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淮玉拿着手电筒顺着污渍蔓延过来的方向缓缓扫了过去。
从洗手台上扫向了地面,然后顺着地面慢慢的挪到了浴室的浴缸前面,而这浴缸里则有一大片的污渍,比其他地方的还要大上许多。
谷淮玉伸手去摸了摸那污渍,发现根本就抹不掉,可能是因为留的太久的原因。
那一大片污渍的地方,是在左边。
看样子像是什么人在泡澡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些突发事件,让对方猝不及防的就中招了。
谷淮玉看了一圈,发现也就这一段路上的污渍比较多,其他地方并没有看到。
而且看这些污渍的方向,应该是被人从浴缸里拖出来之后,一路拖向了洗手台前,至于想要做什么,不太能想像出来。
仔细的搜寻了这一大片区域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无奈之下,谷淮玉只能走出去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结果她才刚走出去,小年青就突然咦了一声。
随即他从床板的夹层里摸了好一会,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之后,微微一用力,就把东西带了出来。
见小年青有发现,众人立马就走过去看看。
小年青的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老式记事本,很厚一本,看样子像是专门用来记录一些事情的。
将记事本表面上的灰尘拍干净之后,小年青打开了第一页。
一九五二年春。
今日是记事的第一日,为了纪念吾妻怀有身孕,特此纪念。
我与吾妻本来不报希望的,做下那些事的时候,也都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想法。
本不愿那么做的,但是无法阻止家母想含饴弄孙的想法,最终还是做下了那事。
我与吾妻每日都为那孩子烧香烛纸宝,只愿那孩子来世过的好些。
一九五二年夏。
琳琳害喜似乎有些厉害,不过短短二月,就以瘦了七八斤,这让我有些忧心。
以及家母似乎认定自己做的极对,不愿意放那孩子离开,这也让我很忧心。
毕竟那孩子是无辜的。
一九五二年冬月。
啊琳的肚子已经圆滚滚了,每日见的我都在担忧会不会有些大的出奇。
家母倒是很高兴,每日都喜用手摸一摸啊琳的肚子,很肯定的说着定然是个孙子。
我心情有些不好,家母还是不愿意放那孩子离开。
一九五三年热夏。
今年的夏日似乎特别的灼热,啊琳在昨日生下了个重八斤八两的男娃,家母很是高兴。
就连往日整日咳个不停的喉咙也忍了许久,说是怕把病气过给孩子,不愿意去抱她期待已久的孙子。
也许是孙子的降生让家母十分高兴,对于我之前说的将那孩子给放了这事,家母总算是同意了,不过说要准备一下。
一九五三年秋分。
安安已经三个月大了,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
可是家母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得已我须得回去一趟,希望还能赶得上。
此时我有些忧心,总觉得家母会变成这样,是那孩子不甘心,所以做了什么。
一九五四年夏日。
安安会说话了,虽然咿咿呀呀的说的不是很清楚,但听到来自他口中父亲的称呼时,让我心里头升起了满满的满足感。
唯一让我感觉有些不妥的是,安安似乎很怕家母。
家母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时常喘不过气一般。
一九五五年秋月。
那女人找上门了,宛若疯子一般,我不敢把真相告知与她,只得草草将她打发了事。
但是家母并不是很放心的样子,叮嘱我须要注意那女人。
以及今日我终于忍不住了,问了安安为何不喜家母。
安安不敢说话,最后在家母离开以后,才敢小声的告知与我。
听到那话时,心头顿时升起了凉意。
我就知道,当初的那事本不该的……
……
一九五五年秋月。
隐藏的事情终究还是被那女人知晓了,她仿若疯了一般哭喊,让我心头忍不住火起。
原本打算给些大洋打发了事的,但是没曾想,那女人竟想报官。
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做下错事。
吾妻琳琳很不安,只得先将她劝慰好。
一九六一年春。
家母最终仍是过不去,家中似乎人气少了许多,我多年的心石也勉强放下了。
吾妻提议,搬去城里居住,我略微思考一番,想着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最终还是同意了。
我不愿安安以后也如我这般,身不由己。
……
一九六二年夏。
这些年始终是战乱不断,不过好在城中算是一个还算安稳的居所。
安安似乎很喜欢这个房子,且隔壁有与他同龄的玩伴,想来他们二人应能玩到一块。
我心头的担忧也放下许多。
回想往事,仿佛当年做下的那些错事,只是黄粱一梦罢了。
……
一九六二年冬月。
近日始终噩梦不断,每日醒来之后,琳琳始终需要安慰我好一会,才能够冷静下来。
自那件事以后,我居然又再次想起了当年的那事。
想起当年家母每日喘不过气与安安当年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一个个绳子挂在我的脖颈上,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还是后悔了,倘若当年我劝住了家母……
一九六三年秋风。
总觉得今年的天气冷的比往年快,也不知是我身子骨弱了下来还是其他原因,我比往年还要受不得冷。
安安这段时日,给我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不妥。
琳琳安慰我,劝我别想太多。
可是怎么能不想,那眼神越来越像当年的那个孩子看我时的眼神…
一九六四年夏。
我不能在等下去了,我感觉琳琳肯定出事了,我始终觉得,这事跟安安有关。
我心里头有些不舒坦,不明白安安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很清楚,如果我继续留在这个地方的话,很有可能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小年青看的有些提心吊胆的,他伸手翻开了下一页,可是下面就没有继续写下去了,就好像日记的主人在写了那些事之后,第二天发生了什么。
他连翻了好几页,都是空白的,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所以才没继续写下去。
谷淮玉将日记本接了过来,然后径直翻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却突兀有继续写下去的内容,不过这内容明显跟前面的写的人不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