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宁不着痕迹的回应穆非安,他更得意了。
“说好了哦,以后你只吃我做的饭!”穆非安伸出小手指,对着修宁勾了勾。
修宁眼角瞥过来,嫌弃道:“幼稚。”
但还是配合的伸出手,和穆非安拉勾勾。
然后夹了好大一块枣泥山药糕放到穆非安面前的碟子里,不动声色道:“多吃点山药,补肾。”
穆非安:“……”
果然是帅不过三秒。
钢筋直女还是钢筋直女。
就算冷冰冰的钢筋热起来,可本质也还是钢筋啊。
穆非安明白了这个道理后,狠狠地把碟子拿起来,随后也不用筷子,直接把山药糕扣进嘴里。
使劲的嚼。
好大一口。
修宁吃好了放下筷子,伸出手去碰穆非安的嘴角,替他擦了擦残渣。
饭后,修宁依旧回书房处理朝政,穆非安打着哈欠跟了进去。
修宁搂了下他的腰,哄道:“乖,你先回去睡。”
穆非安确实是困了,可还是不想自己睡,一边揉眼睛一边道:“你还要处理什么事啊,我想和你一起睡。”
听到后半句话,修宁心口一跳,随即涌上一股热流,袖下的手指也微微蜷起来,“还有最重要的事没处理,听话,你先回去。”
穆非安不经意的接道:“是钟离想容的事吗?”
修宁瞳孔一凛,语气寒下几分:“你怎么知道?”
穆非安噘嘴,坦然的看着修宁,耸耸肩膀。
修宁想起来了。
女帝落胎的晚宴,那一晚穆非安也是在的。
这么多天一直拖着案子没处理,穆非安能猜到也不足为奇。
修宁忽然就来了兴致。
很想听听穆非安的见解。
自己坐下后又让穆非安坐在一旁,道:“此事你怎么看?”
穆非安笑:“我知道你为难。”
这话的意思是,他有主意?
“你有办法?”修宁是风口上的旗子,动荡的很。
更何况一个是陷害自己的长姐,一个是落胎后卧床不起的母皇,修宁本人也深陷其中,还被女帝临危受命。
怎么处理都是难。
更何况这里面还夹着大长公主一脉的德康翁主和时仁郡主。
她就更不好处理了。
越拖事情越多,各方压力对修宁的施加,更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要我说,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判重了你会被戳脊梁骨说公报私仇,判轻了又会有人说你于女帝有违孝义。”穆非安收起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的替修宁分析局势。
他早就想这样子和修宁促膝长谈,除风花雪月外,他也想参与进她的生活,一点一滴,都不想错过。
修宁心内明朗的不行:“你说的我都知道,也正因为知道,才为难,陛下将监国重任交付于我,这件事我也不能不处理吧?”
穆非安搓搓修宁的手指,道:“殿下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修宁追问:“此言何解?”
穆非安摊开双手道:“这件事你置身事外,放权下去,交由刑部,大理寺卿,还有女帝授命的丞相大人,让她们去处理。”
修宁眸光一亮,所谓当局者迷,也不过如此。
还不如穆非安看得透。
穆非安也没有得意,毕竟他当了这么多年领导,在众多非人之中周旋,做事油惯了。
而修宁不同,两世为人,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权力,难免会顾此失彼,不能做到各方平衡。
“不管她们最后结果如何,我只需一句公事公办,将她们的处理结果直接呈给陛下去,再让陛下去权衡。”修宁很通透,穆非安稍微一提,她就明白了。
心头瞬间雪亮,多日来的烦恼一扫而空。
“嗯。”穆非安欣慰点头。
修宁激动的搓下巴,继续在心里分析:哪怕柳溶溶,展翠,还有丞相三人觉得事情棘手,可现在是她钟离修宁监国,她们也不可能越过自己去和养病的女帝诉苦,无论如何也越不过自己去。
这样一来,想容的案子她们不接也得接。
若是不接,她就直接进宫往女帝面前一跪,边请罪边哭委屈就行了!
想通了的修宁一阵激动,忍不住凑近穆非安,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而且十分靠近唇角的位置。
“谢谢非非,你可帮了我大忙。”
穆非安被温柔一吻亲的浑身发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害羞的垂下头去。
修宁心中有了勾勒,落笔极快,刷刷刷写下递给柳溶溶等人的手令。
写完后,不知怎的,修宁突然想到某一点不对,扭头看向昏昏欲睡的穆非安:“那天晚宴,你是在宫里的。”
穆非安点头:“对啊。”
他还被修宁扔出来的玉珏给打了。
“那我更衣之后,你去哪了?”修宁不相信穆非安进宫只为看她换衣服,在那之后,他一定又去做其他的事情了。
修宁的眼睛像是有把火,极其明亮,照进穆非安的心底,让他不敢说半个字的谎。
“我……就一直在宴会厅外面听里面的动静,后来你出了事,我去截黄芩来着。”穆非安略微心虚,修宁还真是聪慧灵秀,观之入微。
黄芩是皇子落胎案里最关键的证人,在招供后便被女帝处死了。
女帝若真的想解决钟离想容,也不会这么急就把证人给杀掉。
提到黄芩,修宁脑海中一直模糊的那根神经变的清晰:“秦敏派人出去查,是你将黄芩引出来的?”
虽然是问句,可修宁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穆非安也没想瞒着,点头承认了。
只不过用的什么方法,他也没办法对修宁解释清楚。
悄悄动异术帮她,还要不为人察觉,穆非安深知自己在铤而走险。
可铤而走险也不是头一回了,在帮修宁这条路上,他动异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很侥幸的没被发现。
修宁深深的观察穆非安,心里叫嚣着,疯狂呼喊着,想知道穆非安真实的身份。
可曾经她也说过,穆非安愿意告诉她的那一天,她再问。
这是承诺,不可以反悔的。
辗转一圈,修宁到嘴边的话还是忍了回去,换成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帮我。”
少女声音闷闷的。
穆非安知道,修宁这句话后面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为了尊重他,她还是忍了。
想到这里,穆非安坚定且虔诚的捧起修宁的右手,目光真挚而热烈:“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我永远都不会害你的!
你只需要记得,我是专程来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