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姐姐,喝药了。”
“纯儿费心了。”凤骄阳从榻上支起身子,脸色有些苍白,却还是朝贺兰纯笑了笑。
“三哥那边传过消息,说明州这边征集粮食还算顺利,让你也不要太操心了。”贺兰纯用勺子搅动了一下碗中的药汁,又小心的从中舀了一勺起来。
“嗯,这次真是连累你们了。”凤骄阳愧疚的朝贺兰纯说道。当初她被楼微派往万州这边来,本是想着让她帮忙做好征粮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她这才刚到了万州就病倒了,到如今更是一事无成,只能躺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这没什么的”贺兰纯将温热的药汁送到凤骄阳唇边,凤骄阳极其自然地就张口含进了嘴里,仿佛这样的事情是常有的。
“这次你跟着我私自出了夙古城,若是回去后让族母知道……”当初凤骄阳离开夙古城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已然成亲的贺兰纯会不顾一切的跟着她跑了出来,如此更是有些担忧起来。
“骄阳姐姐莫要想太多了,我不会有事的,主要是你的身子没什么大碍才是。”
贺兰纯没等凤骄阳说完便是笑着打断了她,这次他自作主张离开夙古城,主要是因为他明白凤骄阳的身体,如此劳顿,对她来说定是吃不消的,所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不然这些年,他学这些医术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凤骄阳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主要是骄阳姐姐的病快些好起来才是要紧的,这次的药我又改进了一些,应该对你的病会有帮助,而且也加了些甘草,不会太苦,是不是?”贺兰纯干净的笑脸带着满满的期许。
“嗯,味道是没那么苦了……”
两日后凤骄阳的病暂时好了一些,原本贺兰纯和贺兰烈是要让她再多躺一些日子的,可是她大致也知道如今鲜黎族的情况,知道再耽搁是不行了。且她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就知道如今不管是万州还是明州,情况都不是贺兰烈所说的那般好,她深知他只是在安慰自己罢了。
“真的没事吗?”贺兰烈还是很不放心凤骄阳,先是用棉袄把她裹了一层,后又加了披风围脖手套,正所谓全副武装也不过如此了。
“没事,纯儿这次的药很有用。”凤骄阳笑了笑说道,真心觉得贺兰烈是担心过头了。
“骄阳姐姐,这个,把这个带上!”贺兰纯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口,接着将手中拿着的一个暖手炉递给了她。
“对,暖手炉,还是五弟想的周到!”贺兰烈看贺兰纯拿过暖手炉来,随即庆幸地说道。
“呵……”贺兰纯笑容纯净,将暖和的手炉放到了凤骄阳手里。
“哎,真拿你们没办法了……”凤骄阳笑着摇了摇头,笑容暖暖而又温和,无端就是让人想要亲近。
马车哒哒在红灰色岩石铺就的街道上踱行,马车内贺兰烈一袭红衣,耀眼如火,时不时看一眼对面的凤骄阳,见她气色当真不算太差,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得到消息,族母她们已经把金州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走了一段之后,凤骄阳突然开口说道。
“哦,嗯,听说了。”贺兰烈不知道为何凤骄阳会说这个,不过昨天他就知道了楼微他们在金州的那番作为。不得不说,那个女人她还是有点能耐的。
“她攻破了司从的守卫。”凤骄阳接着说道。
“她只是运气好罢了!”贺兰烈撇了撇嘴。
“那支被族母选中的禁卫军全是男人,”凤骄阳若有所思的说道。
“禁卫军不论男女都是我鲜黎族最强的力量,”贺兰烈不知道凤骄阳要说什么,但从她的话中,他似乎听出她在夸那个女人,这让他很不爽。
“你真的认为这些都是凑巧的吗?”凤骄阳对于贺兰烈小孩子的举动只是笑了笑。
“嗯,我承认,她是有点能耐,但那又怎么样?她始终不是鲜黎族的人,她没有资格作为族母!”贺兰烈语气里很是有些不屑。
他记得,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他母亲把凤骄阳带到了他和他的几个兄弟面前,告诉他们,这是鲜黎族如今最聪明的人,让他们好好和她相处。
那时的自己还不知道漂亮是什么,只觉得凤骄阳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而且她总是懂得很多东西,每每他有什么问题,只要讲给她听,她总是能给他完美的解决了,所以打那时起他就在心里下了个决定,那就是:长大后一定要娶凤骄阳作为自己的妻子。
十几年过去了,他的这个想法却是一点也没有改变的。
“哎……无论如何,无论你是否承认,如今的她已经是你们的妻子了,且将来她也会是鲜黎族的族母,这点你我都没法改变。”凤骄阳叹息一声,继而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可是,我喜欢人始终是你啊!我知道你是知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却成了我的妻子?你告诉我,你告诉我骄阳?这是为什么?!”贺兰烈这许久以来压抑在心中悲怆与气愤在这一刻统统爆发了出来。
他要娶的人一直都是凤骄阳,一直都是她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凤骄阳只觉得眼前红影微动,接着她便是落入了一个灼热地,似乎带着火焰味道的怀抱里,那滚烫的热烈,险些让她失去了全部的招架之力。
…………
“嗯,看来选择凤大人去明州那边是完全没错的!”楼微收到凤骄阳她们那边传来的消息,知道她们征粮一事做的很顺利,看来过不了多久,这鲜黎族的问题就会告一段落了,届时她也能好生休息休息了,想到这里楼微忍不住高兴的说道。
“用得着这么高兴?若是五弟没跟过去,骄阳有个什么闪失……”贺兰夜见楼微兀自的高兴,转念又想到凤骄阳犯病躺床上的情形,忍不住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起来。
“打住,说的好像我真的要害凤大人那样。”楼微撇嘴,自己的无心之举被人一次又一次的误会,饶是楼微再怎么无所谓,心里还是有那么些不舒服的。
不过回头一想,又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们误会也就误会了吧,反正于她来说,或许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