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在刚进组的时候对你是很好,可是最近对你是个什么态度,也不消我再提醒了吧。”
她身子一瘫到了地上:“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你。”
那黑影拉开了些窗帘,使少许光透了进来。
叶栀抬头望去,瞧见了他的侧面轮廓。
鼻子坚挺,唇瓣很薄,似乎有几分刻薄。
但总体而言,也就是比普通人要高一点的颜值。
而且因着上了些年纪,所以不会给人一种很强的震慑感。
“为什么关注我?明明整个剧组里面,我是存在感最弱的那个。”她将自己缩了起来。
“存在感弱,不代表就不会引起人的关注。你不差,只是气场还不够,需要一个人来挖掘指导而已。”他的话语很带有蛊惑性。
她垂了嘴角:“可是我做错了事情,肯定还是要去警察局的,你让人把我带过来也没用。”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从这件事里完全脱身,以后也能无条件帮助你。”他走近她,蹲下,昏暗的光线下眼睛如鹰隼。
叶栀和他对视片刻,突然朝后挪,“你到底是谁?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不觉得以你这个年纪和财富势力,还会有心情对一个陌生女孩大发善心,原因还仅仅只是觉得我投你眼缘。”
前有忽然变脸的白姝和刻意下套的陆柒柒,此时的她神经紧绷,自我防备意识出乎以往的重,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他缄默了一瞬,忽而笑起来:“你如今这警惕心倒是重,看来我得和你多聊聊了。”
她摇头:“我不想和你聊了,我宁愿老老实实去警局等待命运的审判。”
这人太邪门暗黑了,她不想靠近。
比起来,她更愿意相信活在光明中的白姝不会对自己赶尽杀绝。
“小女孩别这么冲动,坐下来我们慢慢聊。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唤我二爷。”
察觉到白姝的去意,他径直摁上了她单薄的肩头,话语温脉中透着若有若无的警告。
她不敢再动:“好,我和你聊,但你要保证,等聊天结束你就放我离开。”
“到时候我不仅会放你离开,还会让人护送你回去。”
二爷语气笃定,似乎已经预判到了结果。
白姝忍下不虞站起来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躺椅上:“那开始吧。”
“你爱你妈妈吗?”
没想到第一句聊天会以这个话题开始。
她愣了愣,立马回答:“当然爱,妈妈可是我唯一的亲人。”
“哪怕她一直对你精神施压,所有事情都控制着你,完全不让你拥有自我,你也爱?没有一丝怨言?”
白姝的手摁进了沙发皮,方才的斩钉截铁莫名弱了不少:“妈妈都是为了我好……”
“是吗?”他唇边微翘,“原来你甘愿当傀儡啊。”
“这不是傀儡,”她咬了咬后牙槽,“我只是用听话的方式来爱我妈妈,回报她对我的养育之恩而已。”
“那你爱阮渊吗?”二爷慢慢敲击起沙发扶手。
没想到第二句聊天会以这个话题进行转折。
白姝哑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爱。”
在这人面前,她觉得自己根本无处遁形,所以与其像个小丑一样装傻充愣那还不如实话实说。
他眯了眯眼:“有多爱?”
她露出温柔的笑意:“我想我这辈子,都只会爱他一个人。打个比方,如果一个人见过最好的藏品,就不会再看上次品或者赝品。”
“嗯,有点意思,”他笑着踢了下脚尖,裤腿流畅摆动,十指交扣倒有了几分儒雅方正,“但要是我告诉你,你前世是被阮渊给害死的呢?”
她脸色一下凝滞:“二爷,你都这个年纪了,该知道有些玩笑不能随便开。”
“是啊,我都这个年纪了,怎么会不知道有些玩笑开不得呢。”
“……”
他微微扬起下颚:“接下来我要讲的话,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当我只是说故事。”
叶栀情不自禁挺直了腰身,总觉得他接下来的话会对她的人生产生影响。
“你的前世和这世一样,都从小学习芭蕾舞,是所有家长口中的好学生,最后也进入了演艺圈。但阮渊就不一样了,他的前世活得卑微低贱宛若孤儿,其中欺负他最深的是陆柒柒,而你是他痴迷的对象,或者说,是白月光。”
她瞪大了眼睛,结巴起来:“我、我前世是阮渊痴迷的对象?白月光?”
由于这句说辞太过震撼人心,导致她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压根不相信前世这一说法。
“前世的他会在你下完芭蕾舞课跟在你后面默默护送你回家,也会在你决定进入演艺圈后咬牙参加选秀节目。如果这都不是爱,也许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如果这都不是爱——这句话很具有心理暗示。
叶栀果然受到了感染,怔怔点头:“是爱,这就是爱。”
“虽然这一世的他有了哥哥的关爱,活得不再那么卑微低贱,对你也不再那么痴迷,但从很多细节上看,我觉得他应该还是喜欢你的。你自己觉得呢?”
忽然得到了外人的肯定,她的眼睛刷得一下就亮了起来:“连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是,从很多细节上看,我觉得他肯定喜欢我,只是他性格冷闷不怎么喜欢外露情感而已。”
二爷眼底渐渐泛起诡谲的笑:“那你猜猜看,你们俩前世的结局。”
“我和他是不是在一起了,还活得很幸福,是外人眼里的神仙眷侣。”叶栀相信自己的性格无论过了几世也不会改变,所以若是阮渊那么爱自己,她势必会有所回应。
他嗤声起来:“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才说过,你前世是被阮渊给害死的。”
她眼里的憧憬一下消散,甚至是慌乱起来:“怎么会?阮渊如果那么爱我,又怎么会害死我?”
“因为你妈妈。”
他的话几乎有一锤定音的效果,在叶栀心田砸出了个深坑。
她声线微颤:“我妈妈?是我妈妈死活不让我和阮渊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