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和朱姊然完成每日例行的网络斗嘴兼闲聊后,天色差不多暗了下来,他把中午吃剩的鱼和土豆倒入一个煮锅,再加上熬了一天的老鸭汤和粉丝、豆腐干、金针菇,以及从超市买来的火锅底料,在客厅的茶几上煮起了火锅。
由于食材都很新鲜,再加上熬了一天的老鸭汤火候到了,很快屋内就弥漫着火锅特有的香味,任平生刚拿出两罐冰镇的三得利啤酒,还没开启,屋门就被打开了。
回来的不是张温梧,而是一起合租的女孩子,她是今年年年初时租了进来,刚押了半年的租金,人又特别会讲话,张父在收房子的时候对她网开一面,让她把两年的租期住完再说,反正张温梧也没这么早结婚,房子也不差她这一间。
这个女孩名字叫做罗芸香,平时大家都称呼她阿香,听起来好像挺成熟的,但实际上年龄却不大,比任平生还小1岁,据说是在一家医药公司当医药代表,主要工作就是在各大医院跑动,与有关的科室主任和主治医师打好关系,用各种手段怂恿他们采用医药公司的药品。
由于工作的关系,阿香的作息时间很不规律,有时候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身酒气钻进卫生间,一呆就呆上很久;有时候大白天都在家里,开着房门呼呼大睡,音乐放得满屋子都听得见;有时候连续好几天不回家,过了一个礼拜才精神抖擞地回来,身上的装扮焕然一新。
张温梧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的作息,除了周末都是朝九晚五,经常在家的,除了任平生就是阿香了,虽然对这个女孩的生活习惯看不上眼,但任平生并不想管别人的闲事,他只是暂时借住在这里,完成自己要做的事后就撤了,没必要去跟女孩子计较。
不过他不招惹人,别人却要招惹他。
也许是工作性质的缘故,阿香就算是在合租房里,也会主动地去经营男性关系,任平生住进来没多久,她便很热情地过来攀谈闲聊,时不时还主动地制造一些小接触,但任平生不管对方有多积极,一直泰然处之,以不变应万变。
两人虽谈不上多亲近,但也并不算陌生人。
阿香刚进屋,马上就用她略带夸张的口吻惊呼道:“哇,好香啊,这一定是我最爱的火锅了。”
她脚踩着8厘米的高跟鞋,用小碎步跑到沙发旁,把头凑到任平生旁,用鼻子嗅了嗅道:“让我猜猜,有鱼、有鸭子、还有豆腐干,对不对?”
阿香靠得如此之近,任平生可以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他并不喜欢女人用那种甜得发腻的香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表现出来,淡淡道:“刚煮开了,你吃饭了么,要不要一起。”
任平生只是礼节性的邀请,但阿香马上就接了过来,她欢快地拍了拍手,涂得鲜红的双唇嘟了起来,嗲声嗲气地道:“任小哥,真的可以吗,你太好了。”
她的这声称呼,让任平生鸡皮疙瘩又多了一层,阿香才不管任平生怎么想,她把包包往沙发上一甩,一屁股坐到任平生旁边,拿起碗筷就开始往里面夹火锅料。
一边夹,一边口里说道:“任小哥,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今天一天就吃了半个馒头和一杯豆浆,要不是你,我今晚就只能吃泡面了,呜呜。”
这句话倒不像是假的,起码从她狼吞虎咽的吃相来看,阿香的确是饿坏了,任平生也给自己盛了一碗,边吃边问道:“今天这么忙,业务肯定很好吧。”
阿香放下手里已经吃完的碗,有些懒洋洋地道:“还行吧,今天搞定了华康医院的科主任,可把我折腾得够呛。”
她边说着,边伸手解开盘着的发髻,顺势甩了甩那头柔顺的乌发,然后用橡皮筋把长发挽在脑后绑了个马尾,由于她上身的白衬衫很贴身,在做这套动作的时候把高挺的胸部绷得紧紧得,胸前有颗纽扣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任平生无意中瞧见一段白皙的胸脯和黑色文胸的花边,这些动作她做得很自然,但任平生却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暧昧起来。
“这个老色鬼,还想让我晚上陪他吃饭唱歌,姐姐我只不过是卖药的,又不是卖身,凭什么陪他。”阿香有些恨恨地骂道,好像要解释什么,但任平生对此并不感兴趣。
药代这个职业他很清楚,自从医疗体制市场化和医药分离改革后,各科医生对于药品的销售影响力很大,同样成分的药物为什么有些可以卖得特别贵,其中的奥妙就在开方子的医生手中,如何让医生给自家的药开更多方子,这就要靠药代的努力了。
为了完成销售任务,药代们也是各种招数都使上,好名的就设立各种奖项给他们发奖章奖品,好玩的就组织各旅游景区的研讨会让他们去观光,好钱的就逢年过节各种理由塞红包,好色的就带他们去新马泰和阿姆斯特丹逛红灯区……
当然更多时候,药代们都会亲自上阵,不仅满足医生们的金钱需求,也满足他们的生理需求,所以很多医药公司的药代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们利用天生的优势在各大医院穿梭,就像是花蝴蝶般把药品传播到各个科室,并从病患购药的收入中获得不菲的分成。
虽然阿香口上说得漂亮,但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像她这样来自四线城市没有背景的小姑娘,除了年轻和美色外一无所有,不好好利用这两大优势,如何能在这个大城市里生存下去。
就像平时一样,阿香今天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她的五官只能算是清秀,但在浓妆艳抹的加成下却很是妩媚,苗条的身段配上166的身高,白色蕾丝衬衫和黑色高腰筒裙的搭配下,两条细细的白腿踩在8厘米的高跟鞋内,显得更为婀娜多姿。
阿香虽然嘴上说着好饿,但只吃了一碗就放下了,拿起一罐三得利啤酒慢慢悠悠地喝着,她很随意地把脚上的高跟鞋踢到沙发底下,光着两条细长白腿在任平生面前乱晃。
任平生有些受不住屋内的气氛,他起身打开电视机,走到电视柜下找出几张没有看过的DVD,示意道:“要不要看电影,我这里有片。”
阿香斜倚在沙发上,两条光溜溜的白腿踩在玻璃茶几上,用一种慵懒的神态答道:“好啊,我最喜欢看电影了,你那里有什么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