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试再过半个月就开始了,结果也就是试后三天就出来,苏沫儿必须抓紧时间给叶莺洗脑,让她知道,这是她的机会,一定要心甘情愿的走。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苏沫儿对叶莺热情的不像样,天天找她一起说话谈心,然后又是一顿狂塞礼物,让叶莺简直受宠若惊。
叶莺一直有心去拜会一下韩凡云,却被苏沫儿一次又一次地找借口拦下。
上一世,韩凡云就是被她害死的,要不是她下了慢性毒,韩凡云也不至于过于早逝。要是再被叶莺接近韩凡云,苏沫儿都觉得良心过不去。
之前苏沫儿让落叶安排眼线到叶莺身边,叶莺以为她避开了,却没想到,她身边的婢女却让落叶策反了。
叶莺带来的那个婢女并不是从小伺候她的,而是叶莺来的路上临时买的,因为奶娘生了病,无精力照顾她,叶莺不得已才买下那个小丫头。
叶莺对她不是太好,也不算太坏。怪只怪在叶莺选错了丫鬟,这个婢女见叶莺得了这么多苏沫儿给的好东西,以为自己也能分一点。
可惜,叶莺为了给自己日后能有嫁妆傍身,一点好东西都没分给身边的两个仆人,奶娘从小伺候她,自然不计较。
可这个婢女就不乐意了,她本就觉得跟着叶莺这个落魄小姐没什么出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却一点好处都没捞着,心里百般不愿意的。
一次,她偷偷跟厨房里的小丫鬟们抱怨了几句,整个院子都是落叶安排的人,这话自然传到了落叶的耳朵里。
落叶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直接重金收买,还说给她许配给管事当正妻,轻松地就收服了她。
在那之后,叶莺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全都被那婢女报告给了落叶,叶莺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呢!
苏沫儿在明面上一个劲地用钱财笼络叶莺,暗地里,那个婢女就天天在叶莺面前吹耳旁风,给叶莺洗脑,说苏沫儿怎么怎么样好。
就此,叶莺对苏沫儿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觉得苏沫儿就是一个好人,对苏沫儿也是百般信任亲近。
半个月后,秋试结果出来了,随即一份秋试成功的学子名单,也到达了苏沫儿手上,看过一遍之后,苏沫儿心中有了答案,觉得是时候付诸行动了。
这一天,苏沫儿来找叶莺,说要她陪着出门,说是去护国寺上香。护国寺是皇室专属的寺院,叶莺自然想去见识一番,便答应了。
随后,两人坐上林家准备的马车,一路驱车到了护国寺。护国寺一般都是在城内的,只是蜀国的护国寺却是在城外。
马车出了城,走了不到三里地,就来到护国寺的山脚下,到了这里就算是皇帝也得下来走上去,以显示自己的诚心。
两人下了马,由各自的婢女搀扶着走上长长的阶梯,沿途的风景不错,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气氛倒也轻松自在。
走到一半的时候,山上下来一个人,是一个身穿灰白长袍的青年,样貌俊秀,气度沉稳,算得上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苏沫儿见到他慢慢靠近了,微微挑了一下眉,对叶莺的婢女使了一个眼色,那婢女立即会意。
眼见那青年走到她们跟前,然后站定让到了一边,极有风度地让她们先过去。
叶莺走的位置正好是靠近青年这一边,叶莺的婢女看准时机,出其不意地拌了叶莺一脚,瞬时,叶莺一个不稳向前跌去。
青年见状,本能反应地一个跨步,上前伸手扶住了她。然后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目光两两相对上了。
苏沫儿面上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可心里已经欢呼起来,她在心里给那婢女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青年的手抓着叶莺的手腕,两个人靠的那样近,彼此的气息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又正好目光相对,一下子,似是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两人的心。
苏沫儿见差不多了,咳嗽了一声,出声提醒。二人惊醒,赶忙分开。青年赶忙拱手告罪,道:
“小生无意冒犯,实属事出突然,还请姑娘原谅。”
“不不不,小女子应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才免于失态,是小女子应向公子道谢才是。”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姑娘没事便好。”
“这位公子过谦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多亏公子出手,在此替表妹谢过公子了。还不知公子名讳。”
“小生名唤谢一鸣,山东人士。”
“哦!公子就是秋试的榜首,失敬失敬。”
“不敢!夫人应该是去护国寺上香的吧!如此的话,小生便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公子走好!”
三人互相回礼,随后,谢一鸣便走下山去,苏沫儿带着叶莺继续往山上走。一路上,叶莺的状态已经是心不在焉了,一直在沉思着什么。
苏沫儿嘴角含笑,什么也不说,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继续去上香礼佛。
苏沫儿去长生殿点长明灯时,叶莺终是忍不住了,见身边奴仆都不在,便走到苏沫儿身边,低声问:
“二表嫂,认识方才半山腰的那位公子?”
“说不上认识,只是听你二表哥说起过,说他是今年秋试的榜首,很有才学,要不是因为出身低微,定可以考取榜眼或探花郎。”
“怎么会这样,当今圣上不是说过,只要有才学,不分贫贱富贵皆有机会考取功名吗?”
“这官场的许多事,是我们女子理解不了的,我也是听你表哥提过一次,说是他与那探花郎才学不分上下,只是最后却落了榜。”
“本来考个举人也算不错,只是陛下和监考官都觉得他可惜了,便以秋试为由,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这次他是榜首,虽说比不得前三甲,可也算得了陛下器重,未来前途无可限量,就是现在开头有些困难,需从小地方的县令先做起来。”
“那……嫂嫂可知,他可否有婚配?”
“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你动心了?”
苏沫儿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叶莺脸一红,手指绞着手帕,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苏沫儿松了一口气,这鱼儿终于咬钩了。
“呵呵,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少女怀春,每个女人都经历过,不算丢人。说来,你也已经及笄,到了可以许配的年纪了。”
“嫂嫂,你就别笑话我了,就算我有意,那谢公子也不一定看得上我,我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他有大好前程,怎会选择了我。”
“瞧你说的,你怎么就无依无靠了,林府做你的靠山,还不够啊!再说,他虽得榜首,之前终究只是一介布衣,我还怕他配不上你呢!“
“嫂嫂太高看我了,一切还是得随缘。”
“行啦!还没知道结果呢!你倒是先伤怀起来了,你等着,我回去就给你打听打听,要是合适啊!嫂嫂就替你做主了。”
“真的吗?那真是多谢嫂嫂了,你对我真好。”
“嫂嫂是心疼你,你就跟我妹妹似的,能够共处一屋檐之下,就是缘分,这点小事罢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苏沫儿拍着她的手背保证着,叶莺红着脸,娇羞着点了点头,二人拉着手亲密地说着话,又下山坐马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