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强劲的轰鸣破碎着静谧的荒野,黑夜之中,阿特的那双眼睛闪亮的像是在光。微微抖动的手指紧握着方向盘,证明着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平静。
转表的指针以及频临红线区域,引擎出惊天动地的怒吼,飞驰的车身在荒野崎岖的路面上颠簸起落着,一路绝尘。
他已经这样逃亡了一个多小时了,即使是质量最上乘的战车,也经不住他这样毫不顾忌的疯狂提,动机的温度以及达到了骇人的程度。
可是这样的度还远远不够,阿特心中这样想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同时轻轻的降落在飞驰的战车车顶,像是一片羽毛。
也不见她有什么明显的动作,白色的身影游鱼一般的轻松滑进了战车之内。
阿特在白影进入车内的第一时间就拔出了手枪。但是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刻,一阵眼花缭乱的残影闪过,他的手中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把手。
咔,扳机无力的空击在空气之中。已经被拆成了零件的枪机被随意的被丢出车外。
“继续开车,不要停。”淡漠的声音有些疲惫和喘息。
阿特瞳孔一缩,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顺从的继续加飞驰,仅从此人那一刹那间就能拆卸掉手枪零件的能力之上,阿特就已经知晓,如果她想要杀自己,他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在紧张而无声继续行驶了一断路程之后,阿特终于大起胆子看向这身边之人。
最先出现在他视野中的,就是那双空灵而淡漠的瞳孔,黑色的瞳孔和象牙般纯粹的眼白给这双眼睛带来了致命的对比。
这双眼睛只不过轻轻抖动了一下,阿特那颗沉闷跳动的心脏就突然出现了一刹的骤停。他于是深吸口气,急忙将视线转移到他地方。
“你是阿特。”淡漠的声音虽然是在提问,但是语气却全然是一种肯定的态度。
阿特的表情微微抽动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勒紧,“我不是阿特,我叫梵。”
“梵?”空灵的眼睛突然闪烁了一下,就是这简单一次闪烁,却差点让阿特驾驭不住方向盘!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有种被人从内到外全然看透的感觉,冷汗瞬间打湿了他的后背。
“原来如此。”淡漠的声音里更加透露着有些疲惫,就连那双空灵的眼睛也微微有些暗淡。
方才那一瞬闪烁的光华,似乎消耗了她不少的力量,以至于牵动了她的伤势。
轻微而新鲜的血腥味缠绕在车厢之内,直到此刻阿特才得以获知她竟然已有负伤。
那么她受伤之前该有多强?阿特无法想象。
再从稍微有些破损的护手里取出一支针剂插入到身体内后,那双空灵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些许明亮,她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才现在开始,你就是梵。”她如是说道。
“我一直都是。”
“呵呵。”空灵的眼睛稍稍弯了弯,“那样最好,失去记忆的可怜孩子。”
“你怎么知道的。”阿特睁了睁眼。
白衣圣堂正要回答,面色却突然一变。
“记住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梵,如果你还想找回以前的东西,你就必须记住我说的话!”
“我……”
“待会无论生什么,你只需要记住这句话就可以了。等到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帮你找回记忆,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你……”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只不过你会死的很惨,你过你可以放心,杀你的人绝不会是我。”
她的语气从平淡迅转变成急促且快,阿特的每一句话都被打断,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
白衣圣堂紧接着瞥了一眼依旧沉睡的梵,空灵的淡漠的眼睛之内,终于泛起了点点涟漪。
她要把这张脸牢牢的记在心里。
呲。
一直漆黑的针头刺入了梵的脖颈,空灵的瞳孔内闪烁着痛心和不忍,她终究还是抱出了梵的身体,从车内一闪而出,走进了死寂空荡的旷野之中。
“去追逐属于你的命运吧孩子,你的未来不应该生活在无尽的阴影之下,也不应该背负那些不属于你的责任。”她温柔的拂过了梵的面庞,将他轻轻的至于地上。
“哪怕我们再也不能相见。”
白色的身影最后留恋了片刻,终究还是反身跑回了战车。
“梵……他呢?”阿特顿了顿,下意识的叫出了梵的名字。
“你没必要知道。”
“这里可是荒野。”阿特不由的皱了皱眉。
“那只试剂来源于一只十级的巅峰潜伏者,它所产生的脉冲足以驱退任何虫子,也不会有能够感知到他的虫子。”
阿特张了张嘴,半天才回过神来。
“据说他已经失去了能力……”
“冰源没有解药。”她冷冷的回答。
阿特呼吸一窒,再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
“那我们要去哪?”阿特的语气已经不由自主的小声起来。
“一直向前开,不要停。”
……
我是谁?我在哪里?
刺眼的阳光之下,一具佝偻的“干尸”游荡在稀稀落落的野草丛中,他大脑有些晕。
我来自哪里?这又是哪里?
“干尸”摇晃着身子,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骷髅。
食物,水。
他干涩的摩擦着他的声带,舔了舔干裂的唇。
他记不清自己游荡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当他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自己大脑里就好像空空荡荡,想到这里,他不由下意识的摸了摸前额。
于是他便行走于荒野之中,大多时候他都会漫无目的的经过正在互相厮杀的虫族,而当这些虫族终于在视野中现他的时候,它们除了仓皇的留下遍地的尸体之外狼狈逃走之外,有的甚至会匍匐哀鸣。
他自然不回去在乎这些,他只是饿了。
所以他就吃些死去虫子的残肢碎片。渴了,他就喝一点它们苦涩的虫液,当然,尿液也是为数不多的选择。
只不过有时候他吐出来的东西,比吃下去的都多,这些虫子的肉是在还是太难吃了,草根都比它好吃一万倍。
他越的消瘦,只不过身体却出奇的“硬朗”,任何的伤口,很快就会得到痊愈,不过这种能力随着时间的流逝显然开始下滑,而且虫子们似乎也不是很怕他了,有些甚至敢好奇的盯着他看。不过这并不要紧。
生活其实还是充满希望的,反正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他咧着嘴笑了笑,笑的像个傻瓜。
除了那该死的寒冷!
他重重的吐了口唾沫,然后瞬间就倒了下去,像是一条冻僵的蛇。
“该死的寒冷!”他咒骂着,但是声音却始终离不开喉咙,他不住的深深喘息着,出的呼吸声就像是破烂的风箱。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大哥!这里有个人!”
“点子怎么样?”
“顺手!”
“兄弟们,开张了!”
一辆破烂的卡车吱呀的驶来,说它破烂或许都已经是抬举了它,只不过它身侧涂饰的插剑振翼双头鹰,却崭新的令人刺目。
帝国运奴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