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堂堂的皇妃,一个是高门贵女,若是闹了不和,可有的热闹看了,众人都等着看这场好戏。
苏锦昭本就是过来看戏的,又怎么会让旁人看了自己的笑话,一个冒失说话不知轻重的女子,还不值得她这么做,落人口舌。
她端起茶杯,慢慢揭开茶盏拂了拂茶沫,自顾的喝起了茶。
严雪见苏锦昭不再搭理自己,心中本来就有气,此刻更是生气,脸上的怒气瞧着再明显不过了。
众人见了这一幕,心里有了数后,一时之间不敢轻易出声,免得像潘月莲那样冒失,说话不知轻重惹了错处。
如妃眸光一闪,看了一眼此刻正在悠悠喝茶的苏锦昭,出声道:“眼看就到用膳的时间了,咱们边吃边聊。”
片刻功夫,宫女们便将膳食摆了上来。
看着面前丰富的佳肴,锦昭却瞧着哪里不太对,再仔细一瞧,忽然明白了点什么来。
今日如妃设宴,其中不乏恭维之人,无非是想在如妃面前露了脸,好博个好印象罢了。
许漫颖开口道:“一直听说宫里御厨的手艺堪称一绝,平日里吃惯了家常菜,今日有幸得娘娘的邀请,瞧着眼前的美食,托娘娘的福,倒是有了口福。”
对比潘月莲之前的冒失,许漫颖可是得体多了。
如妃笑说道:“近日本宫吃斋礼佛,已经许些日子不沾荤腥了,也不知哪个多嘴的人在圣上面前提了,圣上便吩咐御膳房的厨子特意做了些斋菜,就比如这道清蒸鱼,其实是豆腐做的罢了,只不过看着像鱼罢了。本宫觉得这些斋菜做得不错,便请你们过来尝尝,也不知合不合你们的口味。”
果不出她所料,锦昭一开始便瞧着不对劲,听到这里,正如她所猜。
许漫颖听后,立马说道:“怪不得呢,娘娘要是不说这些菜肴都是素食,我还真瞧不出来,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吃些素食再好不过了,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一旁的潘月莲听得直着急,她几次想找机会搭话,趁机在如妃面前混个眼熟,偏偏许漫颖像是算准可似的不给她机会。
潘月莲气的牙痒痒的,平日里真是小瞧了许漫颖。要不是之前冒失没把握分寸说了胡话,此刻哪轮到许漫颖说话的份。
心急的潘月莲将目光落身边的严雪身上,凑了凑身,拿眼指了指许漫颖,低声与她交语道:“严姐姐,你瞧瞧她一副得意的嘴脸,不过就是与如妃娘娘搭上了几句话而已,看把她给高兴的,殊不知在座的人当中,哪个能比得上严姐姐的,且不说这当朝阁老孙女的身份,就说这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号,只怕不知要将多少名门贵女比下去的。大学士的孙女又何妨,依我看,她连严姐姐的一半都不及。”
这话明面上听着是在夸严雪,实际上不过是想让严雪压一压许漫颖的势头罢了。总不能今日的风头全让她一个人出尽了,潘月莲自然是不甘心的。
偏不巧的是,潘月莲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严雪一颗心都在宇文煜身上,明知今日如妃办这场宴会是别有所图,她又怎么会陪着这些愚笨的人一起胡闹。
严雪对她说道:“方才的事情,你莫不是忘记了,再叫人抓住了话柄,就算我有心帮你,恐怕也不妥。”
听到这里,潘月莲神色顿变,想起之前严雪为自己说话的事,忙与她说道:“严姐姐说的是,是我唐突了,方才你帮我说话的事,我还来得及谢你呢。”
方才的场景,其他人都跟哑巴似的,眼睁睁的看着,却没个人帮她说话的,亏得严雪开口,否则眼下还不知道什么个情况。想来也怪她自己,没事去找苏锦昭的麻烦做甚,人家毕竟是皇妃,万一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可如何是好。
却不知,严雪帮潘月莲也是有私心的,只因对方是苏锦昭,今日换做了旁人,别人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她才不会多说一个字来,更不会想着帮潘月莲那个没脑只会惹事的人。说白了,她就是看不惯苏锦昭,要不是她的出现,三皇子又怎么会去找圣上赐婚,三皇子的人选明明是她才对。
严雪紧紧的攥着拳头,慢慢说道:“你不用谢我,我也是看不惯罢了。如今她成了皇妃,身份不比从前,你别去招惹便是了,免得受了一肚子的气,不值得。”
潘月莲从小便是个受不得半分委屈的人,严雪越是这么说,无疑是火上浇油罢了。
潘月莲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说道:“严姐姐,这里就数你心肠最好,这么多年来,你对三皇子情意如何,我们这些贴心的姐妹有谁不知道,但凡苏锦昭是个识趣的人,就不会想着要嫁给三皇子,可见骨子里是有多想嫁入天家。要我说,三皇妃的位置本该是你的,如今这一切却被苏锦昭抢了去,严雪你也算是脾气好的了,要是我,我可不会给她半分好脸色看。”语气顿了顿,又继续说,“当初她毁了容貌,我还想着是报应来了,这世上的男子有几个会天天对一个样貌丑陋的人,想着过些日子,三皇子必定是要厌烦了她的,到时候便有苏锦昭苦日子吃了,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居然让她恢复了容貌,老天还真是不公,我都替严姐姐你叫委屈,凭什么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尽了。严姐姐天生丽质,该是有嫁入天家的命才是。”
听到这里,原本冷静下来的严雪,此刻却无法平静。她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你说的是,确实不能叫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
说这话的时候,严雪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该是她的,别人休想拿走。苏锦昭在她身上加注的痛处,她定要十倍还给对方。
潘月莲听了这话,一时愣了住,眼前的严雪似乎与她所认识的不太一样,她缓了缓神,道:“严姐姐,你没事吧?”
严姐姐没有看她,嘴角浮起一抹看不清的深意:“我能有什么事。”
她心想与其管别人的闲事,倒不如先管好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