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三人都不再说话,洞内一时安静异常。
沙蓝感念蝴蝶仙的恩德,问道:“蝴蝶仙,还有一件事,那小蝶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就知道你会问的,你猜得不错,小蝶就是我。我改变你与傅泽芝的命运将你的魂魄送回武陵王朝,打乱了轮回秩序,所以仙界抽出我的一半魂魄附于小蝶身上跟随你尝尽世间之苦。你还会问为什么小蝶不认识你,因为中枢魄还留在我这儿的。其实那日小蝶已经死了,是我的魂魄附身才得活的。”蝴蝶仙说了一会儿话,气息也变得顺畅了些。
“蝴蝶仙,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沙蓝想到蝴蝶仙因她而受罚,内心一直都在自责着。
“刚才我不是说过你们是天定的缘分,就算没有我施法,你们也会三生三世纠缠的,或许这也是我该经历的劫数罢!你们已经从肉体中分离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真的会大伤元气,快走吧!”蝴蝶仙催促着两人赶紧离去。
“我还有一事要问你,我和敬超还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吗?不知道敬毅现在怎样了?我的肉身已经死了吗?”沙蓝终究忍不住对孩子的想念问了出来。
“我现在受困于此,不能施展法术通过碧玉幻镜看到他们的境况,不过在我施法前已经做了安排,只不过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
“做了什么安排?蝴蝶仙,你快告诉我呀,我只想知道我和敬超还能回去吗?”沙蓝见蝴蝶仙欲言又止,更加焦急。
蝴蝶仙顿了顿,这旁的傅泽芝也起了好奇心,催促道:“是呀,你快说呀!真是急死人了!”
“我曾说过我还不是真正的神仙,法力有限,当时送敬超到这里就耗去我不少法力,在送你到这里时,我施展法力愈加吃力,所以你在这里呆的时间也是有限的,只有……三年!”蝴蝶仙终于将隐藏了许久的秘密说了出来。
“三年?那三年后呢?”沙蓝想起蝴蝶仙在将她推入悬崖的那一刻眼神里充满了矛盾,原来还有这个缘由在里面。
“这是天机,你总不能害我永世不得超生吧!”蝴蝶仙还不忘调侃一下沙蓝,“你不用担心,你在这里的三年,只是二十一世纪的三天,所以你的肉身不会有所损害的。”
“敬超……也只在这里呆上三年吗?”沙蓝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又遇上“天机不可泄露”的麻烦问题。
“不,敬超的魂魄是永远在这里,除非……除非他心甘情愿为你自断阳寿,魂魄从肉体分离出来回到二十一世纪,不然任何外力都不能强迫他的魂魄出窍。这就是你今世的情债,当时是你极力央求我这么做的,所以后面的路只能靠自己去走了,我也只能为你做到此,哎,天定的缘,谁也无法抗拒!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你们快走吧!”蝴蝶仙好似看开了一般,也许这也是她的命运。
“蝴蝶仙,你这样受刑还得多久?如果我还想见你该怎么做呢?”沙蓝实在不忍看蝴蝶仙受刑,想着下次还能回到梦魇中看望蝴蝶仙。
“胡闹!我说过这是我该经历的劫数,与你们无关!记住,这次是最后一次离开肉身到这里,如果下次再来的话,就表示……总之,以后千万别想着来见我!就算你想,我也不会像这次一样见你们的!”蝴蝶仙似乎有些生气,也有些担心。
沙蓝不忍道:“为什么?在梦中看看你也不行么”
“是呀!你总得让我们知道你是否还在受刑呀!”傅泽芝也在一旁搭话。
“你们真是……这次你们为什么能来还记得么?”蝴蝶仙急道。
沙蓝回想起在武林大会的情境,恍然大悟:“两次都是我受伤命悬一线的情况下才见到你的,你是说,每次我们见到你,都会有性命之忧?”
“不错!所以别以为见到我是什么好事,你们活得好一分,我的罪就减一分,也许还能早日脱离这暗无天日的山洞,明白了吗?”蝴蝶仙话说到这份上,沙蓝即使有多不舍,也只能颔首答应。
“你们放心吧,我没事的,受完了刑我依然可以重登仙界的,对了,我还要托你们一件事。”蝴蝶仙看向两人的眼神充满恳求。
沙蓝忙不迭地答应:“嗯!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蝴蝶仙顿了顿道:“就是小蝶,因我有一半魂魄在她身上,若是在我没受完刑之前她就丧命的话,我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能登仙界。所以,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她!”
“你放心,此事即便你不说,我也会保护好她的!蝴蝶仙,我们走了!珍重!”沙蓝双眼含泪,与傅泽芝一道,在蝴蝶仙的注视下,缓缓离开了山洞。
沙蓝和傅泽芝从山洞中出来,相互对望了一眼,看着前世今生的自己,不由得感慨万千。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还是傅泽芝打破了这沉默:“呵……我原以为我真的对卓逸哥哥只有兄妹之情,才三番四次地拒绝他,没想到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或许我已经接受义父的安排,和卓逸哥哥成亲了……”
“就算我的魂魄没有附在你身上,你也不可能和卓逸成亲的,你忘了,我们和敬超是三生三世的缘。刚才蝴蝶仙说过,她对你施法并没有改变什么,你总有一天也是会遇上敬超的。你想想看,傅云崖北上崇天府夺取盟主之位的阴谋早已开始实施了,若不是蝴蝶仙施法,你根本不会坠崖,也不会受伤,所以不管怎样傅云崖都会让你参加这次武林大会的,只要你来到这里,就会遇见敬超。嗯,只不过遇到敬超时的心情会和我不同而已,但蝴蝶仙说过,这是我们的命运,或许改变的只是过程,改变不了的便是这结局……”沙蓝打断了傅泽芝的话,“缘分天定”这四个字在她心中萦绕不绝,“三年……三年!”
说到这个让人猜想的数字,傅泽芝也不再言语。
沙蓝心中却想:我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敬超为救我放弃自己的生命,难道三年后我还要做一次这样的傻事吗?我来到这里确实是为了找他,但若要他再一次舍弃生命,我宁愿他好好地活着,三年,我就好好地珍惜这三年与他相处的时间罢!突然,两人脚底的云层骤然变薄,原本轻盈的身体越变越重,急速向下坠去……
“哎哟!”傅泽芝猛然睁开双眼,试着动了动,胸前传来一阵剧痛。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被人横抱着,这人步伐轻盈而稳健,丝毫未觉颤抖,想也不用想傅泽芝也知道是卓逸抱着她。
“泽儿,你醒了?”卓逸关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欣喜。
傅泽芝低低地“嗯“了一声,虽然淤血已清除,但仍觉得稍稍用力说话也会扯到胸前的痛处,只好轻声回应。卓逸并未停下来,傅泽芝只觉他胸口起伏有力,气息丝毫未乱,感叹他的内力又精进了一些。
“你别乱动,虽已给你涂上了紫玉膏,但这次你受伤不轻,千万不能大意!”卓逸生怕傅泽芝乱动影响断骨处的愈合。
傅泽芝听到竟然用上了本门的独门秘制治疗断骨的膏药紫玉膏,才知此次自己确实受伤不轻。
紫玉膏是从一种紫红色土壤和一种极其稀有的矿石中提炼出的药材,再融入七种草药,便炼成了紫玉膏。且不说紫玉膏的药材成分何其多,单看其炼就过程就极其繁复。紫玉膏专治筋骨之伤,普通药材须躺上三月余,但紫玉膏的疗效极富神奇,十余日便可痊愈。这种药材对于习武之人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所以药方和炼制方法只有傅云崖和福伯知晓,连卓逸和傅泽芝都不知,可见紫玉膏的珍贵。傅泽芝只知那紫红色的土壤,至于哪种矿石以及哪七种草药便不得而知了。
傅泽芝觉得胸前甚是难受,上半身被树枝绑了一圈,动弹不得,此刻又想到要躺上十来天才能痊愈,心里好不懊恼。旋即想起一事,轻声试探地问道:“卓逸哥哥,是你给我接的骨?”
卓逸向来不会欺骗傅泽芝,所以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眼睛却不敢看她。
傅泽芝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两颊间顿生一阵燥热,好在卓逸已将她的面具戴上,他没有察觉到面具下的那张脸此时已变得绯红。
“那……紫玉膏也是……你……给我……涂的?”傅泽芝想到涂抹膏药时的肌肤之亲,而且还是在那个女人最害羞最敏感的部位涂膏药,她极力地安慰自己:我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没那么保守,在医院做胸透不也得脱光光吗?妇产科接生医生也有男的呢,没事没事……
“不……不是,是小蝶给你上的药,我……我只给你……接骨,因为她不会……”卓逸慌忙解释,竟有些语无伦次。
傅泽芝已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又落回了原位,突然想起了兰蝶,赶紧避开话题连忙问道:“怎么不见小蝶呢?”
“我让她回烈云庄请云妈来接你回去,师傅这次对武林盟主之位志在必得,我一刻也不能离开,所以只好委屈你先回庄养伤。”此时卓逸抱着傅泽芝已经回到校场,他将傅泽芝轻轻放到树凳上后随即坐下,将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此处没有休息的地方,师傅还在前面观战,你暂时忍耐一下。”
傅泽芝一听自己要先回去,急忙摇头:“不!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里!”她身子不能动弹,眼睛却不自觉地扫过校场,发现那人还在,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未瞒过卓逸的眼睛,他随着傅泽芝的目光看去,便已心知肚明。
傅泽芝心知自己没有理由再留在此处,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必会引起傅云崖的怀疑,心下叹了口气,轻声对卓逸道:“卓逸哥哥,你代我转告爹爹一声,我有法子助他夺取盟主之位,但我要留在此处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