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法子,我们去找出他下属通敌的证据,但必须要一个心思缜密的,他又不太熟悉的人去与他周旋,但此事必须背着林月阳进行,我在考虑是传令要他到祁州还是我们亲自前去郢州。且这个人选很难定夺。阿齐太年轻,滕戟向来不把他放眼里,云驰不行,滕戟正想借题发挥,我帐下几名将军虽然与滕戟有过交道,但他们始终是武将,不懂朝堂上的纷争,不知该怎么在这种不动刀枪的战场上与敌周旋。呵,我竟失言了,将我朝重臣当成了敌人。”
傅泽芝知他心中沉重,安慰道:“不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反而在此时想方设法巩固自己政权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芙弟说的极是。所以,此次任务必须由一位智勇双全之人担当才可。”穆越昭心中一直在犹豫着一个决定,只是很难说出口。
然而傅泽芝早已看透他的心思,知他既希望自己能去,又担心自己的安危,是以犹豫不决许久。她深吸一口气,镇定道:“大哥,不知在你心中,小弟是否智勇双全之人?”
此时的穆越昭见傅泽芝主动挺身而出,眼中有些惭愧,声音有些微颤道:“芙弟,你跟着大哥没有享过几天太平日子,总是在这明争暗斗中,大哥真是过意不去,可大哥眼中中意之人也确实只有芙弟你了,若你不愿,可与大哥说明,我不会勉强你的。”
傅泽芝感才越会至死不渝,他们若是真心相爱,这点阻碍算的了什么?”
穆越昭讶异地看着她,仔细打量了片刻,说道:“芙弟,不想你小小年纪,总能说出这惊天之语,能将世间感情之事参透得这般深刻,芙弟,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惊讶?”
傅泽芝微微一笑,并不答话,穆越昭也不再追问。
折腾了大半日,已近黄昏,二人茶饭间再次商议了详细的对策,顿感轻松起来。算时辰,离滕戟“兴师问罪”还有一天的时日,贞娘带着豆儿和靳仕众人将采来的药进行分类并分营打包,再在每一营的药里放上她亲手写的药方。傅泽芝见贞娘做得井井有条,也不便插手。
近日来烦心的事一件接一件,她准备向穆越昭告退回东厢房歇下时,穆越昭却先发话了:“芙弟,现下无事,不若我们去城外驰马散散心如何?”
面对穆越昭的邀约,即使有些疲倦,也经受不住他的诱惑,强打精神道:“好啊,只要大哥有此兴致,小弟奉陪便是!”
“城外有流散的奚韦鹄人,咱们还是把兵器带上以防万一!”穆越昭漫不经心地说道。
傅泽芝猛地一惊:原来他在给自己下套!可现在骑虎难下,覆水难收,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大哥,小弟这便回房去拿!”说完便转身离去。
“诶,哪用得着军师亲自去拿,周欢!”穆越昭转头朗声喝道,“先去本王书房内将剑取来,再去东厢房将军师的兵器取来,本王与军师到城外走走!”
“是!王爷!”周欢正准备离去时,犹豫了一下,又回过头来问道,“王爷和军师这个时辰出城?要不要卑职带人跟随?”
“不必了,有军师在,本王不会有事!顺便到马厩去让马夫牵两匹好马来!”穆越昭话中有话,气得傅泽芝直冒烟。
周欢莫名其妙地瞥了傅泽芝一眼,慌忙退下去取刀了。他腿脚快,片刻功夫便将剑与绝情刀带到,此时马夫也将马牵了来。
傅泽芝从周欢手中接过绝情刀,顺势瞄了一眼穆越昭手中的剑,剑鞘极其普通,雕刻的纹饰朴实无华,剑柄也没有特殊的地方,看不出剑的好坏。她掂着手中的绝情刀,心中感慨:自伏龙山庄与林昱、莫白舟等比试过后,便再也没动过此刀,想不到今日钢刀离鞘面对的竟是穆越昭,真是上天捉弄。
二人牵过马翻身而上,一前一后地向城北奔去。一路上,傅泽芝已经将穆越昭骂了千遍万遍,直至把他骂成了过河拆桥的小人后,心里才舒坦了些。
傅泽芝嘴上骂归骂,但心中仍是为他打算着:这一天终归要来,来就来吧,难不成今日我便要向她说出我是女儿身的真相?还是算了吧,现在我身居军师要职,若是一不小心泄露了女身,估计连穆越昭也保不了我的命。等这场仗打完了,我还是尽快辞去军师一职,以免给他留下祸患。想罢此事,继而又想道:那日在皇城中我与他交过手,当日自己心慌逃走没能留心他的武功路数,不知他有没有留意。即使混战时他没留意,可在武林大会上他曾目睹过自己与擎天双姝过招,他是一个心细之人,我与他武功路数源自一脉,今日我若在他面前使出伏龙山庄的武功,定将自己暴露无遗,若自己再用跆拳道掩饰自己的武功,就会被他看出自己是女飞贼“蝶颜魅影”。想到此处,傅泽芝头痛欲裂,握着缰绳的手加重了力道,心中恨不能将穆越昭大卸八块。
来到城门,因处于战时,把守得非常严谨,必须仔细检查搜身后方能进出。所幸守城卫士见军师与元帅一道出城,客客气气地让了行,傅泽芝心中一阵窃喜。
出了城,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原野,原野的尽头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傅泽芝顿时想到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塞外景观。
傅泽芝未见过关外的景观,一时间看得入迷,忽听见拔剑的声音,迅速回过神来,穆越昭的剑已直刺她门面而来。她顺势向后一仰,躲过了一剑,慌忙大声叫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