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烟实际上是很有发言权的一个人，还有炎澈亦然，两人都是家里内定的少主，很多前辈看到他们都要恭敬的问一声好。
此时此刻，气氛僵持，水无烟跟炎澈，无论如何也是要站出来的。
虽然两人来参加此次的试炼，并非是因为家族选拔人才，可是遇到了愿意跟自己走的，也会起招揽之心。
跟旁的世家不同，他们来的时候，就知道蛇岛跟百年世家的合作，这是最后一届。
这之后，蛇岛再不对百年世家开放，也不会帮百年世家筛选人才。
所以面对僵持的此情此景，水无痕跟炎澈都分别向前走了几步，台上的争执戛然而止，他们都看着突然往前走出几步的两个青年，不知者这是何意。
只有炎家跟水家来的代表，纷纷上前，给两人行礼，然后规矩的站在一边。、
那姿态，让下面不少看到的人都颇为震惊。
秦酒扯了扯顾情长的手，眼神带着几分错愕和了然，“之前跟他们对上的时候，我就觉得这身上的气息，太过为何，不像是出现在这里的一般豪门子弟，身上的气势不对；
没想到，背景居然这么不显山露水的，倒是没想到。”
“害怕？”顾情长问，。
秦酒摇头，“怕什么，这不有你在吗？虽然我觉得他们不好对付，但是你给我的感觉，更不好对付。”
开玩笑，男主光环，是说着玩的吗？
在说了，季秋说作品大改了，于是往后事情发展，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再者，她感觉顾情长的身世，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说白了，现在顾情长展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她不敢将宝压在别人身上，宁可多给顾情长一些信任，一些缓冲。
有谁见过，男主挂掉的书吗？
顾情长意外的挑眉，“你对我的迷之自信，从何而来，我都没看好自己，你居然这么看得起我？”
秦酒贴着脑袋拍了一下，“这就不好说了，我们之间的信任，相辅相成，你对我的信任，就是我对你的信任。”
这种情话随口就来，完全不会让秦酒感觉到半点不适，相反，她非常享受此时此刻跟顾情长的这种相处方式。
两人这边的谈论，很快结束，注意力回到了那边炎澈跟水无烟的身上，台上的水家，炎家代表，在自己少主站出来后，就结束了对弈的选择，而是转身直接走下台阶，来到两个人身后，站定。
总教官一点也不意外，面色不改，看着两人道，“水家少主，跟炎家少主，蛇岛存在百年有余，一直以来，都致力于给你们办事，筛选人才，可是你们本家的制度，你们自己最是清楚；
一般人去了那里很难出头，甚至会消磨掉一切的意志，这样对于别人来说，不太公平，也有些不近人情。”
总教官说的什么意思，很难出头等等的话语，两人都明白，血缘关系决定了家族的权力格局，导致很多真正有才华的人，反而在其中磨灭消沉，再也撑不起来当初的意气风发。
这是个陋习，可是几百年的传承，似乎也不是说改变就能一朝一夕之间，改变稳当的。
这时候，选择问题，变得尤为困难。
可总教官这话，说的也没错，这是给双方留下百年之间约定的体面，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可是在其他世家看来，这明显就是夹着尾巴逃走。
所以在水无烟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总教官身边就有其他代表兴匆匆的开口，一点也不给总教官面子。
“既然是百年之约，那即便是最后之约，也请总教官好好对待这最后一次的慷慨给予，你难道不知道吗？正因为是合约内条件，所以总教官你才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说白了，在这么多世家面前，你能反抗得了吗？”
“总教官，也不要不识好歹，我们必有重谢的，你现在帮他们说话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总教官不生气吗？
不，自然很生气。
可是他也十分能隐忍，他为了让这些孩子得到自由，他不惜牺牲自己的硬骨。
“冠冕堂皇的说这些，也没意思，要带走人，也可以，你们说清楚条件，还有以后发展中，他们受到的桎梏，只要他们还愿意，我绝对不阻拦，反之，他们若是不愿，那么这一场，就按照我的方式去做，全数放回各自家里。”
许多脸上带着笑容惊讶的脸，倏然间就慌张了起来，因为走到这一步，不少人都知道，自己能一脚踏入世家门槛，但是现在，总教官这话，岂不是断了他们的前程？
有学员不满。
“总教，此言差矣，我们来这里，变成更优秀的人，就是希望有更广阔的平台让我们去发展，磨炼，不然来这里干什么？
但是现在总教说的这些话，岂不是断了我们的前程吗？
总教跟世家之间有什么约定我们不管，但是我们是自愿请求去世家的。”
总教官目光淡淡的，似乎也不生气，当然，说那种话的也是极个别的人，不是全部，大家都有自己的思量，不会过分的要求别人思想跟自己同化。
总教扫视了一圈，笑了笑，“那好，愿意去世家的人，站在我左手边，不愿去的，站在我右手边。”
秦酒毫不犹豫的拽着顾情长，进入右手边区域，秦忌等人看到此等情况，也纷纷跟着站队，来来去去好几趟之后，众人只看到，选择不去的人，分明占据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而且都是天赋极好的学员。
水无痕等人还是选择站在中间，因为事情还没说清楚，真二八经想要进入世家的人，也就两位。
看上去，格外突兀。
就算水无痕等人是中间派，那么想要去世家学习的人还没有中间派多，这波打脸，来得太过突然，那两个少年脸色烧红，似乎才梵音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看着右手边的那些学员们，那两个少年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有提升自我的机会，居然都不珍惜吗？这点魄力都没有？”
秦酒白了两人一眼，淡淡的开口道，“两位既然选择了，安静点接受现实，接受好处，没有人作为对手去给你们抢，好处都是你们的不好吗？你们两人是住在海边吗？管得可真是够宽的。”
“你们……”
秦忌拨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视线犀利的看过去，“我说，你们是聋了还是怎么了？我们这边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瞎哔哔什么？我们没干扰你们的选择，所以，也请你们对我们作出的选择，闭嘴好吗？”
众人，“……”
这话确实是没毛病，逻辑很清楚。
那两人被嘲讽了一波，脸红筋涨的看着这边的一群人，离北逍轻哼，“原以为多厉害，嘴炮都打不赢。”
秦彧扭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离少，说的你好像打的赢一样，你也可以选择右手边的，我们绝对不阻拦，说风凉话的，还是算了。”
被人下面子，离北逍情绪好的起来才有鬼叫，而且他们离家来的代表，已经看到了他，眼神犀利不已，他瑟瑟发抖，偷偷来这里，果然是个错误，若非如此，现在用得着这么心虚吗？
广场真是之后，大约终于是安静了下来，水无烟视线微微抬起，看着上首的总教，鞠躬，“谢谢总教这段时间的照顾，感激不尽，关于总教之前说的问题，我们水家同意。”
水无痕惊讶一瞬，他其实是挺看好好几个人的，原本想争取来着，现在大哥这话，岂不是将后路全数堵死了？
那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啊？
炎澈也做了同样的感谢，似乎这些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倒是没什么可以多说的。
总教意外之余，也微微颔首，“多谢两位的理解。”
惜才之心，很多真正的大佬，都有，所以这份感谢，他们两人接得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合适。
总教身边的一个五十来岁的代表，看到两人的表态，轻哼一声，“既然你们两家不要，一会儿可不要跟我一个老人家抢夺人才，这话说得没错吧，两位少主。”
水无烟毫无波澜的掀起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唇角动了动，“自然，龙家代表向来一家独大，说什么是什么，您请便，我们倒是无所谓。”
那人哼了哼，“水家少主就是大方，本人自问不及，多谢。”
炎澈却哼笑了一声，“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游戏规则，总教说清楚了，愿意跟着去的，站在左手边，就算人家都愿意跟着去了，你也只能带回两个人而已，何来的谢意之说啊？”
那人脸色青紫交错，“你……”
炎澈才不怕他，嘲弄一声，“有时候自信是好事，带脑子出门还是最重要的，希望你早日理解这种真谛，免得丢人可是丢龙家的人，不知道龙家少主知道，你该如何取舍呢。”
那人脸色苍白。
他看中的，自然不是愿意跟着去的那两人，而是顾情长等人，那些人的天赋，他看得很清楚，也想过，只要他开口，说了龙家的各种优势和好处，这些人必定前赴后续的直奔龙家。
往年，也不是他来，但是这一次，因为他申请到，所以才得以前来，并且来之前，告知高层，一定会带去三个潜力者。
可现在，别说潜力者了，连最基本的人，也没拿到。
龙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水炎两家难道会不知道，在这里说这些，无非就是说些风凉话罢了。
但是过于难听，他不怒都不成。
想了想，他上前一步，“各位走到这里，都是十分优秀的人，这一点，我们作为代表，都十分认同，但是我们来筛选人才的目的，也是因为，你们的优秀值得，我们家族将会不留余力的培养你们，只要你们为龙家办事即可。”
秦酒笑，“既如此，我有事一问，不知可不可以问问。”
忍着怒气，他开口，“你问。”
在他眼里，秦酒根本看不上眼，体能糟糕，就智力还不错，但是这样的人，一点也不难找。
看出他的不耐，秦酒挑眉，问道，“既然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你为什么模糊时间点什么的，还有一些必须遵守的条件？你该不会是以为，拿出资源来诱惑人，就像在狗的面前丢跟骨头一样；
就摇尾乞怜的跟着你走吧？我们就算是狗，也要看看你给出来的骨头，肉多不多啊？空手套白狼的想法不错，但是实在是不敢恭维。”
“你……”
秦酒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从刚才总教跟水无烟炎澈之间的说辞推测，秦酒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现在诈一诈，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她笑了起来，“你你你什么？说不过，想动手啊？
你说你龙家会倾囊相待，那我就想问一问，如何倾囊？
倾到什么样的程度？
跟你们本家的孩子有什么区别？升值多高？加薪多快？培训多密集？
这些大家最关心的，难道不该说清楚吗？
百年世家忽悠人，都不打草稿的？张嘴谎话就来？”
众人：“……”
说胆子大，还是你大，你了不起。
总教跟身后的教官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一个小姑娘问出口的，他们看过档案，这么多人里面，就秦酒的年纪最小，这胆子，倒是挺大。
龙家代表，被她一席话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热得不行。
一张老脸觉得被她撕扯到地面使劲的踩踏，“你你你，你懂不懂规矩。”
顾情长一个错身，将秦酒拽到身后，直接对上他的眼睛，“这些问题，难道哪里不正常吗？怎么就没规矩了？很难回答吗？”
龙家代表：“……”
炎桀摸摸鼻子，有些囧，替上面的龙家代表默哀，“万万没想到，她嘴炮居然这么厉害，之前可真是嘴下留情了，不然我岂不是要背她说得无地自容想自杀？”
水无痕深有同感，“彼此彼此，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