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走路的姿势很古怪,一瘸一拐的,脚步异常沉重。
每踩到地上,都会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让我的心也随着一跳一跳的紧张了起来。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瞪大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黑影看。
而随着那黑影越走越近,我只感觉一颗心都揪在了嗓子眼,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转头就跑的冲动。
我不知道这个人影,为何会给我如此悚然的感觉,这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远离这个黑影,跑的越远越好。
可是,我的双腿却好似灌了铅一般,说不出的沉重,我甚至,都难以迈动一步。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依然有节奏的响起着,这声音每响起一次,我的心都会随之颤动一次。
终于,那黑影自迷雾中慢慢走出,而当我看清那个人之后,立马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老大,想要大叫。
但嘴巴却又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只是那么大大的张开着,无声的诉说着我此刻惊恐的内心。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走路古怪了。
因为,他是背着我倒退着走的,所以看起来会一瘸一拐,很古怪。
而且,最令我恐惧的是,他的右边脑壳,已经深深的凹陷了进去,红白相间的脑浆,真泊泊的往出流。
这个人,是工头?
就在这时,工头忽然耸了耸肩膀,随后,他的脑袋,竟然慢慢的回转了一百八十度,直接面向了我。
他转的很慢,我甚至都听到了‘咔咔’的骨骼摩擦声。
而当他转过来之后,就见他的右眼球依然耸拉在眼眶下,满是血丝的左眼却被他瞪的老大。
下一刻,他慢慢咧开了嘴,露出一口白惨惨的牙齿,对着我狰狞一笑。
“嘿嘿嘿,全得死,全得死!”他惨笑着对我说。
他的声音很诡异,好似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一样,听完之后,只感觉一股寒意瞬间从心底升腾而起,整个人好似坠入了冰窟一般,遍体生寒。
惊慌,恐惧,绝望,无数个念头在我心里纷杂而至。
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发出‘啊’的一声尖叫,随即豁然睁眼。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只感觉浑身都凉飕飕的,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而这时我发现,村子里竟然真的起了一层浓雾,村子在浓雾的笼罩下,显得一片迷蒙。
我豁然转头,向工地的方向看去,见那里空空如也,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而下一刻,我不禁疑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坐在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只不过这个梦也太真实了,现在,我甚至都还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梦里的那一幕太过恐怖,现在想来甚至还感觉有些心有余悸。
而且,梦里的工头最后说的那句话,更是让我感觉毛骨悚然。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不过随后我就摇头苦笑,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弄的我也神经兮兮的,毕竟是梦,当不了真。
刘支书依然带着人在村里搜着,弄的村子鸡飞狗跳的,我知道这样搜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想着先回家睡一觉。
但这时,就听有人在村里大喊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是小刘的尸体!”
随着这人大喊出声,几乎所有人全都呼啦啦的往那里赶去。
还真找到了?
我也跟着人们往前跑,到地方之后,就见大伙全都围在狗蛋家的柴火堆旁,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尸体,莫不会是在狗蛋家的柴火堆找到的吧?
“让一让,让一让,让小夏进去!”夏雨欣也赶了过来,刘支书喊了一嗓子,人群让开了一条路,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只是,当我看到小刘的尸体之后忍不住一愣,随即一股怒火顿时从心底升腾而起。
“这是哪个瓜怂这么缺德,连尸体都这么糟践?”刘支书一看也火了,扯着嗓子开始大骂。
小刘的尸体寸缕不挂,就那么赤果果的面部朝下趴在柴火堆里,而他的屁股蛋子上,还有着两块恶心的精斑,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腥臊味。
腥臊味和小刘尸体发出的尸臭味混杂在一起,让这里的空气一片浑浊。
夏雨欣第一个忍不住,捂着嘴就冲出了人群,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现场虽然都是一群糙爷们,但说实话,这种场面还都是第一次见,一时间,众人都有些心底发毛,全都在心底犯嘀咕。
更有人小声的说:“谁这么变态,不在家把婆娘两腿间的那块旱地好好耕耕,咋还出来干这事呢!”
我知道尸体不能一直这么放着,吓人不说,影响还不好,这事要是传出去,那我们村,估计就要成为大笑柄了。
想到这里我就说:“刘叔,这件事,咱可不敢张扬出去!”
刘支书自然懂,点了点头,然后说:“大家都散了吧,今晚先不找了,明天天一亮,大伙就来工地集合。”
“还有,这件事,事关咱们村的名誉,谁他娘的要是敢出去碎嘴,我抽烂他嘴巴!”
众人七嘴八舌的散了,我爷临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要和我说什么,却没想到他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转身,披着衫子,和我爸一起离开了。
人散了之后,刘支书把衣服脱了下来,想要给小刘盖上。
但这时夏雨欣却拦住了刘支,说:“等一下,我先取证!”
说罢,竟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白手套和一个小塑料瓶,到底是专业的,什么东西都随身带着。
不过,这时候刘支书却不乐意了,说:“你这女娃娃,这人都死了,现在尸体都被糟践了,你还折腾人家干啥嘛!”
刘支说完之后,把衣服往小刘尸体上一盖,还顺手把小刘身上的精斑给擦了下去,夏雨欣见状急的大喊:“刘叔,别!”
但已经晚了,白花花恶心的东西都被擦到了刘支的衣服上,再被冷风一吹,几乎瞬间就干了。
夏雨欣沉默着看了刘支书一眼,然后和我说道:“一凡,能帮我把尸体背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