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灼灼,有赤有白,交替幻化。
偶然间,一缕说不出名字的神性气息,喝醉了一般,飘逸出来,却很快被火焰推搡回六元八卦炉。
这火焰,显然已经具备一种灵性,甚至有生命。
打九星双眸幽深,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耐心的观摩许久,沉吟了一下,忽屈指一弹,一道灵光快速流入鼎炉之内。
哗啦啦……
灵光如一道水流,中途经过上百道炼星宝气,这些宝气散发着各种强大特殊的气息,但都不是它的目标,它径直穿过,来到炉底。
炉底很空无,少有宝气盘踞,大半都热÷书集上方,争先恐后的让火焰灼烧,温养活性。
咯~
凭空的,一道气息从无到有,渐渐灼亮刺目,成为一道白亮璀璨的光源,盘踞在炉底。
打九星一招手,光亮神气一个飞跃,缠绕到他的手臂上。
“咿呀……”
神气亲昵的磨蹭打九星,传出一个单纯干净的孩童声音。
“当年,为保晌儿平安,炼制了一对无中生有气,费去好一番材料,由此也拖延了进度,这些年,你待在炉内,灵性越来越高。莫不是日后能褪气化形?”
打九星打量了一番,面露疑惑之色,这道神气非常与众不同,灵性奇高,到如今已然有自我意识,绝对是他生平仅见之一。
要知道,在这六元八卦炉内足有上百种珍稀神气,唯独这道灵性与智慧与日俱增,当初炼制的时候,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化。
“咿呀……咿呀……”
光亮神气用稚嫩的声音回应着。
“呵呵呵,这也是你的福缘。”
听到这稚嫩的声音,打九星一脸慈祥微笑,抚摸了两下它,后者如受关心,咿呀咿呀说个不停。
虽然口齿不清,但却很好理解,是开心的意思。
“当年,我也炼制出过一道灵性神气,可没你这般听话,刚炼出就逃走,不知后来有没人给人捉去?”打九星回忆起前尘往事。
记得那是他第一次炼制顶级神气。
那时的他,远谈不上经验丰富,虽然做了诸多准备,但最后还是发生岔子,就在功亏一篑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变故,让原本要崩溃的炼星宝气忽然成功显现。
时至今日,打九星回忆那次经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后来那道逃走的神气怎么样了。
“不说了,回炉里去吧。”
打九星拾起光亮神气,往炉里一送,心血来潮,正待要查看下别的神气,一股神念探入这里,伴随着万元神树温和的声音。
“邋遢先生来了。”万元神树传音。
“他来了?”
打九星一愣,道“那酒鬼不挪动地方有三年了吧?怎么会来星天塔,难不成……是来偷酒的?”
想到上次珍藏的十皇酒被偷还历历在目,打九星脸色顿时有些发黑。
万元神树枝杈摇动,神辉点点,轻笑道“邋遢先生这次是光明正大来的,您还是亲自出去看看吧。”
打九星闻言神色一动,走出这片空间,踏入九层世界中心。
一股浓浓的烟熏夹杂着无法形容的酒糟气息冲入耳鼻。
打九星给熏得皱眉千度,还来不及说什么,远远的,一道嘹亮喊声就传了过来。
“打老头,宇初教的娘们要上门来了,准备跑路!”
老邋遢手执一根黄竹棍,脚踩一双芒鞋,没两三步,就从九层世界无穷远处走到万元神树下,立定时身上还带着几分残影。
只见他一如既往的衣衫褴褛,更是在不顾形象的抠鼻孔,指甲盖上甚至粘着好几粒黑色不明固体。
老邋遢翘嘴一吹,这指甲盖里的几粒黑色固体,顿时就有如那秋霜银屑,潇潇洒洒落地。
而后,老邋遢更是毫不在意,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
“你……”
打九星本是想问问怎么回事,但见到老邋遢这幅万年不改的形象,生生憋了回去,彻底无语。
“咋滴?”
老邋遢白了眼打九星,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叫做嫌弃的东西,也不计较,径直拿起拴在黄竹棍上的酒葫芦,咕嘟咕嘟,闷了两口。
“哈~”
老邋遢陶醉的咂咂嘴,又将葫芦拴回去,冲打九星道“上次那个事败露了,宇初教的娘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天知道她要翻出怎样的浪,我在外头容易被觉察,来你这躲躲,不行我们一起跑路。”
“宇初教婆娘?你说得是谁?”
打九星神色狐疑,有些受不了老邋遢身上的气息,一挥手,散掉这里的酒气,顺带净化空气。
“这还用问,自然是宇初教主,前不久刚刚显圣的。”老邋遢说道。
“你说什么?”突然间,打九星眼睛都快瞪出来,终于想起来,上次风晌给他招惹的天大祸端。
“宇初教显圣了,这么说,是有圣人级强者了?不过那次因果斩得干干净净,怎么还会被发现?”打九星既吃惊又疑惑。
“哼!这就要问你宝贝孙子了,肯定与那人接触过,不然凭我的手段,顶多追溯到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罢了。”老邋遢一副老气横秋样子。
“晌儿他”
打九星语塞,紧接着,开始头疼。
单单一个宇初教,虽然是个麻烦,但凭他的身份与底气,还不放在眼里,就算被讹上一笔,那也不算什么。
关键是,不止一个宇初教!
风晌这两年,四处惹祸,招惹的仙域神界数都数不过来,这件事万一公布,可以想象出来,万人驾临九星城沸反盈天声讨的画面……
“管教无方啊。”
打九星紧蹙眉头,擦了这么多次屁股,终究还是漏了一次。
“嘿嘿,伤脑筋吧?照我看呐,你不如把这宝贝孙子交出来,让他吃吃苦头,长长记性。”老邋遢灌了两口酒,在旁笑眯眯的看打九星头疼,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嗯?
打九星如受提醒,忽然间振作,眼睛闪闪发亮,指着老邋遢,义不容辞道“对,这件事,你负责!”
“我……我负什么责?”
老邋遢笑容顿时凝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