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紧紧盯着云义的阿昌叔直接道:“不,我儿常玉,只需要你的一点儿心头热血,便能暂时保住性命。”
“心头热血?”云义愣了下,不由想到了笑傲江湖中令狐冲用心头热血为老头子的女儿治病的情节。放出心头热血,就算不死也是要元气大伤的啊!这几乎是一命换一命的节奏了。
干咽了咽喉咙的云义,面对阿昌叔热切期待的目光,略微犹豫才道:“阿昌叔,这心头热血放出一些,会不会没命啊?”
“不会!最多损伤元气,休息几日就好,”目光一亮的阿昌叔连道:“云义,你愿意救我儿常玉是吗?”
看着常玉那要死不活的样子,面色纠结了下的云义,才咬牙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常玉也算是对自己不错。虽然给他试药痛苦不堪,但自己也总算不是没有一点儿好处不是?而且,云义感觉得到,常玉对自己还是挺关心的。既然拿他当朋友和兄长,能救他的话云义自然不在乎牺牲一些,只要不死就行。
最为关键的是,云母的病还需要常玉来治。病没治好,他现在可不能有事。
“好!”见云义点头,阿昌叔顿时惊喜激动起来:“小义,我们父子会记住你这份恩情的。”
既然决定了,云义也便不啰嗦,对阿昌叔直接问道:“阿昌叔,我该怎么做?”
“脱去上衣,到那边床上躺好!”阿昌叔说着转而连对一旁的小平吩咐道:“小平,准备工具。”
小平似是犹豫了下,在阿昌叔略显凌厉的逼视目光下才忙应了声去了。
由于阿昌叔是转头看向小平的,所以云义并未注意到阿昌叔的目光。至于小平的表现,只是被他看做是小平对自己的一些担心罢了。毕竟,要取心头热血,就算是成年人听了也要色变,更别说只是一个孩子了。
云义自然不知道,自己曾经被常玉取过心头之血,且小平当时就在一旁看着。
径直走到角落靠墙的床边,脱去上衣的云义,便是躺在了床上。
不多时,阿昌叔便是和捧着一个木制托盘的小平一起来到了床边。
“小义,放轻松一些,没有什么危险的,”阿昌叔说着,便是从小平手中的木制托盘上取过了针囊打开,双指捻起一根针。
云义见状不由疑惑开口问道:“阿昌叔,不是取心头热血吗?难道用针取?”
“我先用银针护住你心口的一些筋脉,这样更加安全一些,”阿昌叔说道。
略微恍然应了声的云义,倒并未怀疑什么。毕竟,心头取血可不是开玩笑,万一弄出大出血来,那还不分分钟死翘翘了?
银针刺入胸口穴位,略微有一些疼痛,而随着阿昌叔一根根银针落下,云义只觉得胸口有些麻木,整个上身都是气血不畅般动不了了,就连四肢也是移动艰难。此时的云义,便好似被麻痹了全身的神经,如瘫痪一般大脑指挥不动身体了。
“阿昌叔,怎么我全身都动不了了?”这种好似砧板之上的鱼肉般无法左右自身的感觉让云义心中有些不安,忍不住忙开口问道。
然而,脸色冷峻的阿昌叔却是没有理会云义,直接从一旁小平手中的木质托盘中拿起了一个寒光闪烁的修长小刀。
“阿昌叔..”见状双目微瞪的云义,心中更加没底起来。
“云义,为了我的儿子,我只能对不起你了,”冷漠开口的阿昌叔,说着便是将手中的修长小刀向着云义胸口探去。
听着阿昌叔这话,愣了下的云义,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什么意思?这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难道..难道他所说的心头热血真的是要直接割开心脏取血,那不是要命的节奏吗?
“不,不要..”骇然失声的云义,感受着心口传来的刺痛,不由声音都是颤了:“阿昌..不,老混蛋!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咬牙嘶吼一声的云义,眼看着自己胸口激射而起的殷红血柱,不由双目瞪大,然后就是脑袋一歪的晕了过去。
阿昌叔快的取过一个玉瓶接过那些血,足接了大半瓶,云义胸口的鲜血才停止喷射,只是在胸口的伤口周围留下了一片刺眼的嫣红。
“老..老爷!义哥哥他..他会死吗?”一旁拿着木质托盘的小平小脸微白,捧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抖的开口问道。
瞥了眼面色苍白昏迷躺在床上的云义,阿昌叔只是淡漠说了句:“看他的命了。”
说完,拿着那大半瓶心头热血的阿昌叔便是径直来到了不远处的轮椅旁,小心将瓶中的血足足灌了近一半入常玉的口中,然后顾不得常玉身上的冰寒,手用力在其胸口几处穴位搓揉了起来。
“常阿莫!”随着一声低沉怒喝,一道身影一幻便是来到了床边,正是一身麻布衣须皆白的老者醉翁。
看着床上的云义,抓住他的手略微感应了下脉搏的醉翁,便是忍不住面沉如水的目光冷然看向阿昌叔:“常阿莫,你竟然取他的心头热血救你的儿子。你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你的心,是冰做的吗?”
然而,为常玉搓揉着胸口穴位的阿昌叔,却是根本没有理会醉翁。
见状面皮抽搐了下的醉翁,转而看向床上的云义才忍不住摇头一叹:“你个傻小子,你以真心对别人,以为别人就会真心对你吗?”
说着,醉翁便是一拉云义的手将之拉得坐了起来,闪身来到他身后盘坐下来,暗红色凝聚成实质一般的浓郁内力在手上浮现,双手按在了云义背后。
浑身一震的云义,顿时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略显痛苦的表情变化。
另一边,在常阿莫的搓揉下,面上略微恢复了些血色的常玉终于是身子微颤,轻咳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目。
“孩子,你终于醒了!”见状惊喜开口的常阿莫顿时双目泛红了。
“父亲!”低喃开口的常玉,猛然察觉到了什么般伸手一摸嘴角,看着手指上的血迹,不由面色一变的忙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了不远处床上坐着的云义:“小义..”
略微失神了下的常玉,才忙转身看向常阿莫微颤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惊怒之意:“父亲,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救你!”低喝一声的常阿莫,不由目光凌厉的看着常玉:“孩子,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还真把那小子当朋友了不成?他只是个外人而已,舍他一命能救你,那他也不算白死了不是吗?”
愣愣看着常阿莫的常玉,突然笑了起来,那有些虚弱的笑声中带着一股莫名的悲凉味道:“救我?父亲,你难道不明白,我这样不过苟延残喘罢了。我的命,注定不长了,你又何必为我再害死一个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我活这么大,可以说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朋友。”
“朋友?”常阿莫冷笑了声:“他一个小混混,游手好闲之辈,一个赌鬼,算什么朋友?”
常玉则是看着常阿莫沉声道:“不管他曾经是什么,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孝子。虽然我很早就没有了母亲,可是我完全能够感受到他对母亲的孝心。一个孝顺的人,绝不会坏到哪里去。他只是还年轻,不够成熟。而且,我却能够感受到他的真诚和善良。我和他认识不久,关系不算深,可是他却愿意为了救我不惜冒险。他的功夫我知道,如果他不愿意,父亲你绝不可能取到他的心头热血。一个愿意为了你儿子这样做的人,你觉得他没有资格做你儿子的朋友吗?”
“那又如何?朋友?这个世上,兄弟都能背叛,朋友算什么?”嗤笑一声的常阿莫说话间面色略显狰狞,随即转头对醉翁没好气的喝道:“老酒鬼,别白费劲了,他的死活,你犯得着这么在乎吗?”
醉翁则是冷声开口道:“常阿莫,我告诉你,这小子算是我半个弟子。他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我就让你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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