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壮鱼在笔记本上,还发现了另一段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记下来的。
还有手机上、墙上贴纸,还有室友二狗没好气地提醒:“你前几天让我一定要提醒你看的,我怎么知道?”
那段重复的话,是这么写的:
“2017年1月15日前,一定要把床下的那个急救箱,送进大离市沥县清大教授陈良杰的老家祖屋的阁楼上。关乎谭皎和她男人的性命,切记切记。做不到一辈子单身狗!谭皎她只能相信我。”
壮鱼手托下巴看了半天,拿出手机打给谭皎,打了好几遍,却始终接不通,在网上给她留言,也没有回复。
不知怎的,她竟然对这样的异常情况,没有生出任何怀疑。她拖出床下那个箱子看了看,总有种感觉,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而且纸条都那么写了,虽然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写的,但总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壮鱼一向是个直觉无比强大并且遵循直觉的女人。而且仔细想想谭皎拜托的这件事,居然还挺刺挺荡漾的。
两人没说几句话,忽然有人敲门。壮鱼到底没经验,也没太在意,走过去开门,倒看到谭皎的眼神颇有深意,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沈时雁穿着军绿色的警用t恤,料子很软也很旧,却勾勒出男人精瘦挺立的身材。壮鱼知道自己穿着睡衣,而且有一根吊带还从肩膀滑了下来,她扶着门没动:“什么事?”
沈时雁的目光在她的肩头快速一扫,目光硬生生没有往下移,平时木讷的脸,此刻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表情,低声说:“白天的事,想再和你说几句。”
“说什么?”壮鱼问。
夜间还是有点凉的,壮鱼抱了一下自己胳膊,沈时雁说:“要不进去说?”
壮鱼说:“谭皎还没睡,在床上拼命想听清呢。”
沈时雁笑了一下,说:“那……去我房间聊?”
壮鱼动了一下双腿,说:“也行。”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他的房间门口,沈时雁刷卡开门。壮鱼走进去,发现即使是酒店房间,他亦保持得很整洁,今天换下的衣服居然已经抽空洗了,挂在浴室,外套什么的整整齐齐折着放在床头。一个念头倏地闪过脑后——很好,收了他以后家里有人收拾了哦。
沈时雁搬了把椅子上前:“坐。”壮鱼迈着长腿慢悠悠走过去,沈时雁又给她倒了杯热水。壮鱼捧着暖手,他则在对面的床尾,笔直坐下,双手伸直还端正放在大腿上,似乎斟酌了下语句,说:“晓渔,我白天不是故意扫你面子,只不过我身为警察,有自己的原则。这个原则无论是谁,我都不能通融。你是个懂事的女孩,我知道你能理解……”
壮鱼看着他认真解释的样子,笑了,摆摆手,说:“行了,我白天也有点情绪化。你说得没错,我尊重你的原则。”
沈时雁没想到一向脾气桀骜的女孩,这么容易就谅解,倒是怔了半响,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