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七真诚地望着月灵,她穿越来到这里以后,月灵给予她最大的关系和温暖,和墨炎不同,她从月灵身上感到如同亲人一般的关心和挚爱。
而在宣阳国的经历,使她更加认定祁昭对自己的忠心,祁昭和月灵一样,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沈七七受伤,她们三个,已经是认定了心意的主仆。
“祁昭,我知道你听到,你给我听着,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不要想着什么牺牲自己保全我,你们都记着,如果你们有事,我还怎么活下去,没有人会像你们一样对我好,关心我,爱护我,你们要是真的为我好,就好好活着,记住我的话!”
沈七七撩起门帘,对坐在车沿的祁昭叫嚷,风把沈七七的话吹散,落入祁昭的耳朵里,祁昭没有回头,依然是专心赶着马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带出一点点的笑意。
沈七七收回身子,对着月灵就是一个灿烂的笑,月灵感动到哭了:“公主……公主……你对我太好了,我就是个丫头,不值得……”
月灵呜呜哭着,沈七七为她擦去泪水,说了好久才把月灵哄好。
“真不知道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还要给你擦眼泪,我的小祖宗。”沈七七一句小祖宗让月灵破涕为笑,她不好意思地看看沈七七,低下头擦着眼泪笑了。
“不要哭了,也许回去以后还有的是哭的时候。”沈七七不知道是对月灵说还是自己说,月灵没有听清楚,抬起头,沈七七已经在想事情,她不敢打扰沈七七,只能守着沈七七。
月灵为沈七七换上了男装,她自己也是男装,方便行事,祁昭熟悉路径,抄近路回去天月,她们在路上日夜兼程,减少休息时间,五天以后,回到了天月。
回到京城,沈七七没有立即回去皇宫,她要求祁昭带她到京城最热闹的花先醉吃饭,祁昭明白沈七七的用意,把马车留在一处不显眼的客栈,然后和沈七七还有月灵来到花先醉。
距离花先醉还有几丈,就闻到从里面透出的花香,花先醉根据四季的不同,会点燃不同的花香熏香,如今是夏季,从里面传出的是荷花香,沈七七很喜欢这种香气,用力吸了好几口,月灵倒是不以为然。
“公主……公子,这里的花香比起我们宫里的荷花差远了,这种香气就是浓而已。”月灵跟着沈七七久了,懂得也多,她闻出花先醉的花香和玉凝宫的荷花香气比起来差很远。
“月灵,我们不是出来闻花香,我们来这里是来吃饭的,离开天月太久了,我都要忘记天月菜肴的味道了,来,我们三个人去吃饭。”沈七七拉着月灵和祁昭走进花先醉,花先醉分为三层,第一层是大厅,不管何种人,只要进来就是客,就算吃一个馒头,小二也热情招呼,不会怠慢。
二楼是雅座,订房的费用就是三两,这是富贵人用的地方。
三楼是厢房,比二楼还要更高级的厢房,每个房间都比二楼的要大,要高级,服务更加细致,简而言之,就是越往高处,就越是隐私和服务越是周到。
月灵以为沈七七会要三楼的厢房,毕竟沈七七的身份高贵,不能和一般人混在大厅吃喝,她还没有开口,祁昭已经找到一张靠窗的位置,有一根柱子挡住一边的人群,祁昭抢先坐在那里,在吵杂的大厅算是闹中取静。
沈七七很满意,走过去就径直坐下,倒是月灵觉得不舒服,不过沈七七都坐下了,她也只能是跟着坐下。
“三位爷,要点什么?”小二见到有人落座就赶紧拿着大水壶过来,给三个分别倒了三杯白水,这里的白水是不要钱的,要是想喝茶就要另外付钱。
“要一个炒牛肉,一个清炒菜心,一个酸笋,五个白馒头。”祁昭行走江湖的日子多,知道不能点得太张扬,他望向墙上挂着的菜谱,点了三个菜,五个馒头,沈七七和月灵每人吃一个就是了,他要吃三个。
“公子,我们到底要干什么?”月灵极少在这种地方吃饭,见到周围都是贩夫走卒,也有看似穿着稍微好点的人在大声喧哗,她极不自在,倒是沈七七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没有时间应付月灵,她在听别人讲话。
沈七七听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内容,眉心蹙起,祁昭会意,他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走到距离他们最近,面相看起来极为和善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麻布衣裳,不像是做苦力的人,也不像是富贵的人。
祁昭堆出一副笑脸:“敢问这位兄弟,我是从外地来京城的,想兑换银票,不知道京城的同福钱庄在哪里?”
沈七七心里一动,同福钱庄,正是墨炎手里的钱庄,祁昭是从这里下手?
“同福钱庄……好像被封了,对不对?”中年男看了看祁昭手里的银票,挠挠头,又问在座的其他人,“喂,同福钱庄,我记得是被封了,是不是?”
“不是被封,就是暂时不营业了,听说摄政王被下狱了,京城很多地方都被关了,听说都是摄政王的地方,他的生意都做遍了天月,一个同福钱庄算的了什么。”
中年男的同伴也是中年男,穿着差不多,他嘴里啧啧有声地回应自己的同伴,随口又喝了一口酒。
“不会吧?听说摄政王是当朝最有权势的人,怎么会下狱?就是冲着摄政王的名头,我才来京城兑换银子,才来这里混口饭吃,大哥能不能说清楚点,也好让小弟知道情势,要是不行,我就只能回乡下了,这些钱难道真的换不了吗。”
祁昭必要的时候装作畏畏缩缩,一副要死的模样,沈七七看到都要失笑,幸好还想到祁昭是为了自己才装出这个样子,她才忍住没有笑。祁昭把小二送上来的炒牛肉端到中年男的桌上,脸上是一脸谄媚卑微的笑。
“你啊,还是回乡下吧,说得对,保命要紧,如今京城的情势不同,摄政王不行了,你还是回去乡下种地。”面善的中年男压低声音对祁昭说道,他没有要祁昭的牛肉,转手又把牛肉端回给祁昭的桌上。
“能不能说清楚点,我全部的家当就是这种银票了。”祁昭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睛都要挤成一条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