的灵魂,令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生。
沈静秋闭目,尝试着召唤珠子中的力量,无论出现什么她都不在乎,只要能够助她一臂之力杀了南越圣女,救下朝哥儿就行了。
天将亮的时候,沈静秋带着众位亲兵高手悄悄从都督府后门离去,消失在清晨薄雾中。
来到三岔峰中段,这里正是南越圣女在信中约定的见面地点。
沈静秋独自一人现身,卫一刀则领着亲兵埋伏在周围。沈静秋耳听八方眼观四路,警惕周围一切动静。她朝半空中喊道:“我来了,圣女是不是也该出现。”
“哈哈……”树林四周都响起了一声嚣张至极的笑声。
沈静秋轻蔑一笑,“藏头露尾,无胆鼠辈,原来名声响震天的南越圣女也就如此而已,真让人看不起。”
“放肆!”一声怒斥在林中响起。随着话音一落,一身白衣,脸上蒙着白纱的的南越圣女缓缓的从大树背后走了出来。
沈静秋眼睛微微眯起,她很确定,她从来没见过南越圣女。但是此时此刻,她却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好像二人许多年前都曾见过一样,她熟悉她,她同样熟悉她。沈静秋从南越圣女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她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但是她很确定,这种熟悉的味道没有让她放松,反而让她心中警铃大作,有一个声音拼了命的在告诉她,此人危险极度危险,一点要小心再小心。
沈静秋沉住气,问道:“我要见孩子。”
南越圣女哈哈一笑,格外的嚣张,“你就是沈静秋,传闻大周第一美女,也不过如此而已。实在是想不明白,罗定邦怎么就能对你不离不弃,还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他那个模样,我真心看不下去,恶心。”
沈静秋冷冷的盯着南越圣女,“孩子,我要见孩子。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哈哈,就凭你?”南越圣女嘲讽一笑,“沈静秋,你有什么值得罗隐死心塌地的?”
沈静秋轻蔑一笑,“就算我一无是处,罗隐爱的依然是我,而不是你。南越圣女,你就算身为圣女又如何,还不是连个男人的心都得不到。”
显然这番话戳痛了南越圣女的心,只见到双眼冒火,咬牙切齿的问道:“沈静秋,你还想不想要你儿子。想要的话,就给本尊客气一点府,否则别怪我让你们母子二人阴阳相隔。”
“你敢!你若是敢动他,我沈静秋誓,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将你千刀万剐,让你永世不得生。”沈静秋又冷又狠,没人能够质疑她这番话,更没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伤害朝哥儿。
南越圣女哈哈大笑,“是吗?就凭你。你且抬头看一看,到底是你本事大,还是我更厉害。”
沈静秋狐疑抬头,一边警惕着南越圣女耍阴招,一边小心翼翼的搜寻。突然,沈静秋面露惊喜,转眼又变成惊愕,到最后龇目欲裂,恨不得除南越圣女而后快。只见朝哥儿被安置在高高的树丫上,树丫不算结实,貌似朝哥儿一乱动,就有跌落的危险。这还不是让沈静秋真正感到恐惧的地方,真正的恐惧是离着朝哥儿身体两寸远的地方,一左一右各有一条巨蛇伺机而动。只见那巨蛇头顶带着鲜艳的花色,分明是剧毒。南越圣女竟然将朝哥儿置于毒蛇的包围下。朝哥儿愣愣的趴在树丫上,动都不敢动一下。这样的局面,别说小孩子,就算是成年人都会吓得屁滚尿流。沈静秋无法想象,这一天一夜,朝哥儿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更不敢想象,朝哥儿究竟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会对他的将来造成如何惨烈的影响。
沈静秋满心杀意,再也克制不住。不等南越圣女再一次嚣张大笑,沈静秋抽出腰间软剑,就朝对方杀去。受死吧,贱人。
南越圣女微微眯起眼睛,真够嚣张,竟然敢主动攻击她。不一言,直接甩出一包颜色艳丽的药粉,冷笑一声,只要沈静秋接触到这些药粉,必然会命丧当场。是的,南越圣女的根本目的就是要诛杀沈静秋,让罗隐痛苦悔恨一辈子。不仅沈静秋要死,树上那个朝哥儿更要死。凡是罗隐所在意的人,统统都要死。她就是要亲眼见证罗隐的痛苦,失去亲人的打击,痛不欲生的模样。唯有如此,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南越圣女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本是笃定的事情,却出现了意外。沈静秋接触到了药粉,却没有命丧当场,而是带着无可比拟的度和杀意,朝她杀来。南越圣女不敢大意,急忙后退,与此同时洒出更多的毒药,她就不相信,这些毒药合在一起还不能毒死沈静秋这个贱人。
沈静秋冷冷一笑,没有任何迟疑,不惧所有的毒药毒粉,带着义无反顾的决心,朝南越圣女杀去。剑尖刺入南越圣女的肩头,穿透肩胛骨,沈静秋狠狠一抽,抽出剑尖,带出冲天的血沫。南越圣女惨呼一声,捂住伤口,嘴里出奇怪的叫声,然后冲沈静秋,“沈静秋,你若是再敢动手,我必让你儿子死无葬身之地。”
沈静秋猛地抬头一看,只见两条剧毒毒蛇已经缠上朝哥儿的身体。朝哥儿哇的哭了出来,以平生最大的力量喊道,“娘亲,娘亲,娘亲……”
“你,你这个毒妇。”沈静秋龇目欲裂。“他若死,你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我说到做到。”
南越圣女哈哈大笑起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对的,就是这样,瞧瞧沈静秋面上那痛苦的神色,眼中的仇恨火焰,她想要的就是这样。杀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让他们尝尽蚀骨的痛,才是她的所想要的。
南越圣女嚣张的说道:“怕了吗?想要救你的儿子吗,那就放下你手中的剑,给本尊跪下来。你磕头求我,说不定我一时心软,就放过了那小子。”
沈静秋咬牙切齿,贱人,她必杀了她泄愤,给朝哥儿报仇。沈静秋干脆利落的丢下手中的剑,膝盖一弯,就要给南越圣女跪下。南越圣女已经忍不住大笑出声,完全是一副小人张狂的德行。就在千钧一的时刻,沈静秋突然暴起,无端端的手中就多了一条鞭子,带着诡异色泽的鞭子。沈静秋没有任何迟疑,一鞭子就朝南越圣女的面门抽了过去。
面纱落下,真容露出。南越圣女突然捂住双颊,出如同野兽一般的惨呼。
沈静秋冷冷一笑,“原来是个丑八怪,难怪整日里带着面纱,不敢见人。”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南越圣女癫狂大叫,完全没了理智。
沈静秋冷冷一笑,盯着那张不成样子的脸,半边脸全是各种刀疤,似乎曾经遭受过极为惨烈的酷刑。另外半边脸则全是烂肉,上面还有虫子蠕动。沈静秋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是因为伤口没处理干净的缘故。江湖一直有传闻,南越以身体养蛊,尤其是本命蛊,全都养在自己身上。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半边脸上的烂肉,全是为了养蛊。至于脸上蠕动的虫子,自然就是南越圣女的本命蛊。沈静秋有种恶心欲吐的感觉,她万万没想到,身为南越圣女,竟然会是如此恶心的玩意。
这一切说起来是长篇大论,其实不过是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南越圣女杀意大涨,沈静秋不容她有第二次机会,又一鞭子抽了过去。
“啊……”这是南越圣女的惨呼。
“娘亲……”这是朝哥儿出的最后一声喊叫。
这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出了这一声响彻天际的叫喊。朝哥儿的身体滚落树丫,直接朝地面落下。沈静秋不敢相信,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她要救下朝哥儿,她一定能救下朝哥儿。她绝对不允许朝哥儿死在她的面前。
“啊……”沈静秋痛苦大喊,为什么会这么远,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难道真的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孩子逝去吗?不要!
千钧一之际,突然一个人从旁边冲了出来,赶在沈静秋之前,稳稳的接住朝哥儿,并及时的除掉缠绕在朝哥儿身上的毒蛇。
“朝哥儿!”沈静秋冲了上去,朝哥儿已然昏迷过去,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呼吸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死去一样。沈静秋大呼,“朝哥儿怎么样,朝哥儿会不会有事。”
“朝哥儿只是暂时昏迷了过去,毒蛇还没来得及咬他。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沈静秋愣愣的抬起头,看着说话的男人。男人四肢僵硬,脸色青黑,还布满了各种诡异的纹路。沈静秋惊呼,“五郎!”眼前这个诡异的男人竟然会是罗隐。罗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到底遭遇了什么,在南越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罗隐想要笑,可是脸上肌肉僵硬如铁,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表情。
沈静秋猛地回头,望着还在崩溃大叫的南越圣女,怒吼一声,“贱人,纳命来。”
抄起手中的打魂鞭,沈静秋就朝南越圣女的天灵盖上抽去。今日南越圣女必须命丧当场,她绝对不能允许这个贱人活着离去。
“住手!”随着一声大喝,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及时救下南越圣女,挡住了沈静秋必杀的一鞭子。
沈静秋从半空中落下,狐疑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突然脸色一变,怒吼一声,“你是风云子?不,你不是风云子,世上根本就没有风云子。你是司徒阅。”
司徒阅并不在意自己的伪装被沈静秋拆穿,他很是好奇的盯着沈静秋,啧啧称叹,“难怪血祭对你竟然无效,原来是因为你腹中有孕。你腹中胎儿替你挡住了血煞,这才保证你平安无事。”
一听‘血祭’二字,沈静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一边警惕的盯着司徒阅,一边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身后的罗隐。僵硬的四肢,诡异的面容,青黑的脸色,一切一切都说明罗隐遭遇了某种神秘的力量。沈静秋压抑着内心的仇恨,平静的问道:“你对罗隐用了血祭?当初你假扮风云子,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我和罗隐的血。司徒阅,你已经对天下毒誓,你竟然违誓,不怕天打雷劈,毁你天道吗?”
“哈哈……”司徒阅疯狂大笑,“沈静秋,你看我还是司徒阅吗?”
怎么回事?他就是变成鬼,沈静秋也不会认错。
司徒阅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静秋,“若非有八成的把握,我岂敢使用血祭。对了,当初在国公府,本尊并没有骗你。国公府上空的确是血煞冲天,罗隐的父母兄嫂也的确都死于非命。至于你们二人的鲜血,本是心甘情愿交于我,如此自然不算违誓。”
“放屁。司徒阅,你对罗隐做了什么?你想干什么?”沈静秋怒问。
司徒阅轻蔑的朝罗隐看去,犹如是在看一只蝼蚁。反倒是沈静秋,更让他关注,也让他警惕。尤其是沈静秋手中那条诡异的鞭子,当他救下南越圣女的那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一股庞大的杀意朝他涌来,连灵魂都在颤抖。这根本就没有道理,真要找理由,只有沈静秋手中的鞭子最为可疑。
司徒阅轻蔑一笑,“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自然是对他用了血祭。只可惜他还不够分量,而你却好命的躲过了此劫。”
沈静秋冷冷一笑,“你肯定不会告诉我破解的办法,对吗?”
“当然。”
沈静秋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不用废话,不用谈条件,沈静秋直接挥起鞭子朝司徒阅抽过去。司徒阅忌惮沈静秋手中的鞭子,不敢硬抗,只能现行躲避。却没想到,沈静秋这一击根本目的就是声东击西,看似是要杀了司徒阅,实则目标却在南越圣女身上。
沈静秋对南越圣女怀揣着刻骨的恨意,比恨司徒阅还要多十倍。所以南越圣女必须死,她绝对不允许司徒阅将她救走。就在司徒阅躲开的那一瞬间,沈静秋手中的打魂鞭突然改变了方向,朝还处于奔溃中的南越圣女的天灵盖狠狠的抽去。
这一鞭子准确的抽在了南越圣女的天灵盖上,天灵盖破碎,灵魂被毁,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惨叫和不甘。
“不!”司徒阅大吼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南越圣女魂飞魄散,被沈静秋手中的鞭子吸入黑色漩涡中。司徒阅连连后退,惊恐的看着沈静秋手中的鞭子,“打魂鞭,你手中竟然有打魂鞭。这明明是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在你手上。你说啊,怎么会在你手上?”
沈静秋轻蔑一笑,“司徒阅,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不,绝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打魂鞭。我找了几十年都没找到,你怎么可能轻易就得到这么珍贵的打魂鞭。”司徒阅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那是他的,那必须是他的。显然司徒阅已经起了杀人夺宝的心思。今日就算是拼掉一身修为,他也要从沈静秋手中抢走打魂鞭。
司徒阅没有说废话,突然暴起,就朝沈静秋杀了过来。
沈静秋冷冷一笑,“来的好。”手中打魂鞭都在微微颤抖,分明是闻到了上乘的灵魂味道,兴奋得难以自抑。沈静秋很诡异的飞上了半空中,一副同司徒阅绝杀的姿态。只见她面无表情,眼珠子都不会转动,像是一具木偶一般,手中却比划着诡异的手势,打魂鞭出低低嘶鸣,在司徒阅暴起杀人那一瞬间,鞭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抽向司徒阅。却在快要接触到司徒阅的那一瞬间,突然改变了角度,狠狠的抽在了司徒阅的脊柱上。
司徒阅惨呼出声,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惨叫。打魂鞭却越显得兴奋,就像是饥渴的宝剑,渴望着饮人鲜血。生死就在这一刻,一切都将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