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斌的强硬态度下,女子不得不离开,可女子从那以后,便天天来,哪怕赵斌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哪怕赵斌从来没有碰过她送来的食物,哪怕她每次都会被赵斌冷嘲热讽的戏耍一番,哪怕她每天都是哭着回去。
赵斌也很佩服女子的毅力,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能够日日如此,也是个人才。不过这也让赵斌忧思更甚,女子若是没有目的,何苦如此?她不过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或许等他态度一松,她便会露出马脚。
赵斌突然喜欢起这种游戏,只不过比起用武力征服,终究是差了些感觉。
“将军,四皇子又败了,你信不信,三皇子很快就能除掉他,一统江山了!”女子兴冲冲的跑进来,笑意浸染了她的眉里眼间,可是赵斌是四皇子的将军,她不由得又将笑容收敛,露出尴尬神色,“对不起,我忘了……”
赵斌也不说话,只抱着手看着女子。
而女子似乎也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默不作声的将食物放下,“将军,我说一句不该说的——四皇子败势已定,将军何苦做他的陪葬品,还是应当另寻出路。三皇子一向待人宽厚,或许将军可以选择对他投诚。”
“你说的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女子十分震惊,一下子抬起了头,“将军,是你在说话吗?”
赵斌嘴角挑起微笑,第一次正视着女子的眼睛,“是我,我现在见不到三皇子,不如你替我去见他?”不顾女子到底同不同意,赵斌便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淡漠道,“这是四皇子势力分布图,只要你替我交给三皇子,他一定会放过我的,你觉得怎么样?”
……
“你居然骗我!”女子一改往日温柔模样,尖锐着嗓子。
赵斌浑身是伤,比最开始还要虚弱几分。他的确骗了她,他也明白女子想要什么,所以他故意设计了圈套,就是为了有一个逃跑的机会,他也的确是跑出去了,可惜啊,他又被抓回来了,不过撕破女子的伪装还真是让他痛快!
“你也不也一样?”赵斌嘲讽的看着她。
女子瞬间冷静下来,还欲掩饰,“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赵斌嘴角的弧度再次增大,“事到如今,你再装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是了,他骗了她的同时,也骗了三皇子,三皇子一定不会让他好受,也再也不会妄想从他这里探知到什么。
女子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道理,眼里再没有了温情,冷漠的看着赵斌,“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重要么?”
“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虽然女子是带着目的来到他身边,但他不得不承认,只有她在的那一段时间,他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所以他愿意满足女子这个心愿,“很简单,凭直觉。”
“直觉?你莫不是在耍我?”女子咬紧了牙关,一点儿也不相信赵斌的话。
“我耍你干嘛,我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赵斌依旧嘻嘻哈哈的,没有半点害怕的神色,“你别忘了,我可是一个曾经被副将出卖的人,对于这种被背叛的感觉和征兆,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忽然想起女子的身份,赵斌又接着补充道,“你演的很好,没有太多纰漏,只是用错了人。”
那一日的风沙很大,模糊了赵斌的双眼,连那些提着刀走向他的人,他也未曾看清。就算看清了,也没有什么用了,因为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断了手筋脚筋的将军,连个普通人都比不过,唯一的好处是,再也没有人管他的死活了,但他还不愿意死,他要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三皇子节节败退,将好不容易夺回来的城池又再次交还到四皇子手中,而他终究只能守着最后的城墙,等待着明日的血战。
“来人,把他给我推出来!”
喧闹声将赵斌吵醒,他看着乱哄哄的人群,终于明白三皇子想要做什么——三皇子现在士气低落,而自己是他们俘虏来的,没有什么能够比羞辱他更能提高士气,更能让四皇子心中不快了。
那一夜,赵斌过得很漫长,疼痛与嘲笑交杂着在他的面前闪过,可那一双原本可以将他们掀翻在地的手,如今却只能够抓着土地,阻挡自己被拖动。
第二日,赵斌被装在囚车里,挂到了城楼上。赵斌只觉得无地自容,如此狼狈的袒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他难以忍受,但他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反复提醒自己,不让自己崩溃!
“老四,你看看这是谁!”
“赵将军……将军……”
“肃静!他不是什么赵将军,赵将军早就战死沙场了,这不过是敌人的阴谋!”
赵斌心中一片冰冷,原来四皇子是这么交代的。如此……也好……
“三哥,我知道你已经穷途末路了,但不要再拿这些东西来拖延时间了,我们兄弟之间,是时候了解了!放心,父皇一定会原谅你的!”四皇子冷漠的笑着,眼神却若有若无的瞥向赵斌,或许他正在疑惑,疑惑他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他没有去死!
战争一触即发,如赵斌所想,斗起来,并且远远占据了上风,眼看着就要结束之时,真正的主角才缓缓出现,我们都一眼认出了他——七皇子!
那个从出生开始便不被皇上重视的皇子,那个被自己母妃厌弃的皇子,那个因为一个女子而莫名失踪的皇子,那个在外流浪了二十年的皇子!
他没有穿着什么锦衣玉袍,而是一身破破烂烂的铁匠服,任谁都看不出来他有着尊贵的身份,可是谁都不能否认,他是这场战争的赢家,他才是最后的赢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些欺我骗我算计我的人,终究也没能比我多活,他们同我一起,去了黄泉……
……
我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儒雅的男子,忍不住惊呼出声,“你就是战神赵将军!”其实我并不认识他,只不过这个名字在黑白无常的故事里也曾经出现过,原来这个故事竟然是这样的。
“我不是,我是判官,书写人们阳寿的判官。”判官儒雅的笑着,“黑白无常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我们本不是什么信命的人,可是冥冥中似乎真的有天意在捉弄我们。”
心思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好受,眼神飘忽不定,“那你的手脚……”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问题,可刚一说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对,自己这不是揭人伤疤嘛!
然而判官却是毫不在意,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吧,那些受侮辱的日子,是其他人绝对想象不到了,以至于现在的所有话语,都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轻笑道,“这里可是地府,人间的伤痛只要在忘川河里走一圈,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只不过再也恢复不了武人体质了。”
判官说的风轻云淡,可我却心惊的很。
忘川河可不是什么人都敢跳的,若是要在里面走一圈,除了要忍受疼痛和疲劳,最大的困难是心魔!忘川河里有很多的鬼魂,他们因为一些执念,不肯忘记前尘而投胎转世,在忘川河里徘徊而找不到出路,最终成为怨灵。对于那些不走指定道路而妄想恢复身体的人来说,他们就是噩梦!试问哪一个人在生前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或是刻骨铭心的故事,他居然能从他们手里逃脱,我不敢想象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有勇气和意志去承受。
“我很……佩服你……”我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判官依旧是笑的,“因为我不想一辈子都是废人,也不想再次轮回,这里的生活很适合我,而且所用之物也没有很大的差别——从前用的是武器判官趣÷阁,而现在用的便是毛趣÷阁判官趣÷阁,同样能主宰人们的生死!”
我在一霎那,似乎看见了那个传说中的战神,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不见了,站在我面前的从头到尾都只有判官,刚才只不过是我眼花了。
“哈,光顾着给你讲故事了,都忘了正事了!”判官收回了所有光芒,像是普通的鬼魂一样平庸,“沈钰说你在记载这里的故事,我特意给你送趣÷阁墨来,这些趣÷阁墨可与其他的不同,它能千万年不褪色,正适合你!”他从怀里掏出一根淡青色的毛趣÷阁,一脸庄重的交到我手里,“这趣÷阁是好趣÷阁,你可千万不要让它蒙尘!”
我不知道判官是什么意思,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将趣÷阁揽在怀中,信誓旦旦的许下了承诺,“放心!我会用它写出流传千古的故事,你们不该无名死去!”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低头看了看那趣÷阁,上面依稀刻画了两个字——夺命!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怀揣着这支趣÷阁,继续完成我的使命……
被判官趣÷阁书写的命运,是时候停止你的趣÷阁锋,这人情冷暖,不是短短几字能够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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