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又吃惊又好笑,赵老二搬的这块垫机器的石头里就有一块翡翠,这块翡翠并不算大,只有小碗的面积,但质地却是三分之二的玻璃地,三分之一冰地,上半截水汪翠绿,下半截绿中含蓝,质地稍差些,但就算差一些那也只是对上半截的冰地相比,若是比起厂房里那些架子上的毛料来说,这个无疑就是极好的了。
除了赵老二搬过来的这一块,其他的毛料无论哪一块,周宣都测过了,绝大部份是不含翡翠的,就是含有的那十来块,都是质地极差的油青地,灰沙地等等,充其量价钱不会超过五千块,但毛料本身赌出去的价钱却绝不会低于五万,怎么赌都是得不偿失的买卖。
周宣见赵老二还在冒汗,也不知道是给众人嘲笑的,还是搬石头累到了还没回复过来,心里又是一动,借故看毛料,慢慢转到那机器处,把冰气运起来又测了测另外的几块垫机器的石头,当真是巧,这剩下的石头里面没有一块含有翡翠,这个赵老二,当真是走了狗屎运,瞎眼鸡公碰到米头子了!
周宣背着双手慢慢的走回来,赵老二这时候干脆是一屁股坐在那块石头上,别的客商继续又瞧着毛料。
藤本刚和伊藤近二有些想走的意思,对这种只是掏钱出来的游戏没有什么兴趣了。
周宣笑了笑,对赵老二道:“老二,我可是说过了,你出手玩一玩,试个手气,开个利是,多少钱的本都算是我的,赚的是你的,跟周老板开价吧。”
周波在旁边当然是听到了周宣的话,笑呵呵的道:“小周兄弟,你的朋友要的石头,我也不瞒你,那不是挑出来的毛料,而是垫机器的石头,没用的废石,你们要的话,呵呵,就送给你们吧,当刚刚在外面那些毛料的代头。”
周波可不傻,这块废石在他眼里,那是半分钱都不值,但他这话却说得好像是送了一个大人情似的,让周宣不好意思,因为他进厂房里来后,还没出过手,这些成色好的毛料他根本就没跟别人竞过价,自己还指望着他来狠捞一笔呢。
周宣笑笑道:“周哥,周老板,呵呵,这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在酒桌子上,你说请吃请喝,那是你的心意,但在这场子里,就算是最小的一块小石头,那也是一块毛料,行内有行内的规矩,你就别说其他的了,价高价少是一回事,有价跟零价却又是一回事啊!”
周波愣了愣,周宣这话也是滴水不漏,这一点干便宜他不占,后面要不要出手也不干这事,没有什么面子不面子。
怔了怔,周波只得干笑了笑,道:“那……小周兄弟这样说了,那就一……一千块意思意思吧!”
赵老二心里揪了一下心!
一千块,这就花了一千块!这就要花一千块!
唉,还是不要了吧,打肿脸充胖子也不是好玩的,这个面子是拿钱买的,没啥意思,留着一千块吃喝多好!
但赵老二还没出声说时,周宣已经掏出钱夹来,取了一千块数给周波。
周波随意接过去揣进口袋,瞧也不瞧,。
赵老二伸了伸手,想要叫周宣把一千块钱拿回来,心有不甘的,但还是没能开口叫出来,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充老板,连一千块钱的派都摆不起?
更何况还有郑兵,江晋,张山,伍风几个人瞧着呢,最关键的是,还有钟琴这个美女在呢,啥都可以不管,但美女面前的面子可不能掉啊!
“周哥,我兄弟的这块石头!”周宣笑笑说着,“能不能就麻烦你厂里的师傅就现场帮我们解了?”
赵老二自然不知道解石和不解石的区别,但所有的事都由周宣说了算,周宣要怎么样,他自然不会有半分反对的意见。
周波笑呵呵的道:“那当然没问题,前边的机器就是为了有现场要解石的客人准备的。”说完向旁边一招手,立即过来两个工人把赵老二的石块搬起来抬到解石机处。
周波的解石工匠老师傅有三个,在现场的是他的亲二叔周立行,六十多岁的老人,但技术却是三个师傅中最好的,经验也是最好。
老周师傅让两个工人把这块圆石头抬到解石机上,然后仔细瞧了瞧,确定了方位后,就挪动着石头,把解石机轮片对准到左边的三分处,固定了石头就准备把电源打开。
周宣却忽然道:“老周师傅,我想先从右边解,可不可以?”
老周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道:“可以,当然可以啊,石头是你们的,想怎么解都是你们的事!”
一般来说,现场解石的,除了自己是有经验的老手外,一般都是会把所有权交给解石师傅的,通常来说,解石师傅都比赌石的人有经验得多,但有的客人非要按着自己的想法来解,这也是有的。
周宣当然不是茫目乱说的,从左边解石的话,那里面的翡翠位置正处在左面石头的两分处,这一刀下去,那就会伤到翡翠,影响到完整性,价钱无疑也会降低不少,而另一方,就是右面,边缘离翡翠的距离有十五分之多,右面是厚石层,左边是极薄的皮。
当然,老周师傅的切法其实是没有问题的,这一刀三分下去,按照常理来说,是伤不到玉的,如果现绿的话,可以再切其他的方向,也可以就从左边擦石,但还有这么一大块石头外皮包裹着,擦石的话无疑会增加超长的时间。
这其实就是一个运气问题,老周师傅有技术有经验,但没有运气。
周宣什么都没有,但他有冰气,得到的几乎就可以说是透视的功能,但也可以说他是极有运气,因为冰气就是带给他所有运气的工具。
老周师傅把石块挪动着,将解刀对准了右边的三分处,开了电源,这才一刀切下去。
这时候,赌石的最热时间已经过去,几十个客商反正没事,也就都围过来观看,虽然都认为是一块无用的废石,但现场解石的刺激却是赌石中最刺激人的环节。
赵老二本人更是无所谓,一来这东西是他瞎搞的,不值什么钱,二来他没有见过赌石,没见过一刀生一刀死的解石场面,所以心里半分儿也不紧张。
藤本刚和伊藤近二却是凑热闹一般站在边上无聊的瞧着。
除了周宣一个人知道最终结果,其他人心里想的都跟他是一个反面想法,无所谓的瞧着解石。
老周师傅一刀切下后,扒开碎石,然后吹了吹切口面,瞧了瞧,跟他想像的没有一分儿差错,切口面就是灰白的石面,别说玉,连绿影儿也没有一丁点儿。
老周师傅又瞧了瞧周宣,周宣明白他的意思,挥挥手随口道:“老周师傅,继续切,每次都按三分的距离切吧,反正估计也就是块废石,也不怕切坏了它。”
老周见周宣样说着,倒是也没有丝毫压力,淡淡一笑,也没说话,把解石轮片又挪了三分,再一刀切下去。
按照常理来说,边缘的切口可以三分,然后再往里的时候,就应该把距离放窄一些,否则就极有可能伤到玉,当然,这是假设石头里有玉的情况下。
不过周宣自己也说了,反正是块废石,就按三分一刀,花个十来刀就切完了了事,这石头,基本上就是白搭。
一连四刀切下来,切口面依然是灰白一片,老周师傅也就不按照他的经验来提醒周宣,反正他自己也是认为这块石头不可能有玉,怎么切都是无所谓的事。
第五刀依然是再往里三分处,一刀切下去后,老周师傅依然是照旧扒开石屑,把切口面挪过来瞧一瞧,然后就准备再下一刀,估计也就还有四五刀就结束了。
不料到老周师傅一瞧,却仿佛被钉子扎到脚一般,跳了起来!
旁边围观的人都给老周师傅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老周师傅是不是给解石轮片伤了手,仔细瞧了瞧,却见老周师傅一双眼睛呆呆望着石头的切面口!
众人都把眼光投向了石头的切口面,这一瞧,几乎所有人都呆了呆,随即一大片的声音叫了起来:“赌涨了,赌涨了,赌涨了!”
赵老二倒是没怎么在意,对赌涨了的含义他并不是很熟,一是没反应过来,二是不太懂。
就是刚才老周师傅这一刀切下去,那切口面已经出现了巴掌大的一块绿,这一块绿的位置,正是周宣测到的上半,那一大半截玻璃地的位置,而且刀口刚刚好,少切一分,那就只能见到稍许儿的绿意,也许可能一丝绿也见不到,如果再一下刀,便把翡翠切伤了!
只是这一刀实在是太巧了,切口面现出的绿不是浸透石头透露出来翡翠绿,而是就是翡翠的最表面露了出来!
这一刀,老周师傅仔细瞧了一会儿,就觉得后怕,这再多零点几分的细微距离,那也会把玉切伤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