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更深人静。
于紫陌轻轻推开暗室的门,走进去,揭开室内桌上的黑布,夜明珠柔和的光芒散发出来。
“……你可是第一个进到我暗室的人哦。”于紫陌笑着说,“这里有许多有趣的东西,你会感兴趣的。”于紫陌摸着玉儿的头。
玉儿眼睛闪闪的,好奇地看着周围,然后也对于紫陌笑。
“我也时常在这里玩,找些有趣的东西。有你陪着我,有些东西一定会变得更有趣。”
玉儿拉起于紫陌的手。
“那么我们开始吧。”于紫陌露出浓浓的笑意。
……
这几日,辛国王宫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传闻。传闻说,上个月圆之夜,有巡城的卫士声称,看到可疑的黑影如鬼魅般在都城上方快速移动。
“是你跟人说,在巡逻的时候,看到可疑的黑影?”琮华找到说这话的卫士,询问道。
被询问的卫士有些惶恐,战战兢兢地回答“是……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琮华面沉似水,气势慑人。
卫士头低到了胸口,汗水湿透了头发,心里挣扎了许久才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字,“是。”说完他赶紧抬起头,解释:“大王子,我也不是真的看到,也许只是个错觉。”
“我叫你来,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我只想了解当时真实的情形。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可以了。”琮华声音冷峻,“你可以说了。”
卫士让自己镇定些,才说道,“月圆那天的晚上,我跟其他卫士一起巡逻,走到东城牌楼的地方,我无意间抬头,就看到一个很长的黑影,从旁边的房顶上略过。”
“黑影?看清楚了吗?”
卫士歪着头,表情十分迟疑。
“其他人也看到了吗?”琮华问。
“没有,我当时喊其他人看来着,可是等他们再去抬头时,那黑影已经不见了。”
“所以只有你一个人看到。”
“啊——”卫士又磕巴了,“其实也可能是我看错了。那也许只是个树影,或者是只大鸟。”
“之后你还看过那个黑影吗。”
“就看到那一次。”
“黑影出现后,附近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没有。一切如常。”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琮华说道。
卫士擦擦头上的汗,如蒙大赦,倒着退了出去。
……
“你是巡逻西城的?”又一个卫士走了进来,琮华向他问道。
“是,大王子。”卫士清楚地回答。
“你是什么时候看到黑影的?”
“前天晚上。”卫士身体趣÷阁直,毫不犹豫地回答。
“说说当时的情形。”
“当时我们在街上巡逻,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旁边的房顶上略过。我们想追过去,但是他跑得太快了,没追上。”
“你们?不只你一个人看到?”
“是,大王子。当时那个黑影是在我右前方出现,我发现时马上喊出声,其他人也看到了。”
“你们觉得那个黑影是什么?是动物还是人?”
“是人。大王子。”卫士肯定地说。
“你这么肯定。”
“是的,大王子,虽然他的速度很快,他的动作和身影是人无疑。”
“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卫士恭敬施礼,向后退了一步,又停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琮华看出这个年轻的卫士有话想说。
“是,大王子。”卫士振声回答,“我觉得,这个黑影人,能在夜晚的都城内蹿房越脊,如履平地,速度奇快,说明这个人身手了得,让这样一个人在都城内游走,对王宫,对百姓的安全都十分不利。”
侍卫说的正是琮华所想。
“我说完了,小人告退。”卫士说完想说的话,好像心中十分痛快。
“嗯。等等,”琮华用犀利的目光打量这个卫士。这个卫士年纪不大,身形挺拔,体格健壮,面部饱满,两眼有神,一脸正气。“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我叫长鸣,大王子。”
“什么职位。”
“我只是负责夜晚巡逻的小兵。大王子。”卫士声音铿锵。
“从明天起,你就是你们小队的队长。”琮华说。
“什么?”年轻的卫士有点不太相信,“我才当兵半年。”
“你在质疑我的命令吗?”琮华语气威严。
“不敢。”卫士忙为自己的失礼表示惶恐。
“下去吧。”琮华命令道。
“是。”事情来得突然,年轻的卫士有点不敢相信,他现在就可以当队长了。在大王子面前他尽量保持着严肃镇定,离开大王子的房间,他双手紧握,向上扬起,脸上难抑心中的喜悦。
……
询问完相关人员后,琮华深靠在椅子上,思考。这几年,辛国都城一直很太平,没有异常的事情发生。这次这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都城里?虽然他出现的地方并没有案件发生,可是他被看到,并引起了流言。比起实在发生的事实,似是而非的流言更容易对人心产生影响。这个黑影的出现原因、目的尚且不明。他能在都城各处行走自如,进入王宫恐怕也是轻而易举。自己当然已经让人加强王宫的守卫,可这并不能消除自己的担心。另外琮华还有一个担心——如果有人借此造谣或者效仿,就更加麻烦。
晚饭后,天渊和天月几乎同时来到琮华的住处。天渊是从射猎场来,天月是从书房。两人没经任何的商量,行动总是惊人的一致,这让很多人惊讶。
“黑影的事调查得如何?”天月有些担心地问大哥。各国使者还在都城,如果出事,影响恐怕不止是都城。
天渊也是为黑影的事而来,不过他没有像天月想得那么多,他是信誓旦旦,要帮大哥逮到那个黑影。
琮华说:“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个黑影是一个人。我已经派人去抓他了。”
“是人?”天月垂下目光,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结果,“这人能在都城众多守卫的眼皮底下自由行走,要抓他恐怕不容易。”
“二哥,你又在瞎担心,王宫这么多高手还逮不住一个乱窜的耗子?”天渊不以为意,大咧咧地说。
“一只耗子?”天月问天渊,“你逮过耗子吗?”
“当然,”天渊肯定地说,“记得小时候,我几乎掏便王宫里所有的耗子窝。”
“你知道这只耗子的窝在哪儿吗?”
“只要有耗子,就一定有耗子窝。只要让我逮到这只耗子的踪迹,我就一定能把它连窝端了。”
“等你寻到他的踪迹在说吧。”
“要打赌吗?”
“好啊,”天月乐了,“让我好好想想,你还有什么好东西。”
虽然天月和天渊的行动总是出奇的一致,可他们的想法、言语却又总是相反,一文一武,明明是争辩,却又默契、相得益彰。真是让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