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韵猫着腰偷穿过高低不平的草丛看那只水灵灵毛茸茸的白兔子,她睁大秋水剪瞳,眨巴眨巴眼睛,口中可耻的湿濡了。
兔子的肉,看起来有些鲜嫩可口,烤着吃一定不错。
砸吧砸吧嘴,心动不如行动,她立刻做好姿势准备伏击白兔子。
兔子两只耳朵耸拉在两旁,三瓣嘴唇嚅嗫着吃着一条深绿色的长草,很快扁而长的叶子迅速消失不见。
风清韵踩过枯枝,她瞬间从草上移开,两只大耳朵竖直,半个身子站起来红色的琉璃眼如鸡血宝石,风清韵立刻去抓她两只毛绒的大耳朵。
兔子听到风清韵的声音,立刻一窜三丈远,风清韵抓了个空,她惊讶的想这兔子危机意识还挺强。
兔子停在一个长满刺疙瘩的小树旁边,一只耳朵竖起另一只耳朵垂落在地上,鼻翼不停的颤动。她长得那样可爱,风清韵舌尖舔了舔贝齿,好像下不去口。
可是,不吃她,今晚又要饿肚子了,风清韵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小肚,心一横,不管了。
她在这块草丛里跟猫抓耗子一样捉那只白兔子,可是她灵活矫健的身姿还有那一身风中飘零的白毛怎么也抓不住。
她气喘吁吁的停下,眼中蒙圈,只留下一抹雪白。
兔子在不远处停下来,望了望她,鼻尖颤动两下,身上雪白的绒毛也粘上了苍耳,风清韵扶着一颗小树,指着兔子,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别让我看上你。”
看上了也抓不住,她禁不住泪奔,她现在已经弱到了连个兔子都抓不住的地步。兔子停了许久见风清韵不再有动作,窜了两下跑没影了。
风清韵休息好,唉声叹气的往回走,不知不觉她已经追着兔子跑了一里地,这里已经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她边走边揪掉衣摆上粘着的苍耳荆棘,身上的郁气已经华为实质。
天色渐黑,风清韵瞅着已经搭起柴火的沈亦舒,她说:“受伤了就不要逞强,你放下,我来弄。”
她想着今天还没找到食物,停了一瞬,磨磨蹭蹭的说:“亦舒,我没抓到兔子,不过我摘了一些野菜,你看能不能吃。”
说完,风清韵献宝似的将两把长得清秀嫩绿的野草递到他的面前,沈亦舒看了一眼道:“佳藕,形如碧玉垂髫,味道清甜,可以吃。”
风清韵低头嘴角轻轻上扬瞬间又瘪了瘪嘴,之前她有间苗疆的妇女在草丛里找这个草,重点是这个草就是白兔子刚刚吃的。兔子都能吃,人肯定吃不死。
他们升起火,风清韵拿着佳藕想着这草该怎么吃,难不成跟兔子一样直接嚼吧嚼吧咽了,她愤恨的咬了一口,又苦又涩的味道让她蹙紧眉头,这也太难吃了吧,什么味道清甜?是沈亦舒安慰她的话吧。
草丛中传来细小的声音,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甚至不自觉咽下佳藕,惊讶的发现是那只猴子,它的抓中死死捏着一只黑毛的红色鸡冠子的野鸡,将野鸡送宝似的放在风清韵的面前,风清韵眼神温柔,她道:“谢谢你,小猴子。”
它毛茸茸的抓只抓了抓脑袋,叽叽咕咕的叫了几句,风清韵茫然的摇头,它又叽叽咕咕的一通手舞足蹈,风清韵迷茫,它干脆放下野鸡消失在黑暗中。
野鸡的两个翅膀烫的吓人,野鸡轻轻喘气,风清韵目送小猴子离开掂起野鸡,野鸡还逞强的扑棱两下,又迅速萎靡下去。
“亦舒,你看这只野鸡可以吃吗?是那只小猴子送的。”
沈亦舒检查了野鸡的伤口,是被利爪抓伤的,无毒,“可以。”
风清韵大喜,太好了,终于有吃的了,还可以给沈亦舒补身子,他现在受伤正需要营养。
风清韵让他留下来休息,她走到火旁边用火烧掉了它的鸡毛,沈亦舒看了她一眼,走过去制止她的动作,风清韵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看他。
“你去找些水,我来弄。”沈亦舒从她手上拿过鸡,风清韵默默离开,只见他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拔掉了深扎在皮肤上的鸡毛,掏出内脏简单的清洗过后把她摘的佳藕放进了内脏中,然后刨出一个土坑,将柴火灰放进去了,风清韵找了巨大的叶子盛了水过来,沈亦舒拿了些黄土沾水糊上,埋进了土坑,又在上面重新点燃了火。
两个人坐在旁边烤火,沈亦舒身上的伤口已经清洗过了,他闭着眼睛,风清韵默默地低头。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沈亦舒睁眼说:“好了。”
风清韵猛然站起来,好了,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蹲下来把火移开,挖出野鸡。她已经闻到了鸡肉鲜嫩的香气,鼻翼轻轻动了一下,她剥开上面的黄土,只摘了鸡腿下来,剩下的都留放在巨大的叶子上交给沈亦舒。
沈亦舒看了她一眼问道:“够吃吗?”风清韵拿着鸡腿点头,他摇头将食物放下,摘了鸡的胸脯啃。
风清韵吃完鸡腿又吃了一个鸡翅还有半块鸡胸脯,真的饱了,剩下的沈亦舒斯斯文文的扫荡完。
风清韵起来将四周收拾干净,又把火彻底扑灭。
今夜,两个人只能在石屋凑合,到处都是灰尘,白天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把舒适的床留给沈亦舒,自己在角落铺上草屑凑合凑合就行。
她闭上眼睛对沈亦舒说:“睡吧,等明天我出去找路,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沈亦舒在黑暗之中动了一下,过后点点头算是认同了风清韵的说法,风清韵没有多久就睡着了,今天实在是太累太困。
一觉到天亮,她醒来的时候沈亦舒找来了果子充饥,他道:“我的伤只能慢慢养着,这有果子你先吃了吧。”
风清韵点点头,接过果子问:“这伤还要多久才能好。”
若是皮肉伤,自然很快,只是他伤到了筋脉只能慢慢等着愈合。
风清韵不想等太久,她只身一人出去找路,这里四下无人,想出去只能靠自己了。
一连几天,风清韵早出晚归也没找到路,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和无边无际的野草,她现在一处很奇怪的地方,这里看起来很荒芜,四周的野草也是呈现枯黄的颜色,她心中慌慌,想要离开但又止不住的想,万一前方就是路呢?
她又壮起胆子往前走,踩着半人高的野草沙沙作响,在她得身后,有一条粗长的枯黄蟒蛇弯曲着身子吐着蛇信子,嘶嘶冲着风清韵爬。
风清韵不小心踏空,蹲下捂着小腿,回头的时候惊讶的看见离她三丈远的地方隐约有条蟒蛇伺机而动,她仔细去看,虽然它的周身的颜色和周围十分相似,但是他真的是活物。
她立刻蓄力往前奔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蟒蛇缠住,一不小心会命丧于此。
可是她哪里是这条蟒蛇的对手,枯黄蟒蛇立刻爬行过去。
甚至直起半个身子去缠她,她捡起一个树枝去蠢它的琉璃眼睛,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她,她闭上眼睛,手上腿上不服输的跟它决斗。
风清韵跌落在地上,但是没有柔软冰凉的蛇肚皮,而且带着点湿热的土地,她睁开眼睛,发现有只白色的兔子快速冲过来替她挡住了蟒蛇。
蟒蛇和兔子对峙,风清韵发现那只兔子就是那天她要抓来吃肉的。
它怎么那么厉害,敢和蟒蛇对峙,她陡然想起来,蟒蛇是吃兔子的啊,这只笨兔子,不是去给蟒蛇送食物去的吗?
她偷偷捡起掉落在四周的树枝,捡起来打算再次和蟒蛇决一死战。
兔子速度极快,它直接冲向了蟒蛇,风清韵大惊,脱口而出:“不要!!”
兔子肉乎乎毛茸茸的身子迅速被蟒蛇枯黄的身子卷了起来,只留一撮白毛裸露在外面随风飘扬,她想,这只笨兔子还是被吃掉了,可是她为何那么伤心。
只是蟒蛇原本强有力的身体,慢慢脱力松开白兔子,风清韵悄悄走过去看,白兔子娴静的趴在地上,身上的白毛扭曲不堪,她想上前给她那个白毛撸顺,这么柔软手感一定不错。
她抖抖身上毛,三瓣嘴唇爬上蟒蛇的身体,趴在蟒蛇的腹部一口咬了下去,她眼睛生疼,她亲眼看见一只白兔子一口咬掉了蟒蛇的粗硬的蛇皮,开吃。
怪不得皇城中拿着姑娘小姐喜欢养小兔子做宠物,即使白兔子吃着蟒蛇肉也是娇俏可爱,一直戳动风清韵柔软的内心。
风清韵看了一会儿,默默离开,她现在可对这只白兔子有阴影了。
出去的路不好找,回去的路倒是特别容易。路,都是走出来的。
她顺着早上的路往回走,路上顺便摘了一把佳藕,这个草和鸡肉完美融合没有一丝丝腥味,她也理解了沈亦舒为何说他吃起来清甜。
虽然又是空手而归,但好歹有一把佳藕。
风清韵悲哀的发现,她安慰不了自己严重受伤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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