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牢狱之围(1 / 1)

大理寺卿并未让顾婉卿等多久,只一会儿,大门开启,大理寺卿已率群臣恭迎。

“臣卢闵见过顾姑娘,下属无知,多有得罪,还望担待!”卢闵的态度,不卑不亢。他自是识得顾婉卿的,那么,顾婉卿与顾青城的关系,想来他也并不陌生。

顾婉卿屈身行礼,“民女见过卢大人,民女听闻舍弟被抓,这才匆忙赶来,拿出御赐麒麟玉,也属无奈之举,民女无意干涉法纪,请卢大人明察。”

麒麟玉的意义,满朝皆知。手拿如此圣物,顾婉卿还能这般谦和,无半分恃宠生娇的姿态,倒也难得。

卢闵态度便稍稍缓和,“顾姑娘,令弟确实已被大理寺收监关押候审,事关国本,详细情况,请恕臣不能告知。”

“自然,卢大人此举合乎法度,民女自不会违背。民女之所以赶来,只希望见一见舍弟而已,他若果真做出违法乱纪之事,民女绝不姑息。”

顾婉卿到底是当今圣上的女人,何况她的要求并不过分,卢闵稍作考虑,便点头应允,“也罢,便是朝廷重犯也是允许家属探视的,姑娘进去便是。只是姑娘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还请姑娘莫要让臣为难。”

顾婉卿轻轻点头,随着卢闵的脚步,径自往大牢走去。

潮湿、阴暗、冰冷。

顾婉卿方一到门口,便已察觉到大牢内森寒的冷意,展奇紧走几步到顾婉卿面前,“我先走,姑娘紧跟着我便是。”

未等顾婉卿回话,卢闵已然回了头,“监牢重地,不免阴寒。顾姑娘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染了晦气。”

顾婉卿只是摇头,“谢卢大人体恤,还请卢大人带路。”

在入口处,只感觉到牢内的阴冷,进到里面,方能感受到里面强烈的肃杀之气。狱中之人,见到他们进去,伸冤者有之,哭诉者有之,麻木者有之,千奇百怪,神色各异。

牢狱深处,卢闵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指了指里面,对顾婉卿道,“顾姑娘,令弟就在此处。”

顾婉卿向里望去,但见顾青城躺在稻草中,身上盖了件破烂的被子,听到“顾姑娘”的名字,他猛然转过头,眸中带着惊喜,“长姐!”

他吃力坐起身,顾婉卿这才注意到,他白色的囚服以及脖子内侧,已是通红一片,有些地方,甚至有血迹已透过衣衫蔓延开来,刺红了顾婉卿的双眼。

“你们对他动刑了?”顾婉卿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意。

卢闵不欲得罪顾婉卿,便解释道,“令弟下狱之前,便已过堂,其所犯之罪,我等例行审讯,符合安国律法。”

看出顾婉卿的担忧,顾青城只是笑,“长姐,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他一说话,颈间的伤口便疼的他抽搐,即便如此,他仍是在安抚她。

卢闵示意属下打开牢门后,便带着闲杂人退到外面,此时这小小的牢里,除了守卫顾婉卿的展奇,便只剩下顾婉卿与顾青城姐弟二人。

“长姐,我没有通祁叛安!”他热切地的顾婉卿,神色郑重,似在期盼着她的答案。

此时的顾青城再不复昔日的玉树临风,他的头发杂乱地铺散着,身上也因动过刑而染上血迹的关系显得肮脏不堪。

小心地拉开他的囚衣,道道血痕让顾婉卿几乎落泪,每一道鞭痕虽未落在她的身上,却比鞭打她还要疼。

手指自然地搭在顾青城的脉上,在确认他并无危险后,这才缓缓道,“你是姐姐相依为命的弟弟,你说没有,我便相信你。”

“务必把你经历的一五一十告诉姐姐,姐姐一定会救你出去!”

讲到此处,却见顾青城忽然避开了顾婉卿的视线,他皱着眉,语气明显吞吐起来,“我……我……不能说!

顾婉卿紧蹙眉宇,“你但凡有事从来摆在脸上,亦从不曾瞒过长姐,今日生死关头,怎么反倒如此顾忌?莫不是你当真做出叛安之事?”

年轻人,总是经不得激将,而顾青城,便在此列。

“我没有!”他断然否定,“只是,我若说了,长姐是必与我划清界限,断绝往来,若果真如此,反倒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好歹长姐还会念我,不会记恨我!”

顾婉卿只是叹气,时间有限,她着实没有闲情就此事与顾青城多费唇舌,“在你心中,长姐是如此不讲情面之人?你若是有理的,长姐还会蛮不讲理吗?”

顾青城顿时低下头去,声音里竟有一丝委屈。堂堂祁国的三品领军,安国的四品京兆尹,在顾婉卿面前,却永远都像一个从未长大的孩子。

“我若错了呢?”

顾婉卿忍不住无奈轻笑,“便是错了,长姐也原谅你。你总是比长姐小的,不是吗?”

这样的回答,让顾青城顿时开心起来,也顿时再无顾忌,“从被抓到现在,我一直在想这件事,长姐,我觉得我好像是中了谁的圈套了。”

“两个月前,我在下朝时,偶然得到一个消息。有一队祁国人因在安祁之间贩卖私盐而被抓,据说其中一个祁人曾是祁国重臣,后因权势太大而遭祁皇忌讳,贬为庶人。我同那几个闲聊的大臣搭了几句话,听他们描述,感觉那个祁人好像……好像……”

“好像父亲!”顾婉卿接道,心中已是清明。

难怪一向什么都不瞒着自己的顾青城,在这件事上,却未向她透漏半点口风,原来是在意她的感受。

她与父亲已经决裂,当年在祁国京城城门外,磕得那一个响头已彻底断绝了她与顾相的关系,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太过彻底了,以致于她从未考虑过顾青城。在他心中,他面临着父亲与长姐只能任选其一的抉择,他虽选择了他的长姐,却不代表他与父亲恩断义绝。

伸出手,整理着顾青城凌乱的头发,顾婉卿道,“那是我与父亲的恩怨,本就与你无关,你如何做,本不需要顾及我。但是我们在安国,并不太平,我们根基太浅,在安人眼皮底下,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你实在不该瞒着我。”

顾青城便低着头,喃喃道,“长姐这般态度,我本不意外,只是总怕会有万一。”

“这两个月来,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此事,越调查,越发现那个人与父亲的样貌特征、身份背景越是相似,再后来我听说这拨人要被押送安阳法场行刑,匆忙之下,这才快马赶了过去。”

“你去劫法场了?”顾婉卿问道。

顾青城忙摇头,“他们行至中途时,我便赶到了,正在逐一观察父亲是否在其中,还未来得及行动,便有一队人马将我按到在地。后来,他们便从我身上搜出一封书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便听他们说我是通敌叛国。”

此事,可推敲之处甚多,整件事,显然连顾青城也被蒙在鼓里,这场谋划,想来也是准备多时。

现如今,顾婉卿最急切知道的,便是纸的内容,可是从顾青城嘴里,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你的贴身衣物藏着一一封书信,你竟半点不知道吗?”顾婉卿诧异道,这点也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

顾青城更是莫名,“我不知道,我那日是随意拿的衣物,且是常服,并无规律可言,我很好奇陷害我的人怎么会知道我要穿哪一件呢?”

这段时间,他基本都住在府衙里,里面人多眼杂,有人进出将信放在他的衣物里本不稀奇,稀奇便在这一点,除非,是那人将他所穿所有衣物都放进了书信。

“也是我糊涂吧,明明平时已经小心提防了,没想到还是会落进别人的圈套里,还连累了长姐。”顾青城眼中已是满满的自责。

这原怨不得他。

他虽在她面前总像个孩子,顾婉卿却知道,在外人眼里,他已经是一个颇称职的京兆尹,连左煦也曾称赞过,他自是不会差的。

说起来,若顾婉卿料想得不错,这次陷害顾青城绝不只是针对顾青城,反而更像是针对自己。那些人没有直接对付顾婉卿,却把矛头对准青城,除了因为她身边时时有人保护外,也因为顾青城的阅历尚浅,比较好下手而已。

那些人花费了无数精力、人力才布下局,顾青城怎么可能轻易摆脱?他们果真心狠手辣,轻易不出手,一出手便是致命的。

“青城,你相信长姐吗?”顾婉卿问道。

她的眼中,是与生俱来的自信。她在祁国时无数次展现的死里逃生的智慧,让顾青城毫无迟疑,“相信!”

有长姐在,他总归是什么都不怕的。

顾婉卿便笑了起来,“青城,这个京兆尹的位子,太过烫手,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势力之前,恐怕是要不得了,你会觉得可惜吗?”

顾青城摇了摇头,“攀得越高,摔下来时,才会越惨,我们在安国底子薄,这次是我冒进了。”

顾婉卿道,“他们编造了这样一个故事,人赃俱获,我们本已不可争辩,那么索性,我们便不再争辩,你安心待在这里,等长姐消息,无论如何,长姐一定会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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