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清楚地看到，苍老的声音在说这话时，其一尘不染的胸部，有一团黑气，隐约可见。中文()其心脏部位，仿佛出现一只贼眼，在闪烁。尽管极力在向深处躲藏，还是被凌云现。
凌云眼珠子一转，已是了然于胸。这家伙是秦家人，想假公济私，名正言顺地加害自己！
若非身处这个特殊的环境，一切歪风邪气都无法遁形，凌云还真被他的道貌岸然、正义凛然，给蒙骗了。
“请问，您姓什么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就左一个为祖师负责，右一个为祖师着想的？”凌云摆出一副楞头青的样子，开始探查虚实。
苍老的声音闻声，神色一动，已然明白了凌云的用意。一手抚须，淡笑道：“大道无情。自从老夫踏上这修行之路，便已经忘却世俗的一切。老夫现在乃是三品白圣子，职责乃是监察司监司。”
“你这么说，是连祖宗都不要了。俺听说过卖祖求荣，还没有听说过卖祖求道的。”凌云嘿嘿傻笑。
哧哧，屋中一片压抑不住的低笑。
“大胆！”老者怒斥。脸色涨红，露出本来面目。
原本，老者的脸面，与环境混为一体，若隐若现，无法清楚辨认。
他这一怒，整个暴露无遗。三角眼，鹰钩鼻子，唇薄如纸，骨瘦如柴。一副寡恩刻薄相。
“嘿嘿，对不起！大白子。『≤八『≤一『≤中『≤文，俺是属尿罐子的，有口无心倒出了事。”
凌云傻呵呵地乐道：“一个破姓名嘛，卖了就卖了。俺从今往后，不叫牧天了，叫向道子。一心向道......”
“黄口小儿，竟敢抨击老夫的道心。其心可诛！其意可恶！”
老者怒不可遏，指着凌云喝道：“小小年纪，便身怀如此浓厚的奸邪之气，如不给予破除，岂不是要给修炼界，带来巨大危害？！”
“那俺若是收回刚才的话，你是不是就赦俺无罪，放俺离去？”凌云一副傻瓜样。
“休想！”老者快被气晕了。
“嘿嘿，原形毕露了吧？俺知道你是哪伙的，也知道你想干啥！”
凌云嘻嘻笑道：“修炼界传言，说俺挡了某人的道，坏了某些人的暗箱操作。某些人千方百计，要找俺的麻烦，置俺于死地而后快！你大概就是这伙人里的一个......”
“休得胡言乱语！”老者袍袖一甩，凌云干张嘴，不出声来。
“嘿嘿，所谓防口甚于防川！你能堵住俺一个人的嘴，能堵住全天下人的嘴巴吗？”一个古怪的声音，凭空响起。
咝，屋中一片吸气声。∮八∮一∮中∮文，谁也没有想到，凌云嘴巴被封，却能通过腹腔，出声音。
“各位都看到了，不是老夫非要找此子的麻烦。而是此子过于邪恶！不将他身上的邪恶除去，我们无法向亚圣们交待，更是愧对祖师！”
老者义正词严地说道：“为了对九品九莲生负责，为了对祖师有个交待。老夫决定，动用**，对此子进行祛邪扶正！你们以为如何？”
“别假惺惺了！你这样说，处处把祖师捧在前面，谁敢说反对？”
凌云傻笑道：“你想动手脚，就动吧。反正你早就打定主意，要害俺了。就别**拉客似的，一手拉人，一手捂脸了。”
嗡，屋子里响起极低的笑声。
“找死！”老者怒吼，袍袖一甩，将凌云击飞。
“杀人灭口......”凌云在空中惨叫一声，跌落地上，再无声息。
至此，凌云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凌云不傻，不是没事找抽型的。他早已意识到，秦家人不会轻易放过他。既然如此，索性装傻充楞，将他们的阴谋揭开。
凌云相信。在座的人，不可能都是秦家一条线上的。只要有一个不是秦家的人，自己当众揭穿秦家的阴谋诡计。他们就不敢对自己下死手。
“来人，送此子去祛邪洞祛邪！”老者怒吼。
两个白衣中年人，应声而起，携带着凌云，快出去。
凌云觉得，两个中年人带着他，一直向上飞。飞了不知道有多高，呼吸都困难了。又开始沿着山壁，向北面绕过去。
云雾翻滚，寒风刺骨。凌云被带进一个南北贯通的风洞之中。
两个中年人，不由分说，便将凌云推进一个站笼里。将凌云手脚全部用绳索绑缚，将他固定成一个大字，扬长而去。
“哎，你们走了，谁管饭啊？”凌云忍不住大声疾呼。
凌云的话，似乎是被风吹走了。两个中年人，头都没回。
“嘎嘎，风管你饱。”一个怪异的笑声，突然响起。
凌云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战，扭头望去，又连连打了几个寒战。
一个没眼珠子的骷髅头一样的脑袋，面向着凌云，咧着没有嘴唇的嘴巴，仿佛是在笑。
饶是凌云天生傻大胆，也是一阵毛。这还能算是人吗？鬼也比这个人好看的多了。
没眼珠子，没鼻子，没嘴唇儿。胸腹溃烂，五脏六腑，赫然可见。心肝肺全是黑的。下面的雄根，也荡然无存。肝肺都烂了大半，整个人只有心，不但完好无损，且极其有力地跳动着。
“你是人吗？”凌云有点声音颤抖地问。
“嘎嘎，不是。我是仙魔，也叫魔仙。”怪物怪笑道。
“你咋长成这样？也太惨了点！”以凌云的智慧，都不知说啥好。
“唉！我哪里是长成这样，这是他们为我祛邪祛的。”
怪物叹息道：“想当年，朕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朕......你是皇帝吗？”凌云听出门道。
“那当然。朕也是一代天子。”怪物骄傲自满地昂挺胸。
“你是哪朝哪代的皇帝？”凌云好奇地问。
“这个......不说也吧。”怪物垂头丧气。
“那、那你怎么得罪他们了，被整成这样？”凌云转变话题。
“这个嘛，其实不关他们什么事。他们非要管闲事。”
怪物微微将头仰起，做思索状：“我一出生，便贵为皇子。进一步，便是太子、皇帝。再没有什么可追求的了。你说，这样的人生，有意思吗？”
凌云认真思考道：“听你这样一说，也确实没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