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渲现在在唐乐乐的熏陶下,也变得能屈能伸了,说几句好听话,陪个笑脸又不会少块肉,还能让局面对自己有利,最小的代价把事儿办好了,所谓的骄傲自尊就不值一提了。
曾经那个横冲直撞,任性轻狂的少年已经渐渐长大了。
皇上那边交给文渲去应对,三皇子的茶叶买卖,唐乐乐也想到一个人选,河运上的事儿,找漕帮再合适不过了,正好二当家的欠自己一个人情,打瞌睡送枕头来了。
两人说着说着,夜色渐深,两人都不知道的是,一个黑影悄悄趴在偏僻的墙头上,看着两人倒影在窗户上的影子,额头都快贴着额头了,眼里闪过一阵嫉恨。
直到唐乐乐打个哈欠,才察觉已经三更天了,撵文渲回自己房间休息,自从她奠定好了自己管事姑姑的地位,值夜这种事儿已经不存在了,可怜的世子都是一个人睡。
用她的话来讲,多大人了,还要人伺候,慢慢就变成废人了,要学会独立,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想偷懒,又不愿意让别的丫鬟值夜,所以他只好一个人睡了。
一夜无梦,唐乐乐是被人晃醒的,起床气大的很,眼睛都不睁地说道:“最好有急事,否则下场自己想,赶紧说什么事儿?”
巧玲吓了一跳,打扰姑姑睡觉,这个罪她可承担不起,赶紧道:“袁嬷嬷来了,说有急事儿跟姑姑讲,一大早的肯定很重要,我去打盆冷水姑姑洗洗,清醒一下!”
唐乐乐迷迷瞪瞪坐起来,浑身没骨头似的,打个哈欠,满眼的泪,艰难地起了床。
她说文渲要学着独立,换做自己就又是一个要求了,闭着眼让巧玲伺候她穿衣洗脸梳头,刷牙没法替,否则她手都不用动弹了。
到了厅堂,还是一阵阵的打着哈欠,袁嬷嬷都被沾染的犯困了,赶紧道:“打扰姑姑睡觉了,只是事情紧急,我也没法子呀,春妍姑娘昨儿晚上出去很久,伺候的小丫鬟说在姑姑院子外面徘徊许久,今儿一大早要去内院见夫人,穿红挂绿,心情极好的样子,这要是没点儿事儿,她能这样?”
唐乐乐一想,马上明白了,昨儿文渲在自己屋子里呆到三更天,足足两个多时辰,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好说不好听呀,想起上次书房的事儿,这个内贼又想搞事情了。
顿时来了精神,“好啊,吃里扒外的东西,拿着世安苑的月例银子,给姑奶奶下绊子,实在是欠收拾,走,会会她去!”
袁嬷嬷犹豫道:“这不大好吧,好歹她是夫人的人,咱真的收拾了她,不是打夫人的脸吗?要不咱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吧!”
“算了?”唐乐乐冷笑一声:“在我这儿,容不得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规矩不能变,夫人有意见,冲着我来,屁的管事姑姑,姑奶奶还不稀罕做呢!”
唐乐乐才不管文夫人怎么想呢,又不是自己娘,轮不到自己孝敬,人在世安苑,就得按照自己的规矩来,往自己儿子院子安插内应,什么毛病呀?
大明大亮去了大丫鬟的院子,她们三个单独一个院子,每个人有自己的房间,环境待遇除了唐乐乐是最好的。
春妍已经准备出门了,看到唐乐乐一身冷意的进来,脚步顿了顿,微微屈膝行礼:“姑姑早啊,今儿哪阵风把姑姑给吹来了!”
话里满是嘲讽,心里嫉妒,脸上不自觉带着敷衍,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秋柔和夏纤也走出屋子,平时她们除了打扫世子的房间,就是做做针线,打打绦子,日子轻松平静,唐乐乐也很少管她们,拿着大丫鬟的月例,这样的差事谁不羡慕?
唐乐乐开门见山问她:“春妍姑娘打扮的这么漂亮,这是要出门的吗?可曾跟袁嬷嬷告假?”
春妍道:“没有,只是夫人召见,奴婢去后宅,不用告假的!”
“这样啊,正好,我也去找夫人有事儿回禀,咱们一起吧,一直没时间跟几位姐姐说说话谈谈心,倒是我的不是了,咱边走边聊怎么样?两位姐姐要不要一起啊?”
唐乐乐似笑非笑地盯着俩人,这些年打理无数产业,渐渐养成不怒自威的气度,看的两人不自觉地避开眼神,不敢跟她对视。
春妍脸颊紧绷,做贼心虚,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冲着自己来的。
“奴婢伺候夫人多时,有些体己话要讲,姑姑说的都是大事儿,不敢耽误姑姑时间,还是你先请吧!”春妍不可能跟她一起去见文夫人的,要不然怎么告状?
“哦,这样呀,以前没发现夫人对你这么器重呢,倒是我慢待姐姐了,不过还是姐姐先去吧,我的还真是大事儿,昨儿我院子里失窃了,世子送我一匣子红蓝宝石,价值连城,不知被哪个贼人给偷了去,请夫人出面彻查一下,说不定还得报官呢,守卫这么森严,估计是内贼的多!
有些人呐,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搞事情,好啊,姑奶奶我最不怕的就是搞事情,与人斗其乐无穷呢,正好踢出去一些个白眼狼,拿着姑奶奶的银子,扯姑奶奶的后腿,看我整不死她!”
话一说完,春妍满脸羞愤,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太嚣张了,真以为她能一手遮天的吗?
唐乐乐眼神冷漠,让开路让她走,话已经说明白了,她真的自寻死路,可就不能怪自己心狠了。
春妍眼神闪烁,犹豫片刻,最终抬脚继续走,这是打定主意一条道走到黑了,唐乐乐眉眼更沉,看她跟看死人差不多。
就在此时,秋柔拦着她,道:“春妍,昨儿晚上你说自己出去如厕,整整一个时辰没回来,这一个时辰你干啥去了?你要是不说清楚,夫人派人来查,我会揭发你的,有了偷窃的嫌疑,你的下场会怎样,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
夏纤,你来说,你知不知道她出去了?咱们一个院子住着,谁屋子里有点儿动静可都清楚,你可想好了,站在谁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