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鼓声渐渐消失,此时两军主将各自立马在自己阵前,彼此对视,皆默默无语,
章邯双眼微眯,略带笑意,如果是和楚军对阵,章邯心里,可能会有一丝打怵,可此时立脚自己对面的,却是赵军主将陈余,此人沒有什么过人之处,章邯和他对过几阵,皆以胜利告终,如今自己陈兵四十万,更是胜券在握,沒有任何悬念,
而此时的陈余,似乎僵住了一般,他沒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章邯,本以为只是秦军的先锋抵达信都,只要自己一战击溃秦军先锋,便可戳其锐气,然后再与秦军周璇,可此时,忽然发现,眼前的军队,居然是秦军主力,陈余心中的确有些打鼓了,
但兵來将挡,水來土掩,陈余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短暂的心里斗争,陈余勒转马头,回到门旗下,看向众将,大喝道:“谁敢出战,”
一人驭马而出,手拿长矛,很快奔到阵中,陈余凝神看去,是张魇麾下校尉,此时,章邯见陈余派将逆战,乃回身大喝:“苏角何在,”
苏角驭马而出,直奔督俊逸杀去,两人一來一往,兵器相交,火花四溅,一声脆响之后,两人伴随着战马,很快分开,这时,苏角奔出数十步后,立刻勒转马头,再追督俊逸,但督俊逸此时已感受到苏角挥舞长矛的力度很大,他不是苏角的对手,乃勒马向本阵逃去,
苏角大吼一声:“敌将休走,”
但督俊逸却不理会苏角,直到奔出百步远的时候,督俊逸忽然从怀中拿出一枚飞镖,回身挣去,飞镖直奔苏角面门而去,苏角眼疾手快,勒停战马,战马扬起前蹄,嘶鸣一声,飞镖不偏不倚,刺中战马腹部,随即,苏角跟着战马一同倒地,
但苏角很快翻身而起,拾起掉落的长矛,横挺而立,这时,督俊逸也勒马而回,再战苏角,挥舞长矛,直刺苏角咽喉,但苏角身手了得,挥舞长毛,隔开督俊逸的一击,随即用矛杆敲击战马前蹄,战马“噗通”飞了出去,这时,苏角快走几步,想要挑起督俊逸,但督俊逸毕竟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他立刻翻身而起,來不及拾起长矛,从腰间抽//出长剑,格挡苏角刺來的长矛,双方战得正酣,赵军阵内,张魇见督俊逸不是苏角对手,乃大喝一声:“休伤我爱将,张魇來也,”
张魇勒马而出,直奔苏角杀去,苏角此时已被督俊逸隔开一击,本打算再战督俊逸,但张魇的参战,打乱了苏角的计划,他立即撇弃长矛,回身向秦军阵内奔去,
一批白色的战马疾驰而來,苏角眼疾手快,抓//住缰绳,翻身而上,这时,他从战马的马钩上摘下长戟,仔细一看,是涉间的兵器,回身向涉间一拱手,表示谢意,乃勒马向张魇杀去,
督俊逸借着空档,奔回本阵,张魇却不肯舍弃苏角,挥舞长矛,直追苏角,却不想,秦军阵内奔出一匹白马,苏角此时已上马而來,张魇顺势横起长矛,想要格挡,但苏角却沒有发起进攻,而是擦身而过,向前冲去,张魇略显诧异,回身看去,苏角此时已追上督俊逸,一戟刺去,督俊逸惨叫一声,被苏角挑起,扬在半空,
秦军内发出一阵呐喊,鼓声大振,军号齐鸣,而赵军,多人惋惜,督俊逸只差百余步,便可奔回赵军,但他却被苏角追击,死于战场,
此时,张魇咆哮一声,挥舞长矛,再战苏角,苏角也抖擞精神,奔张魇杀去,兵器碰撞之声时起时落,两人彼此相交,战争异常激烈,
大概战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章邯在门旗下搭起眼帘,看向赵军阵内,见赵军士兵略显疲惫,各个精神萎靡,士气低落,他不禁看向司马欣,大笑道:“赵军可破,”
这时,章邯抽//出长剑,向前一挥,秦军如大浪般向前涌去,士兵们群情激昂,士气高涨,鼓声大振,眨眼间,如浪花般把张魇和苏角吞沒了,
对面,陈余看在眼中,他沒想到秦军会忽然杀來,此时秦军士气正旺,陈余不得不仓促应战,也随即抽//出长剑,回身大喝:“秦军入境,寸草不生,将士们,为了你们的一家老小,为了你们的妻儿不被秦军践踏,随我杀上去,”
赵军阵内鼓声大震,赵军士兵紧随陈余,向秦军迎头而上,
弓弩在这一刻爆发,数千支羽箭飞向空中,又落入两军阵内,死伤者数不胜数,
不管是秦军,还是赵军,只要遇到人,就会猛然乱砍,乱劈,战场上十分混乱,
大概有五个时辰,天已经黑了,满地都是尸体,鲜血如小溪般向远处流去,双方士兵已经到了极限,谁也不能再猛扑谁,而且,此时的赵军伤亡惨重,就连陈余,也中了一剑,但他仍然奋力拼杀,一旁,几个士兵扶着受伤的张魇,匆匆离开战场,
战争并沒有因为死伤严重而停止,秦军不断加大进攻力度,但赵军,却被秦军压制,节节后退,眼看就要抵挡不住,这时,从远处响起一阵杂乱的鼓声,低鸣的号角声响起:“呜……呜……”
紧随而來,是如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可以隐隐听到,万马千军的奔驰声,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秦军援兵來了,快跑,”
就是这一嗓子,赵军彻底溃退了,就连陈余也失去了誓死一战的勇气,与亲卫一起,驭马逃离战场,
王离的十万大军刚刚抵达,他们的参战,彻底击溃了赵军的防御,战场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此时,章邯刚刚从战场中奔出,他在高岗上驻足,司马欣,董毅紧随在旁,看着远处溃退的赵军,章邯露出了鄙夷的笑容,这时,身旁响起了王离的声音:“末将见过大将军,”
章邯被王离的声音打断沉思,他凝神看去,是王离,不由笑道:“王将军來的正好,若不是你的加入,赵军恐怕不会如此轻易溃退,”
“大将军谬赞了,”王离谦虚一句,这时,章邯再次凝望远方,赵军溃退的方向,虽然天色已经大黑,但战场上到处都是火把和熊熊燃烧的烈火,依稀可以看清前方的路,短暂的思索,章邯慨然令道:“传令,就地休整一夜,明日清晨,进兵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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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是三更天,天空刚要泛起鱼肚白,忽然,信都城内响起一阵急促的金鼓声,就连赵歇此时居住的府宅附近,也同样响起了警报的钟声,
一队骑兵穿街过巷,手举令牌,高呼:“紧急军报,旁人闪开,”
很快在,这队骑兵奔到赵歇府宅前,为首一名屯长翻身下马,向护卫在府宅门口的亲卫道:“紧急军报,快去通知大王,”
亲卫见军情十万火急,他不敢耽搁,一拱手,匆匆入内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亲卫急奔而出,“大王有请,”
赵王宫,几名重臣匆匆赶來,刚刚送回的战报让赵歇坐立难安,五万精锐,仅一站,死伤过半,陈余大败而归,很快就能赶回信都,如何抵抗秦军成了当务之急,
众人得知陈余大败后都很着急,小小信都,能够抵抗秦军四十万大军吗,
答案很肯定,短暂的抵御还是可以的,可长久僵持,信都必破!
赵歇还在焦急徘徊,众人也极为忧虑,这时,张耳长叹一声,急道:“大王,眼下,只能退求其次了,”
“何为退求其次,”赵歇略显诧异,张耳从亲卫手中取來地图,在御案上展开,沉声道:“大王,信都城小,不足以长久抵抗秦军,我建议,我们向巨鹿撤兵,在巨鹿建立稳固防御,与秦军僵持,尚可求存,否则……”
张耳眼中露出失望之色,赵歇明白张耳的意思,若抵挡不住秦军,赵国会就此灭亡,
可退守巨鹿,真的能够抵挡秦军吗,若巨鹿再不保,自己又当退往何处呢,
这时,赵歇把目光投向蒯彻和申阳,希望二人能够给自己一点意见,二人此时都在低头沉思,不久,蒯彻抬头看向赵歇,微微点头,他很赞同张耳的意见,退守巨鹿,要比死守信都好得多,
而申阳也在沉思片刻之后,拱手说道:“大王,仅凭赵国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保住巨鹿,我建议,向各国乞援,唇亡齿寒,他们不会见死不救,”
“别的国家都好说,可寡人担心楚国,他们去年刚刚大败,还折一大将,此时寡人向他们求援,他们会答应吗,”赵歇略显踌躇,说出了自己担忧,这时,申阳拱手道:“大王放心,我愿亲自前往,定当说动楚国來援,”
见申阳说的信誓旦旦,赵歇无奈叹口气:“也只得如此了,”
在赵歇做出决定后,信都城内,各路兵马纷纷集结,向城外撤退,目的地直指巨鹿,同一时刻,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护卫着赵歇的銮舆,匆匆离开了信都,
大概有三万平民,匆匆收拾物品,紧随赵军,向巨鹿撤去,
赵军抵达巨鹿时,已是下午了,此时巨鹿城中,临时招募民夫,毁去房屋,准备滚木雷石,誓死一战,
城中加强了防御,每百人为一队的赵军,在城中往來巡逻,搜捕奸细,
这一刻,巨鹿城中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死亡的气氛渐渐弥漫巨鹿城中每一个角落,
夜色将至,陈余收拢败军,又从附近县城,调兵遣将,纠集兵马近四万,來到巨鹿城下,此时,赵歇的命令已经下达,让陈余屯兵巨鹿以北,形成掎角之势,抵抗秦军,接到旨意后,陈余乃率众向北面行去,
秦军也紧随陈余之后,來到巨鹿,他们沒有急于攻城,而是在棘原一带下寨,大寨延绵百里,近千余人匆匆赶往山林,砍伐树木,准备云梯等物,准备向巨鹿发动第一轮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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