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风正踌躇要不要带傅泽芝离开这鬼地方时,那老鸨已带了两个姑娘前来,其中一个当然就是上次已接待过傅泽芝的水灵,另一个便是老鸨口中的芊芊了。那芊芊的姿色虽比不上水灵,但也算得上上乘,怪不得在天姿楼中能和水灵其名。
傅泽芝招呼水灵到自己身边坐下,这一次他的装扮与上一次不同,是以水灵没有将他认出来。他见对方是一个模样俊秀的年轻公子,便行了万福礼后在他身边落座。那芊芊也是娇笑着坐到了秦风身边。此刻桌上已摆满了酒菜,那芊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递道秦风嘴边,娇羞道:“公子,让奴家来喂你吃好不好?”
傅泽芝见这两个镇院之宝,一个端庄秀雅,一个风情万种,暗忖怪不得能得那些宾客的青睐。秦风则赶忙推开那芊芊,拿起筷子,不满道:“不用姑娘动手,我自己来!”
傅泽芝对芊芊笑道:“姑娘莫恼,我二哥第一次来,还不太习惯,千万别见怪啊!来,坐到我身边来!”
秦风见傅泽芝玩得乐不可支,无奈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吃起东西来。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受不了身边那芊芊放?浪的笑声,便站起身来,对眼前三人道:“你们慢用,我出去透透气,泽儿,你可别想溜走!”
“二哥请放心,有这么两个美人陪着我,我怎舍得溜走?”傅泽芝此刻巴不得秦风快走,她好打探消息。若久了,等会儿真的跟那风情万种的芊芊动手动脚起来,自己便会露馅的。
秦风走后,傅泽芝搂着两位美人,笑道:“我二哥没见过世面,两位美人不必见怪!”
“公子,你说笑了,来者便是客,我们怎敢有怨怼之言呢?”芊芊手挽着傅泽芝的胳膊,呢喃道。
“公子,我看你衣着不凡,谈吐不俗,应不是普通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我想你来此处定是别有用意罢!”一旁的水灵一针见血。
傅泽芝心中暗赞她观察力仍是如此精道,顿了顿,低声道:“不瞒二位姑娘,我来此处确实是想打听一个人,这人于我有救命之恩,但他天生淡泊,不愿透露住址,可让我好找啊!姑娘应该知道,受恩不报非君子也,我这心里可真着急,这不,无奈之下,便只能上这里来打听了!”傅泽芝面露愁苦的样子,让那两人深信不疑。
“公子的这位恩公姓什么?是做什么的?”水灵问道。
“我这位恩公是个极不喜张扬之人,不过从在下的观察来看,应该是在朝廷做官,至于是什么官,我便不得而知了!他姓越,单名一个昭字,年纪嘛,大概十八九岁。”
“朝廷内臣中并没有姓越的人,况且十八九岁就能当上京官的少之又少,奴家没有听说过此号人物,公子是不是记错了,又或是这位恩公是外放的官员?”芊芊回答道。
“我还知道他有一个书童叫阿齐!”傅泽芝将仅有的线索说了出来。
“阿齐这个名称在官宦人家的仆役中太常见了,公子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水灵也在一旁询问道。
正当傅泽芝想说没有的时候,只见秦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对她道:“泽儿,我们快走,那连青云来了,若是被他看见我们在这里,传到师父那里就不妙了!”
傅泽芝一听是连青云,顿时两眼放光,恨恨地道:“正愁找不到他!”
芊芊以为傅泽芝要找的是连青云,讶异道:“那个老头?怎么看都不像十八九岁啊!”
水灵见傅泽芝脸色便知道这连青云是傅泽芝的仇人,缓缓道:“此人这几日都来这里找金珠,最近他们俩打得火热呢!”
秦风着急起来,一把拉起傅泽芝,低声道:“泽儿,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大师兄说过,他不在的时候不准你独自去找他报仇,听大师兄的话,快走!”
傅泽芝渐渐冷静下来,暗想今日自己乃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加上秦风也打不过连青云,还是不要自讨苦吃,待卓逸回来后再找那贼子算账。想毕,便从怀中掏出两定金子分给芊芊和水灵,又掏出一定放在桌上,在芊芊错愕的表情中,随着秦风离开了天姿楼。
烈云庄,云妈和兰蝶发了疯似的到处寻找傅泽芝,看到秦风随她一起回来,赶忙迎上去埋怨道:“小姐,你可要了老身的命哟!”
兰蝶也泪花涟涟:“泽姐姐,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呢!”
傅泽芝一边宽慰两人,一边嬉皮笑脸地说:“看我不是好好的么?今日我与二哥去逛了趟青楼,嘿嘿嘿……”
“泽儿,你还说!”
见秦风气得直鼓腮帮子,调皮地向他吐了吐舌头。转头对兰蝶道:“其实我们就是去玩了会儿,长长见识,什么也没做呀!而且那里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那地方是让你长见识的吗?要是大师兄知道了定会生气的……”秦风气道。
“啊!对了,这件事我还就得让卓逸哥哥知道,我已经想到杀那贼子的办法了,不知道卓逸哥哥将事情办妥了没有?这会儿都还没回来,若是让那贼子逃了,就错失良机了!”傅泽芝暗暗担心道。
当晚,卓逸拖着疲惫身体赶了回来,仆人来报,傅泽芝拉上兰蝶急忙去了问枫院。一见到身着夜行黑衣的卓逸,傅泽芝便心疼不已,满脸疲倦,身上还有血渍。柳姨并不知道卓逸已回庄,屋内只有他们三人。傅泽芝示意兰蝶上前为卓逸换衣服,一开始卓逸有些难为情,但傅泽芝执意如此,他也只有任由兰蝶为自己更衣了。
傅泽芝见那些血渍忙关切地问道:“卓逸哥哥,你受伤了么?”
“我没事,不用担心,这是那些贼子的血,我只是有些累罢了!”卓逸语气略显疲惫。傅泽芝瞧见他脸色除了疲惫,并没有因失血引起的苍白,便放心下来。
“得手了么?”傅泽芝问道。
“嗯,杀这几个人还花了不了多大气力,我已将这些人的头颅割下来放至小蝶父母的坟前了。”卓逸轻描淡写地说道。
“什么?!你是说你杀了这些人还赶去了玉挚府?”傅泽芝震惊道。她不敢相信卓逸在几日内将武陵的地界绕了个圈回来,但看他满脸的倦容,心知是不分昼夜地赶路所致,既心疼又自责。
说话间,只听“噗通”一声,兰蝶在卓逸身旁跪了下去,只见她满脸泪花,激动地道:“卓逸哥哥,你的大恩,小蝶无以为报,我……”她激动地哽咽着说不下去。
卓逸赶忙将她扶了起来,宽慰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答应过你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现在我没事,你也不用太过在意了!”
兰蝶伸袖将泪花拭去,连连点头,平复下心绪后,继续为卓逸更衣,傅泽芝在一旁感叹眼前这两人确是般配的一对。
傅泽芝想起一事,问道:“卓逸哥哥,你杀了这几人,剩下的那些人怎么处置的?”
“放心,剩下的那些人现在都已经是聋子瞎子,我留了他们一条狗命,此时已被放逐到东海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中,就算官府查问也问不出来了。生死各安天命,总好过被我一剑了结。而且我问过他们,这些人并未将杀害小蝶父母一事告知任何人,就是连青云也不知道此事。兴许在他们眼中,杀一对猎户夫妇根本不值一提罢!”卓逸淡然道。
傅泽芝心中不觉一震,一股凉气从心底冒了出来。又聋又瞎之人在荒岛上该如何生存?但想到他们在连青云手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下仍是保住了一条命,心中的罪恶感才渐渐降低。
待卓逸换上干净的衣服后,三人围着八仙桌坐了下来,傅泽芝道:“卓逸哥哥,告诉你一个消息,但前提是你别生气。”
“嗯,说来听听!”卓逸侧眼看着傅泽芝。
傅泽芝将她与秦风逛天姿楼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卓逸听,当然隐去了打探越昭消息的一节。卓逸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还时不时骂了秦风两句,傅泽芝赶紧为秦风辩解。
“你是说那连青云常去天姿楼找那个叫金珠的姑娘?”卓逸若有思索地道。
“是的,那水灵姑娘是这样说的,卓逸哥哥,我想了一下,若是在归义客栈动手的话,也许会给我们引来麻烦,那毕竟是我们的地盘,就怕官府查到义父身上去。若是我们找借口在天姿楼动手,就不怕官府来查了。”说完,在卓逸耳边低声细语了一番。
卓逸听得哭笑不得,但又觉得她的办法确实是可行的,无奈道:“你真是个鬼灵精,好罢,就照你说得做吧!刚才我还在骂秦风这小子,看来,真是冤枉他了!”
两人将行事的细节商量过后,傅泽芝便带着兰蝶离开了问枫院,沐浴后,卓逸重重地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