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他们意外的是,白姝主动举手也要一起准备调味品,说是也想听听阮渊弟弟的吉他,没准以后她俩在音乐方面还能切磋一下。
节目组一听,好啊,刚好要炒姐弟热点不是,于是除了顾席这组没有变动,干脆将这几组都拆开了。
“小心它的角!”“快快快!它跑晕了!”“压住!压住它肚子!”
白光闪过,时轶蒙着眼一刀劈下去。
“呲!”腥稠的液体溅到脸上,充满羊膻味,她下意识做出了个反呕的动作。
阮渊正掐着蒜苗的手一顿,脊椎已然挺直了些。
见身旁人有些坐不住了,舒丽婷特意说话牵制他注意力,“小渊啊,你这蒜掐得太长了,到时候不好炒的。”
他微微垂眸,指甲破开手下蒜苗的皮,挤掉绿汁,身子又懒散了回去。
“小渊,我看你这公司最近也没给你安排些什么好的曝光,是不是还没给你找准定位?”她觉得此刻时机不错,当着周清韵和白姝的面就公然游说起来,“你和你公司签的约是十年吗?如果这十年内你没发展起来,那可就完了。不过要是你现在想跳的话,我可以帮你。”
她利用资历,特意将阮渊半胁迫来和自己做这轻松活,可不是为了打发时间的,自然得干正事。
阮渊撤掉眼前放蒜苗的小碗,就着面前一水盆洗干净手,然后拿起了躺在角落的吉他。
简单地扫弦试音过后,他并没有直接开始而是随意练习起指型,虽然听不上去不成曲调,但从那灵活的指骨可以看出,阮渊弹吉他的水平已然超越同龄人。
于是很多粉丝都热衷于强调阮渊天赋异禀这一说法。
哪怕娱乐圈也有不少从小开始练习乐器弹得很好的艺人,但在她们眼里,都不及阮渊随便一弹来得撩拨人心。
对此,时轶只能说,粉丝滤镜着实太过强大。
她承认阮渊是有一定天赋的,但是他太懒了,不喜欢练习,所以搬出去洗洗粉丝还行,要真的专门去参加这类比拼节目,肯定撑不到最后。
“……我不想跳。”晾了舒丽婷半天,他终于给转过来的镜头一个面子动了动嘴巴。
“你还年轻,没意识到未来发展这个问题是很正常的,但我很喜欢你,不想看你把大好的时间都砸在这个不会包装你的公司上。”
趁着艺人经纪人不在,公然挖人可还行?
摄像机大哥既看不下去,又不想放过一个热点,只能装作是在正常录制,从白姝一路往后拍,最后特意停留在了舒丽婷和阮渊两个人的画面上,暗中收音。
阮渊划出流畅的曲子,眉眼冷漠对她的话完全无感,“我自有打算。”
“听你这意思,你是已经找好下家了?是谁,能有我资源多吗,能比我会规划吗?”舒丽婷咬紧不松,不想放过这么个香饽饽。
“草!这山羊放了血怎么还这么能蹦跶!”时轶的声音在她们面前呼啸而过,举着带血的刀边跑边指挥对面的顾席,“堵住那边!它迟早会因为缺血晕掉的!”
摄像大哥犹豫了一下,果断还是转了镜头给顾席这组。
没办法,这组实在太有喜感了!
一个镜头都不能浪费!
阮渊抬起眼皮,视线在时轶飞奔的背影上晃了一下。
虽然一言未发,但舒丽婷却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等这个合约期满,就去找你哥哥吧?”
“阮渊弟弟,给我弹首吧。”一直默默剥蒜的白姝忽然出声。
舒丽婷见阮渊思索了几秒,还真的弹了起来,又不再和她说话,心情就有了些不虞,“白小姐,我正在和阮渊说话,你这样打断真的合适吗?”
“不合适吗?”白姝眨着无辜的眼睛,将剥好的大蒜头扔进面前的小碗,那飞出来的味道还熏得一旁的周清韵打了个喷嚏,“我过来,本来就是想听阮渊弟弟弹吉他的哦,咦,舒姐,难道您不是吗?还是——欲盖弥彰?”
周清韵瞥见舒姐的脸色一下差得跟有一阵子手下艺人被黑出天际那时候差不多,于是揉揉鼻子笑笑,“没想到白姝妹妹留学了几年,这小嘴啊,却更像刀子了。你这样以后小心被舒姐拉黑名单哦。”
像是玩笑,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并不是个玩笑。
白姝哎呀一声,“舒姐会把我拉黑名单吗?呜呜呜,那我再滚回油管吧。”
赤裸裸的暗示,如果哪天自己从娱乐圈消失了,那幕后黑手跟舒丽婷绝对会有点关系。
舒丽婷正满意周清韵说话的效果,却突然感觉自己被白姝反将了一军,心情回温不起来了,只能勉强勾唇,“怎么会呢,我只会把你关小黑屋,逼你出几张新专辑出来给大家听呢。”
“哈哈哈,舒姐还真幽默,我怕了怕了,”白姝耸耸肩,下一秒跟着吉他声哼唱起来,“窗外的雨滴,一滴滴累积,屋内的湿气像储存爱你的记忆,真希望雨能下不停……”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继续。”舒丽婷已经很久没有被小辈这么讽刺了,老脸挂不住就想找个地方彻底冷静一下。
周清韵特意给她让了下路,小声道,“谢霁是她叔叔,还希望您能保守这个秘密。”
言外之意,别去搞她,容易翻车。
舒丽婷:“……”
看来只能冷静一半了。
“我相信,我将会看到彩虹的秘密……”白姝唱到最后,忽然笑起来,有几分调皮的味道。
阮渊结束最后一个音符,直直朝着时轶望去。
“轰隆!”平地一声雷,滂沱大雨骤然临世。
“卧槽!”时轶好不容易才两腿卡住了那只山羊,走也走不了,于是推开顾席,“你先去避雨!我把这山羊搞定了就来。”
“不行,你和我一起走,这雨你淋不得。反正它迟早会虚弱死的。”顾席说着,就将她拽下来。
但当时轶刚离开那山羊,它就疯了一般朝小亭那冲去。
“它就算是死也要毁掉一些东西!”时轶被这山羊锲而不舍的顽强精神给感动得一塌糊涂,恨不得能一刀将它的脖子砍下来,“你们都小心!”
“时轶!别去!”顾席眼睛瞪大,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炸裂。
镜头里,时轶为了保全那个小亭下面的所有人和物,拿出了五十米竞赛的速度,直直挡在了那山羊的前头,死死举着刀就打算和那头彻底丧失了理智的山羊决一死战。
“今天不是你嫩死我,就是我嫩死你!”久违的血性在她胸腔里点燃,看着眼前这直奔而来的山羊,就恍若是看着昔日拳击台上的重量级对手。
她——做好准备了。
“砰!”
忽然间,什么东西发出了比雷声还要大的声响。
狠狠砸在了山羊的头上。
“砰砰砰!”又是数声,让人感受得出那一股孤注一掷的力量。
时轶一怔,只能在这倾盆大雨里,勉强看清满地的吉他碎片。
“咩~~~~”那山羊猝然倒地,鲜血染红了亭子面前的地面,一直冲到了她的脚底。
顾席在不远处,任由雨水拍打着自己的全身,似乎对此毫无知觉,只是猛地摁住胸口,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长气。
还好,还好,时轶没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