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双臂硬架住长枪,没防备斐无敌一招穿心脚,一下把阿克踹飞出去七八丈,一口老血都喷了出来。阿克再不敢托大,脸色苍白的翻身跳起来继续逃窜,边逃边朝嘴里丢了一颗丹药。
也不知阿克吃的是什么灵丹妙药,就见片刻后脸色苍白的‘黑皮’脸色又渐渐恢复红润。
“莫非是仙丹?”
“什么仙丹,这是我家少主练着玩的零食点心。你想要不?叫三声爷爷,爷爷就赐你一粒。”
“杀杀杀!”
阿克边打边逃,跳蚤似得到处蹦跶,有那不开眼的魔国士兵欲阻拦,都被他一脚踩扁。阿克虽然挡不住斐无敌,也是先天武者里第一流的高手,等闲的杂号小将七八个也挡不住他一脚。
那些个魔国大头兵更是不堪,十几个也是被他一膀子撞翻。
“黑皮小子,你别逃!”
“哪里有黑皮?”阿克洋装左右打量,一指自己鼻子:“你在叫你家阿布舍克大爷吗?真瞎了你的狗眼,你家大爷这肤色叫健康的棕色!”阿克只顾得口上花花,脚上一缓被斐无敌一枪刺到肩头,宝枪头啪的一声响破开了阿克的护体罡气。
鲜血当场就飚了出来,阿克嗷呜一声惨叫连连,连忙运功绷住伤口,脚下跑的更急总算躲开了第二招。
“你这不孝子,敢给你爹放血?”
“杀啊!”
二人一个逃一个追,片刻间就逃出了军阵,那斐无敌也是气疯了,居然紧追不放不一枪捅死阿克誓死不还!
两个人都是先天后期的高手,奔跑起来那速度有多快?不一会儿就跑到了桦剑锋下,阿克看到山高也不多想绕着山就走。此刻他已经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横七竖八的血多伤口,头发都被那魔国大将斐无敌给削掉了半截。
催东来在山头看见阿克狼狈逃窜,心底十分着急。这一着急就把手里的棋子给放下了,咳嗽一声道:“看茶。”
当然没人答应。
初秋中午的天气还是十分炎热,桦剑锋上无风无树太阳下更是暴晒的炙热。山顶的凉亭里坐着两个人站着三个人,这五个人皆不是凡人,修为早都已经达到寒暑不避的境界,只是这暴晒之处下棋,总要有杯茶水才好。
座着的两个人,东边一位正是催东来。只见他一身月白色僧袍披一件大红色的护国袈裟,六佛毗卢帽好一番高僧打扮。许是热了,他一伸手把毗卢帽取下,漏出了满头寸长的短发用手挠了挠,咳嗽一声站起身来,猛一脚把晒着太阳睡的正舒服的黑钛狼给踹下了山崖。
催东来朝着悬崖下和骂道:“真没眼色!立刻叫人来上茶,这么热的天叫贵客们干等着吗?”
“无妨!”一身黑色灵袍的老者摇手叹道“催君,太客气了。”老者伸手在纵横三十九路的棋盘上下了一粒黑子。
“井上君,您才是太客气了。”催东来返身落座,安安稳稳的把手中白子落于棋盘上。“咱们也算老朋友了,不要这么客气么。真的不热吗?”
“嗨!”老者点头。他不是别人,正是金丹老魔井上元竹。
“可我看你身后的三个弟子,他们都很热啊。”老者身后站立的三位弟子一人穿灵袍,一人着灵甲,一人更是穿着夸张的全罩灵铠。三人皆是汗透重衣,那穿灵铠的身上都冒出了淡淡的白烟,催东来不必看脸,灵识一探就明白这位头顶冒烟的正是老熟人——冈门阁下。
“他们的修为高深,咱们的不必在意的干活。”老魔反手在眉头上轻轻擦了一下汗水,“咱们接着下棋。”
老魔嘴上客气,心里把催东来的祖先问候的一遍,顺便把他们‘师团长’的女性亲属也给问候了一个遍。
这是给老子安排的什么苦差事?
老魔身后头站立的三个弟子望着纵横三十九道的棋盘心中更是万马奔腾,不,一万只羊驼在奔腾。一般棋盘十九道,凡间还有九道和十三道的棋盘,这位可好从哪里寻来的三十九道的棋盘?
这是要下到地老天荒吗?
就是这样也不至于叫一位金丹老魔,三位凝液期的魔道大修士如此煎熬。四人八只眼睛一环视了一下周围,一圈的‘死神飞剑’插在亭子周围。
威慑!赤裸裸的威慑!
井上元竹面皮不自觉的跳了一下。
心道:
说好了遵守协议,来此互相监督不插手凡间之事。
说好了来此下棋,互相信任不带兵器入此亭子的。
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他跟三个弟子,不过放下了四柄魔剑、五件魔宝而已。对面这位可好,一柄柄的死神飞剑取出来插入地上,足足九九八十一柄!
你娘可好?
他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到底还能不能一起好好下棋了?
井上老魔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盯着‘死神飞剑’又望了一圈。那八九七十二柄细一些短一些的剑,他见识过其威力,一柄已经够他喝一壶的。中央那八柄又粗又长的飞剑,怎么看也不是易予的好货!
尤其是最最中间那一柄,超粗超长的巨型‘死神飞剑’。
望着此物,老魔心底一连占卜了数卦,不论怎么算都是大凶。
井上老魔不用特意激发他那敏锐的神识去探查,座在这里都能察觉到死亡的波动环绕周身,死亡的味道都冲的鼻子呛眼。似乎真的有死神提着镰刀站在自己背后,正朝着自己后脖子吹气。
老魔忍不住就是一个哆嗦。
催东来这边头顶也是汗气蒸腾,眼前这四位论真实修为哪一个都比他高。对面座的这位井上元竹,更是拥有神识的金丹期老魔。上次此獠正面硬吃了他一枚‘小·死神飞剑’,不说毫发无损也是‘神马’事都没有。
催东来深知自己兵器的利害,在前世的二十一世纪,一枚‘小·死神飞剑’绝对是能干掉一个坦克团的‘超限制’级战术武器。
今日这九九八十一柄飞剑里有真有假,要是唬不住对面这位,绝对是立刻就死的渣都不剩一点的。
“早知道不来答应来此下棋了。”
催东来不由心道:“可恶,回去一定要问问阿克是谁造的这棋盘?太踏马奇葩了。”面上若无其事的按下一粒棋子。
下棋的两位皆是心不在焉,棋盘上下的也是一个乱七八糟。催东来落下一个‘五子连珠’刚要说我嬴了,猛然惊觉这‘踏马’下的不是‘五子棋’!
咱暂且不说五个人在山顶上如何冒汗。
黑钛狼被催东来一脚飞下山崖,脑袋里还睡的迷迷糊糊的,不怎么清醒就感觉风声阵阵自己不断下坠,一睁眼就觉得地面越来越近。“嗷”的一嗓子就吓醒了,立刻把头和尾巴圈起来抱成一团,它本就肥胖这一团立刻就成了一个肉球。
狼球‘咚’的撞在山坡上,咕噜噜就滚下山去。
它这几年跟着催东来得得好处极多,已经是超越‘紫睛’级别的妖兽,万年大妖的骨头不知嚼了多少,它又不想化作人形修炼于是这身筋骨愈发的强横。
以前若说它是一身‘铜皮铁骨’,如今它可谓是一身‘不锈钢’皮肉再加‘超合金’骨架,腹中还有一颗就要成形的妖丹。
名为黑钛狼的‘肉球’从悬崖上坠下,击在山坡上又向下斜着弹起,一路滚到了山脚之下正巧落在阿克不远之处。黑钛狼落地晕坨坨的站起来,朝着山顶‘嗷嗷’叫了两声,晃晃头又‘汪汪’叫了两声,撅撅屁股朝山上放了个屁,这才跑去给阿克助阵。
此时阿克已经被打的惨的不能再惨了,只怕去中山国投奔‘丐门’拿个破碗就可以直接上岗。若不是他的先天罡气确实比那斐无敌高了不止一线,人又机灵滑溜身上九成九的都是皮外伤,再加上服用过‘二转脱胎换骨金丹’生机强大,腰里还有几颗‘仙丹’准备着。
只怕,早就一命呜呼去见阎王爷了。
阿克见到黑钛狼奔来,立刻精神就是一振,奋起钢拳与斐无敌斗在了一处。阿克一双钢拳布满先天罡气贴身上前专打上三路,黑钛狼从背后又抓又咬专功下三路,怎奈何斐无敌一杆宝枪舞成一个车轮。黑钛狼又实在是太胖,妖兽不论是狼是狗,但凡是太胖的行动必然迟缓。狼牙铁爪都看上去肉呼呼的,一望就没什么威力,全靠着一身赛过不锈钢的筋骨硬碰,替阿克拦下了许多招。
二人一狼战做一团,交手二百多招杀得难分胜负。
打到最后斐无敌罡气几乎耗尽,阿克与黑钛狼还上窜下跳精神无比。
斐无敌越打越觉得不妙,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喝一声:“爷爷今日累了,改日再战”拖枪而逃。
阿克那里能放走了他,嗤笑道:“乖孙子,爷爷今日不累,再来打过!”猛追上前。二人一逃一追又向西面战场之中奔去。
斐无敌武艺高超,轻功也是高强逃的飞快,阿克追之不上。
阿克是追不上了,但是两条腿哪里有四条腿跑的快?黑钛狼片刻后就追上了敌人,高高跃起大嘴猛裂,‘啊呜’一口就朝斐无敌咬去。
“来的好!”斐无敌早就料到如此,一招回马枪就朝狼嘴里扎去,歹亏黑钛狼见机不妙拧腰躲开,终归是因为太胖,躲开了头避不开膀子。
‘噗嗤’一声!
斐无敌一枪扎进了黑钛狼肩头之中,枪头入肉一尺有余,‘咔哒’一声响枪头卡在了肩骨之上。黑钛狼忍住剧痛一口咬住了枪杆,斐无敌一抽枪头没抽出来。阿克疾奔几步从后边追了上来,右拳高举就要一拳打碎斐无敌的天灵盖。
斐无敌也不慌张,“哼!哈!”二声一出,双臂运力大枪一挑就轮飞了黑钛狼。
黑钛狼咚的一声与阿克撞在一起,一人一狼摔翻了个。
黑钛狼体型巨大沉重无比,但再重也比不过新秦的钢甲战车。就是那履带行走的钢甲战车在此,那斐无敌也是一枪就给挑翻了。斐无敌抽出枪头就要再战,忽然脚下一个趔斜,就觉得眼前金星之冒,丹田里更是贼去楼空一点力也使不上,赶紧住枪在地猛喘息了几口气。开战之初他能轻易挑翻战车,打到此时他与一人一狼硬碰硬过了数百招,早就浑身疲软。
全靠着一口气挑翻了巨狼,哪里还有力气再战下去?
阿克趁着这功夫爬了起来,掏出一粒丹药就吞入腹中,两三次呼吸的功夫就见面色红润呼吸也平稳下来。
斐无敌一看这货还有‘药’!
吼一声“爷爷累了,改日再战!”抗着长枪两条长腿狂转如圈,眨眼就跑没了影子。
“也不喊一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切口,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阿克边说边擦鼻血,他那红润的脸色又变为苍白,整个人也扶着黑钛狼缓缓坐倒。
“真要有那么多仙丹就好了,傻瓜!我家女主人也炼不出多少能给武修用的灵丹。”
阿克喘息了半晌,见黑钛狼趴伏在地血流不止,翻了半天从特制的鎭金腰带里取出最后一粒救命的‘灵丹’,给黑钛狼内服外敷一番操弄稳住了伤势,这才背着黑钛狼向回走去。
“老黑!”
“汪?”
“你该减肥了!”阿克背着肥胖无比的黑钛狼抱怨道,“这狼就要有狼的风骨,长的跟头肥猪似得。”
“汪汪,汪汪汪。嗷呜··啊呜!”
“我去!别咬!别咬!”夕阳下二者嘻嘻哈哈的返回了大营之中。
桦剑锋之上,井上元竹口干舌燥的瞪着空茶杯默默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