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罗洛心中安心些,冷爵在她吃完早餐后就把她拉到老宅前布置些器物,美名为降妖驱邪,哦不,应该说是降鬼驱邪才是。
罗洛家的老宅很大,除了房屋外还有一大片的庭院,里面空阔的足以放下一部汽车,庭院里也种了有许多花花草草,还有一颗看上去有上百年的老树。
冷爵绕着老宅走了一圈,大致明白老宅的格局,便着手开始布置。
罗洛在一旁好奇的睁大眼睛,她看不见冷爵,所以只看到一块黑黑的墨斗在空中飞来飞去,不时从里飞出一条墨线,拉的又长又直,然后轻轻一弹就被弹到了地板上,留下一条又长又直的黑线痕迹。
这画面看上去,还挺有喜感的。
罗洛轻轻笑了笑,以后她每天都会看到这样的情景,要早点习以为常啊。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又是一阵惆怅,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她还真的是嫁给一个鬼了呢……
“洛洛,洛洛?”
“恩,在!”罗洛回过神来,立刻回答。
紧接着,她感受到冷爵放下了墨斗走过来,牵起了她的手把她带到别的地方。
罗洛不明所以,顺着他带领的方向走过去。
“洛洛,说实话,你家老宅的位置选的挺好的。”冷爵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罗洛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你确定?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好,总感觉阴森森的,而现在老宅前面的那栋屋子还被一对诡异的夫妇给买了。”
自从她看见了那个诡异的新娘后,连她的老公也自动被她列为诡异人群,虽然她还不知道那那男的是谁。
“不,就是因为太好了,才会被一些东西给觊觎。”冷爵把她带到庭中唯一的一颗树木下,停下脚步。
罗洛抬头看了看这颗起码有百年以上的老树,还是不能理解冷爵说的话。
冷爵抬起手,抚摸着老树上干枯的树皮纹路,轻轻笑了笑。
“你说,是吗?”这句话,也不知是对谁说。
这时又是一阵大风吹来,吹得树上的枝叶飒飒作响,也吹得罗洛顺直的长随风飘舞。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头有些遮挡了她的视线。
忽然,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一个看不清面容,却散着七彩光芒的人形,就算是在炽烈的阳光也挡不住的莹莹光亮,罗洛眯着眼睛笑了笑,突然有些期待晚上的来临。
只是为什么,那一棵树出的光芒却是——
惨白的青色?
“罗洛!”冷爵的语气稍微正经了点。
“恩?”
“刚刚我打墨线的过场,你记下了吗?”
罗洛微微闭上眼睛,脑中回忆着之前看到的画面——墨斗的一举一动在她脑中被清晰的还原,忽然,她睁开双眼,“全部记下了!”
冷爵回头看向罗洛,手向某处轻轻一挥,之前放在地上的墨斗自动飘起,飘到罗洛身前,“数学的矩形你会画吧,拿着墨斗,画一个小矩形包围着这棵树的主干,然后再画一个大矩形,把整棵树都围起。”
罗洛心里疑惑,数学的矩形她当然会画,就连小学生都能画的出来,只是不明白冷爵为什么会让她画?还要定下这么奇怪的规定。
接过墨斗,罗洛心中带着疑惑,开始她第一次用墨斗划线的经历。
冷爵站在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罗洛动作。
封灵玉是人人都想要的驱鬼灵器,只不过灵物有灵,如果没有选对主人的话,封灵玉也不会为它所谓的主人提供保护。
而昨晚的那道耀眼白光,明显就是宝物自动激护主。
看着罗洛又一次的划错,他皱了皱眉,有些想不明白,封灵玉为什么会选一个如此平凡的女生做她的主人?
忽然,冷爵的眼睛微微睁大,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良久,他的双唇微微勾起,看来,他的确是遇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女生呢。
罗洛拿着墨斗,有些吃力的打着墨线,毕竟她从来没有打过墨线的经历,所以打的墨线并不标准,不过她也不在乎。
她从来没打过,就算是打错了也情有可原,罗洛毫不气馁,打错就重新把墨线擦去,再打一遍。
她并没有意识到,每次定下墨线的位置,她都会偏向于树上出的惨白青光颜色更深的那边。
时间慢慢临近中午,高空悬挂的太阳照的越猛烈了。但奇怪的是,罗洛站在大树下,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热气,甚至还会感到一丝寒冷,凉飕飕的,仿佛是在吹冷气般。
她双手擦了擦手臂,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寻常的树荫。
罗洛神情愈认真,因为她的墨线就快要打好了。
冷爵慢慢飘到她旁边,看她用墨线打出来的矩形微微点头,虽然并不是很标准,但对于一个新手来说已经极为不错了。况且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用这样的墨线矩形也勉强够用。
“洛洛,你知道这是一颗什么树吗?”
罗洛摇了摇头,她连家乡常见的果树都分不清,何况是这株看上去连果树都不是的品种。
“这是一颗槐树。”冷爵轻轻的开口。
罗洛看了看这棵树,槐树?听上去也是个很常见的树种啊,记得她家的公路旁也有一些是栽种槐树的。
话锋一转,冷爵又问:“你猜这棵树有多少年了?”
罗洛伸出手摸了摸有些干枯的树皮,有些迟疑的说:“具体的我并不是知道的很清楚,不过一百年是肯定有的。”
冷爵也跟着抚摸树身,“猜对一半,这棵树的确有一百年了,而且它的年龄,还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久远。”
“因为它,已经将近一千年了!”
罗洛瞬间抬起头看着高大树顶,里面的枝叶密密麻麻地被搅成一团,看上去就像是一团缠成死结的线,错综复杂不分彼此。
这棵树,竟然有这么大的年龄吗?!真是不可思议!
冷爵也似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他慢悠悠地开口:“谁说树的年龄是看它的高度?众所周知,树的年龄看树的年轮最准。”
罗洛吐了吐舌头,这个她也知道,不过刚刚就是给忘了。
“咦,如果要看年轮,不是要把树给切下来?那你是怎么……”
冷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即使他知道罗洛并不能看到他,“其实你已经看到了,你眼睛里所能看见的一切事物,既是虚幻——”
“也是真实。”
“慧眼开,则天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