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尧似乎也想找个人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眼下也只有戴家郎了,毕竟,他已经帮他做过dna鉴定了,所以似乎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沉吟了好一阵,周继尧缓缓说道:“实际上建伟死前也和欧阳娟这个小娼妇鬼混过,并且还指望嫁给建伟呢。
哼,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们的孩子是建伟的种的话,我难道会饶了她们吗?不管怎么说,建伟的孩子也是我的孙子,既然我命中无子,也只能任命了。
好在建伟确实是我的亲生儿子,要不是被孙乾欺骗的话,我原本是有儿子的,可惜,我一直都没有好好对他,说起来也对不起他的母亲。
所以,即便这两个小娼妇欺骗了我,但孙子我还是要的,并且也会让他们继承我的家业,只是,那些越是挖空心思觊觎我家产的人,最终我会让他们一分钱都得不到。”
戴家郎听出了周继尧的弦外之音,并且预感到唐婉和欧阳娟在周继尧的心目中的分量基本上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尤其是唐婉,恐怕还会受到周继尧的惩罚,当然,做为两个孙子的母亲,他倒也不会找她们算账。
“这么说董事长已经确定欧阳娟的孩子其实是您的孙子了?”戴家郎故作松了一口气说道,然后点着了手里的雪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不过,心里却异常惊讶,唐婉和欧阳娟的孩子明明是自己的种,可他实在不明白周继尧凭什么说这两个孩子都是周建伟的种呢?自己给她们下种的时候,周建伟都已经成死鬼了。
周继尧好像生怕戴家郎怀疑似的,说道:“怎么?难道我还会替别人养孩子?”顿了一下,又愤愤地说道:“还好我姐多了一个心眼,给我和欧阳娟的孩子秘密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显示,欧阳娟的孩子跟我竟然只是家族遗传关系,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否则,我恐怕凭着你的那个鉴定想当然地把两个孩子当成是我的种了。”
戴家郎怔怔地楞了一会儿,一脸狐疑道:“家族遗传关系?”
周继尧哼了一声道:“你好歹也帮我做过dna鉴定,难道还不清楚其中的原理吗?一般来说,父亲会把二分之一的基因遗传给儿子。
但等到孙子出生之后,他身上的就只剩下爷爷的四分之一的基因了,欧阳娟的孩子身上就有我四分之一的基因,所以,他肯定是建伟的种。”
戴家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坐在那里只顾愣神,过了一会儿,忽然嘿地笑了一声,周继尧狐疑道:“你笑什么?”
戴家郎顿时回过神来,急忙说道:“董事长,你可别误会,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我刚才紧张的连汗都出来了。
这下好了,不管怎么没说,欧阳娟的孩子起码不是别人的,其实儿子孙子也没有什么却别。”
嘴里这么说,心里面可有一万个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种怎么会和周家有遗传关系,自己的儿子身上怎么会有周继尧四分之一的基因,如果这种情况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周继尧的儿子?
难道自己老娘年轻的时候跟周继尧鬼混过?
不可能啊,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狗血的巧合?要知道自己老娘可是个农村大字不识的村妇,一辈子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岭南县,怎么可能会跟周继尧产生交集。
忽然,戴家郎心中一动,猛然想起母亲可是去过二道河,并且还在那里的看守所关过几天,该不会那个时候跟周继尧鬼混过吧?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时候周继尧已经是大老板了,母亲一个沿街贩卖水果的女人压根就不可能跟他打照面。
即便打照面,周继尧也不可能会对一个买水果的村妇多看一眼,除非他当时亢奋成了一头猪。
可问题是,周继尧姐姐怎么会得出这么一份检测结果呢?
看来,答案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肯定什么地方搞错了,但可能性不大,起码不会错的这么离谱,这么狗血。
或者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也许欧阳娟和唐婉的孩子确实是周建伟的种,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是想不通她们为什么要冒充是自己的孩子呢,难道她们独具慧眼、早就预见到自己将来是一个比周继尧还要牛逼的人?
妈的,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看来,真正要做亲自鉴定不是周继尧,而是自己啊。
“你在想什么?”周继尧见戴家郎坐在那里就像是入定了一般,问道。
戴家郎猛地惊醒过来,急忙抽了一口烟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我是在想,眼下毕竟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你已经有了儿子,起码你的家里人都知道,这件事还是不要公开才好。”
周继尧严肃地说道:“难道我刚才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这件事除了我姐之外,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要是敢说出去半句,我就宰了你。”
戴家郎急忙摆摆手说道:不敢,不敢。
周继尧哼了一声道:“我刚才说了,孙子我也可以当儿子养。”
戴家郎对周继尧这句话确实不太明白,在他看来,孙子就是孙子,儿子就是儿子,差着辈分呢,他可以让孙子继承自己的家业,难道还能让孙子叫他爸爸?
心里虽然疑惑,但却不敢再多嘴了,迟疑了一下,小声道:“董事长,你就是为了这件事从海南提前回来的?”
周继尧沉吟了一下说道:“倒也不光是为了这件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并且这个时候最合适。”
戴家郎急忙问道:“什么事?”
周继尧盯着戴家郎注视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让你去南召市看守所待几天。”
戴家郎一听,跳起身来吃惊道:“你说什么?看守所?去,去那里干什么?”
周继尧眼睛一瞪,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戴家郎楞了一会儿,哭丧着脸说道:“董事长,我又没犯法……我只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周继尧点点头,说道:“那你就听我仔细说。”
说完,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停下身来说道:“那里关着一个人,我让你进去之后接近他,把他的底细搞清楚。”
“什么人?”戴家郎吃惊道。
周继尧摆摆手,继续说道:“这个人名叫徐瑞军,表面上是二道河的生意人,实际上有黑道背景,这一次因为二道河阴阳合同的事情被抓了。
不过,我对阴阳合同的事情没兴趣,我感兴趣的是警察在他家里找到了小虎被绑架时候的一块玉佩。
他谎称是买来的,这种话连警察都骗不了,我难道会相信?不用说,他跟绑架我孙子的案子有牵连,我就是让你去把这件事搞清楚。”
说实话,周继尧一提起徐瑞军,戴家郎就知道是什么人了,可能是因为罗玉梅的死对他刺激太大,所以徐瑞军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他还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只是徐瑞军被抓的时候他在替周继尧做dna鉴定,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后来唐婉倒是提起过警察找到小虎玉佩的事情,但她并没有提起过徐瑞军这个名字,当时也就没在意。
现在猛然听说小虎的玉佩竟然是在徐瑞军的家里找到的,忍不住大吃一惊,毫无疑问,这个徐瑞军肯定跟绑架小虎的案子多少有牵连,否则玉佩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家里,买来的说法也只能骗骗小孩罢了。
“董事长,徐瑞军既然已经落到了警察手里,难道他们还搞不清楚这件事?”戴家郎质疑道。
周继尧摇摇头说道:“你以为警察是万能的吗?也许一般的人经过长期的审讯之后最终可能会扛不住,但黑道份子不一样,有些事情他们可以承认,有些事情即便要他的命也不会说。
比如,徐瑞军承认他和阴阳合同的案子有牵连,但他如果参与了绑架小虎的案子的话,不管警察怎么审问他都不可能开口。
一方面这是重罪,另一方面,他如果供出同伙的话,那就别想活了,所以,这些黑道份子基本上会守口如瓶。”
戴家郎怔怔地楞了一会儿,说道:“既然他们对警察都守口如瓶,怎么又会告诉我呢?”
周继尧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他当然不会轻易告诉你,不过,我也不是让你去审讯他,只是让你去见见他,然后跟他做个交易。”
戴家郎惊讶道:“交易?绑架这么重的罪,难道他会为了几个钱就告诉我?”
周继尧说道:“当然不会轻易就告诉你,但我开出的价码没人可以拒绝,我让人了解过这个徐瑞军,虽然在二道河也有点名声,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我相信他会接受我的条件,遗憾的是他在警察手里,我没法跟他接触,徐瑞军不可能没听说过我的名字,他也知道,把秘密告诉我跟告诉警察不一样,黑道上的人不会找他算账,我也不会张扬出去。”
戴家郎总算是明白周继尧的意图了,说实话,这件事听起来比上次给他一个副总指挥的头衔去二道河解决钉子户还要为难。
毕竟,那是一件正当的工作,至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也不可能提前预见,可这一次却是要去看守所做一次买卖。
且不说买卖能不能做成,光是怎么进去就挺伤脑筋,他最担心的是周继尧有可能会让他先做点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否则看守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另一个问题他也要考虑,万一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