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暮云忙回道:“永昌郡主只有就嘉善县主这么一个嫡女,自然也是疼她的。那些子弟出众的宗室公侯人家,郡主担心后宅腌臜事儿多,想着与其让嘉善县主嫁到那些没落的勋贵家里,不如找个身家清白子弟上进的人家,以后女儿过得好才是正理。再者,我瞧着,永昌郡主也是有意避开京中豪门的意思。”
孔氏略一寻思,点头道:“从年轻时候,永昌郡主就是个心思透通的人,活得比大多数男人都明白多了,要不她也不会有如今的造化。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和恒哥儿母亲也不熟,这事就交给我吧,成不成的,我都会尽快给你回信的。”
谈完了这事,暮云总算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这红娘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反正这会儿这红线她已经给牵了,能不能成,就瞧他们自己的缘分了。
这事情倒是发展得倒是比暮云预计的还要迅速,三天后,她就收到了永昌郡主亲手写的帖子,请她二十八那天去参加嘉善县主的文定礼。
看到这份帖子,暮云也是服了永昌郡主的了。这速度,也真是够快的!这会儿也过完了小年,衙门里大都落了锁,温廷舟也不必日日再去衙门当值。
于是,到了二十八这天,夫妻两个带着两个儿子和女儿一家人一起去了永昌郡主府。
在这里,暮云不意外的遇到了徐氏,毕竟她也算是看着嘉善县主长大的,这样的日子不可能不来的。
不过自从前几年三房、四房闹的那出事之后,成国公府最终还是分了家,徐氏自那时起,就轻松了不少,毕竟没有一群扯后腿的人,心情都开阔了不是啊。暮云瞧着徐氏比以前还要年轻了几分。
不过听说最近成国公府分出去的三房和四房又死命的巴结上来。毕竟是未来皇后娘娘的娘家,富贵岂是一般人可比拟的?因此这会儿徐氏虽然看着高兴,但心里便对三房、四房是颇为恼火得很。
不过暮云除了去成国公府拜见徐氏之外,两人等闲也不怎么见面。就是送节礼,也多是遣下人去送。倒不是暮云不想去,毕竟她现在也是忙碌得很。这会儿在永昌郡主府这里见到徐氏,可不心里高兴得紧呢。
两人亲香了一番,徐氏自来把暮云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宠爱着,这会儿见了暮云也是欢喜呢,再看看她身边的孩子们,欣喜的抱抱这个,摸摸那个。
暮云和徐氏略作寒暄之后,把孩子放在她这里,就去和永昌郡主说起了家常。
暮云走上去,笑着对春风得意的永昌郡主说道:“郡主的行动真是迅猛,前儿我接到帖子时都吓了一跳,我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永昌郡主回道:“都是知根知底的孩子,又有你和傅夫人从中说和,岂能不顺当?说起来,这事儿还要多谢你帮忙牵线呢,待会你可一要多喝几杯才是。”
暮云笑道:“郡主放心,就算不是我牵的线,既是嘉善县主的喜酒,我肯定是要多喝几杯的。到时候您可别舍不得你的好酒呀!”
永昌郡主闻言,嗔了她一眼:“就你会说话……”
过了没一会,恪亲王妃和元初栀也亲自带着的丫鬟婆子过来了。永昌郡主忙迎到二门处:“我原想着年底嫂子事多,不过是送个小定罢了,若是没时间真的不必费工夫赶过来了。初栀也来了,赶紧进去坐着罢。”
恪亲王妃笑眯眯的说:“那哪成啊?不说嘉善是我侄女,就咱俩的关系,她如今逢了喜事,你也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嫡女,我也喜欢嘉善这孩子,今日是她的好日子,我还能不来?”恪亲王妃的意思就是,要是庶女的话她才没那闲时间来呢!反正这话永昌郡主听了心里很是熨帖。幸好今日自己那死鬼丈夫的那些庶女们都没在跟前,要不听了这话还不得呕死?
倒是元初栀说过一些恭喜的话后,就把暮云家的小南瓜招到自己身边,对着暮云说道:“你家暖姐儿长得真是可爱乖巧,她过了年就四岁了吧,你这个当娘的,可得注意着点女儿家的教养和多让她开阔些眼界,不然容易被人哄骗了去。”
暮云笑道:“是是是……你说的对。不过说起来我一早就留意了好的女学了,只是你也看了,我家这姑娘年纪不大不小的,这会子去女学,我这个做娘的,总担心她在女学里能不能吃饱,天冷了衣服带得够不够,有没有被欺什么的……一时间纠结着呢。”
元初栀在一旁好笑的点点她的额头:“我看你呀,惯会偷懒,竟找这么些理由搪塞本郡主。我看你是懒得早起送孩子去女学吧。”
暮云看了一眼元初栀身后的恪亲王妃和徐氏,笑着说:“郡主你何苦当着恪亲王妃和成国公夫人的面这样打趣我?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呀!”
恪亲王妃忙笑道:“你倒是有趣,难怪初栀那丫头当初心念念的非要让你到恪亲王府来。”
永昌郡主听了这边的话后,也过来凑趣道:“当初她救了我家那臭小子,我也是想把她讨过来的,只是她自己不乐意来。当初她若是来了,我肯定好酒好菜地供着她。如此,才不会显出我的胸襟来。”
她们几人一唱一和的,只把暮云弄得十分无语。在场的众人闻言后也都纷纷笑了起来。
正在大家说笑之时,单婧妍竟然也带着下人过来了。一时间,众人有些手忙脚乱的准备出去接驾,也只有徐氏和恪亲王妃依然稳坐在上座纹风不动的。永昌郡主本人自然是高兴的,未来太子妃亲自前来她越有脸面啊。单婧妍如今可是京城未出阁的姑娘们的偶像呢,加上她平日里鲜少出现,而且如今她贵为太子妃,以后就是国母了,一辈子等闲有几回功夫能见到她就不错了?
单婧妍进来后先和母亲打了招呼后,又和众人打了招呼,这才坐下来和大家闲聊。
没一会,这消息就传到了嘉善县主的院子里。今儿是她的好日子,所以几个亲戚家的女孩儿都聚在她的屋子里说话。这会听到单婧妍过来的消息,宗室里的几个女孩倒罢了,大多数都是见过这位颇有威仪的新晋太子妃娘娘,到还沉得住气。只有齐家的几个姑娘,颇为意动,尤其是高二姑娘,很想到前边去一睹太子妃娘娘的风采。只是她见别人都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得自己开口道:“既然是太子妃娘娘来了,咱们不用出去接驾吗?”
嘉善县主心里冷笑一声,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今儿是她的好日子,这样的日子到底不好多话。
便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一个宗室女,那女子接到嘉善县主的暗示后,轻笑着道:“不必这么麻烦的,太子妃娘娘过来是为了给嘉善贺喜的,既然是在自己家里,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横竖一会过礼的时候咱们还要出去。到时候再去拜见就行了。”
高二姑娘听说还有机会见到单婧妍的面,便没再过多纠缠。
大厅里头,众人簇拥着单婧妍,将她请上到上座。她也没有客气,径直在徐氏的上首坐了下来,而后才是恪亲王妃等人的座次。
单婧妍笑着说:“真真是恭喜永昌郡主你了,等嘉善妹妹嫁出去了,剩下的就是雍哥儿了吧!永昌郡主这几年恐怕可是有得忙了。”
永昌郡主笑着回道:“可不是?这两年为了他们姐弟俩的亲事,可真是把我操碎了心,雍哥儿也就罢了,横竖是娶进来,成亲后也还是天天见。不比嫁女儿,又要操心这个又要操心那个的,生怕一个嫁不好耽搁了她一辈子。不过好姻缘不怕晚,要不是阴差阳错的耽搁了这两年,说不定也遇不上恒哥儿这样的好姻缘。”
单婧妍回道:“可不是吗?傅家是百年世家了,前朝起就颇有盛名,傅家的家教门风在京城很是闻名遐迩,尤其是傅家的族学最为声名远播。听说嘉善妹妹的女婿还是傅先生的门生,其人品才貌自是无需多言。又有永昌郡主你的面子在那,嘉善妹妹嫁过去,想必也不会受到什么委屈的,真真是那都挑不出毛病的一份好姻缘呢。”
单婧妍的一席话把永昌郡主哄的眉开眼笑,不住的作揖。
徐氏倒是笑着插嘴道:“行了,嘉善县主这婚事自然是一等一的好,这个明眼的人都能瞧出来,你就不必在这里重复了。”然后徐氏转而问恪亲王妃:“嘉善有着落了,你家煋哥儿的婚事怎么样了?可有头绪?”
闻言,恪亲王妃和元初栀都叹了口气,恪亲王妃唉声叹气的说道:“还没有呢?别说煋哥儿了,连个让我瞧上眼的都没有,更何况是他了。虽说他小时候护国寺的大师说他命里注定晚婚,可是这眼瞅着过了年就三十了,再不成亲,就晚大发了。”
徐氏也跟着叹了口气,恪亲王三公子的婚事自他适龄开始就一直不大顺畅。原也订过亲,可惜那姑娘是个红颜薄命的。才进门几日就去了,京里就流传出了恪亲王府三公子命硬的小道消息,不然单就他的条件门第,那些一等一的人家未必瞧不上。
可惜就算他条件再好,这到底隔着前头这个前夫人,这前夫人是正正经经按原配规格娶进门的,后头的再怎样也是继室啊,到祭祀的时候可是要执妾礼的!谁家会舍得把自家辛苦教养出来的嫡女给人家做继室呢?那些次一等的人家,不用多说,孩子的教养眼界总会差了许多,要是真有出挑的,就是恪亲王妃和元初栀一时半会儿的没瞧到,她和恪亲王妃也是手帕交,煋哥儿的婚事她自然也是要帮上一把的。
至此,她也只能安慰道:“不必着急,咱们只管慢慢寻摸就是,总能找到好的。”
永昌郡主也凑过来说道:“就是啊,王妃不必忧心,你家三爷人也出挑,家世才干都是顶好的,必定能说一门极好的婚事。”
恪亲王妃叹息回道:“好不好的,现如今我也不要求那么多了。你们有空也帮我留意一下见过的女孩儿,不拘门第根基,只要女孩儿自身品格出众行事大方,就是家里略差一些也没关系的。”
刚说完这话,外头响起一阵喧哗声,听着像是傅家人过来了。徐氏和恪亲王妃,单婧妍和元初栀都没有起身,其他人包括暮云都随着永昌郡主一起到外头迎着傅家的来人。
傅恒母亲周氏是个温柔娴雅的女子,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瞧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举手投足、言谈举止之间透露的是那种满满的书香之气,让人见了便觉得心里舒坦。
刚才在大门外头瞧见了单婧妍的仪驾,周氏倒是颇有些意外。她原想着自己这个儿媳妇的出身,加上她母亲的作派,以为她们在高家未必能有多高的地位。虽然她还没看到高家的人,但如今不过是文定,太子妃都亲自过来观礼,看来她在宗室里还是比较得宠的。看来就算没有高家,永昌郡主果然也如传言那般活得潇洒自由。
庄氏虽然不是冲着这些背景相中的这个儿媳妇,但是如果对方有宗室撑腰,又不怕自己父家,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高家在京城风评真的不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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