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站在亚图卡的身边,梵回身望向人群。
“我知道像他这样性格的人,你们其中还有很多,是的,你们是群桀骜不驯的狂徒,但没关系,今天就在这里,如果谁还想要展现自己,自己站出来吧,无论多少人,我奉陪到底。”
掷地有声的冷语夹杂着压制的愠怒,本来要逃离修玛就并非易事,偏偏又横生这么多的波折,以梵对于情绪的控制能力,都快要忍不住彻底爆。
囚徒们面面相觑沉默不语,梵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连亚图卡这样的八级的帝国战士都能被如此轻易的击败,换成是他们结果只会更糟。
“我不知道你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我只知道这座大门之外正在集结着越来越多的军队,桀骜不驯也许是你们引以为傲的个性,不过现在我希望你们明白轻重。你们可以胡作非为,但是千万不要对我产生什么影响,你们要清楚的一点是,我要逃出去的意念比你们所有人都强,而且,我的忍耐是为有限的。”即便是面对数以百计的囚徒,梵的语气依旧没有一丝松软,他很明白,想要制住这群狂徒,唯有比他们更狠。
咻!
光剑闪耀的利芒划破沉寂,像是证明他的决心,亚图卡高高飞起的头颅越过人群!
“生命只有一次,我不是在恐吓你们。”梵随手将光剑的剑柄插回到那正茫然失措的囚徒手中。
人群一片寂静,梵的做法出乎预料,亚图卡毕竟算是修玛一员,梵的所作所为无疑证明了坚定的决心。谁敢当着他的路,他就杀了谁!
鲜血和凶残终于压下了囚徒们升腾的气焰,所有人都已明白,这个男人正在通过这种手段建立秩序,而违抗者,就准备迎接鲜血和死亡!
“现在,我问最后一遍。有谁擅长驾驶机炮的吗?”
片刻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走了出来,梵的威慑终于起到了作用。
“我会,再被抓到之前我擅长的是重武器操纵。”
“我也会。”
“还有我。”
一连几人走了出来。
“好。”梵点了点头。“去驾驶机炮,你们的作用很快就会体现。”
“其次,我需要拥有虫甲能力的改造人。”
十几人挤开人群走了出来,对于这个数量梵眯了眯眼,他知道这绝对不是真实的人数。更多的人还在观望,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计划,十几人已经勉强够用。
“最后是感知系,有擅长感知能力的人吗?”
这一次走出的人更少了,只有不到十人。此情此景梵默默冷笑,聪明人这世上并不缺少,只是更多的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很快就会让那些观望的人感到后悔。
“雷克多,带着你的人过来。”
一场小型的作战会议很快结束,离得远的其他囚徒根本听不到梵的任何计划。于是当这几十人信心满满的聚成一团,观望的他们突然有种被遗弃了的感觉。
刚刚建立的秩序的梵,似乎就这样把他们扔在一边,连任何起码的指令都没有。对比走出的这些人充满战意的表情,他们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轰!轰!轰!”
机炮狂躁的炮火没有任何提醒的突然响彻,刺眼的爆炸在几个短暂的秒钟就将厚重大门炸出了一个空洞!
“走!”只听梵一声大吼,站在最前的几十人如同电闪般鱼贯跃出!
待这几十人刚刚离开,沉寂的机炮再度疯狂咆哮!
铺天盖地的爆炸震的人耳膜欲裂,灰暗的硝烟开始蔓延,连绵的炮火整整持续了半分之久。这扇巨大的牢门终于被彻底炸开!火炮骤停。
“快走!你们还在等什么?”观望的人群中有人突然喊道,经此提醒的囚徒们顿时如风般冲了出去,他们确实不敢再等了,先一步逃走的那些人显然更加安全。否则梵的一番计划意义又在哪里?
望着蜂拥的人潮疯狂的挤出牢门,蹲在一座机炮仓顶的梵不屑的冷冷一笑,“跑吧,越快越好。”而后他按住耳麦,“查到哪个方向防卫最为薄弱了吗。”
“西南,南区的城防最弱。但我不建议你走这条路。”谢尔德稍稍一顿,“因为奥里奇最近接管了那里。”
“既然那里的城防最弱,是谁接管就没有意义。”梵淡淡回道。
谢尔德突然叹了口气,“你不懂……算了,我让凯恩试试能不能拖住奥里奇。”
此时正好是最后的一名囚犯成功冲出监狱,望着如同无头苍蝇的蜂拥人群,梵的面容冷酷,他用力拍了拍脚下的仓顶,“一点钟方向全力扫射,不要让任何人通过那里。”
而后炮火顷刻击,三座机炮所形成的连绵火力网,将一点钟方向所有事物摧毁一空,包括哪些仓皇逃走的囚犯或是赶来的修玛战士。
他不是圣人,只是个为了活着而挣扎的凡人,他从未想过要救下所有的人,他也不可能救下所有的人,更重要的是,这群人也不值得他救。
他又在制造杀戮,更远的背离自己最初的追求。
人性是恶,他越来越倾向于此,他曾为无意义的屠杀平民而感到愤怒,直到他被他救下的“可怜”平民差点吃掉,他也曾为残杀同族感到负疚和痛苦,直到他被无辜的一次次卷入杀戮。
他曾认为凡人的世界只有被改造人压迫的痛苦,但现实却在告诉他,在人性的阴暗面,弱者往往比强者还要可怕,改造人屠杀凡人,而凡人则杀死自己。
他本以为自己是善的,也坚守所谓的最后一点良知,但阿克杜姆让他记起的荒原那残酷一幕,他吞食了那只潜伏者的过程,将他的最后一丝坚持也毁得粉碎。哪里还有什么坚持,只要是为了活着,人类什么都干得出来。
良知和底线不过是一道虚伪的屏障,没经历过挣扎的人认为他坚不可摧,经历过痛苦的人只当它不存在。自欺欺人,人们总是能瞬间想出千万个为自己解脱的理由,却很难真正的批判自我。
在这样没有约束的乱世,人性还不如兽性来的纯粹。
于是当梵蓦然回,在他已知的记忆当中,他似乎莫名其妙的转了圈,经历了漫长的逃亡,他又回到了原点。
他因无意义的杀戮而逃亡,最终又可笑的回归于杀戮。而事到如今他已经想不起当初是为了什么而逃亡,他想要向这个世界证明的东西,被证明不过是一腔热血的幻想,那时的他太过年轻,以为这个世界除去了黑就是白。
可他如今明白,世界永远是灰的,每个人都是对的,也都是错的。他永远不可能向世界证明什么,因为这个世界,从不属于任何一人。
“子弹打空了!”高叫终于把他拉回现实,望着已经彻底成为残垣的西南方,梵不禁立刻自省,他竟在这样的关头出神。
此时牢狱之外的囚徒们早已和修玛的战士混作一团,到处都是正在生的战斗,唯有那被炮火一直覆盖的西南方向空无一人。
于是他跳下仓顶,三名机炮手紧随其后,待他们终于最后一个的走出监狱,迎面赶来的竟是一早就快离开的紫瞳一众!
他们根本就没有走远,假装离开只是梵计划的一环,为的就是让其他囚徒迫切逃走,这些一早离开的人从来就没有远离监狱,只是第一时间借着紧随其后的炮火找到了藏匿的地点,凭借擅长防御的战士构建了完美防护。
被诱骗的囚徒成功的为他们吸引火力,而后不断轰击西北方向做法,逼得囚徒和士兵纷纷远离这原本最为安全的方向。而现在,这最为安全的方向空无一人。
“是时候离开了。”梵下达了他的下一指令。
“等等!”一声高呼此时响起,待梵回身往去,紫瞳的惊呼同时响起。
“你们醒了!”
图男,姗姗来迟的其他图男。
“还有你!”
夜瞳,竟在此时恰到好处出现的夜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