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厅内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墨晓莲微眯着眼,无动于衷地听着,然而心里火气直升,眼前一对红衣白裳的男女,便越发的刺眼。
白氏到底比她多吃两碗饭,又当了四房里这么多年的主母,并非虚名,瞧着墨晓莲一脸愤懑难平,便知她要发难,当下拉住了她的手。
现下,在坐的这么多人,莫说这些墨家的长辈,只道王氏,若是墨晓莲挑起事来,那都是不允许。今日本就是为了川哥儿与墨晟庆贺,王氏高兴,一些小的风波,她可以不在意,若是闹了起来,她焉能不管不问?
墨晓莲顾虑不到这些,可白氏顾虑到了。
墨晓莲正气头上,突然见白氏拉她,心里自是不爽快,当下回首,却望见白氏警告的目光。
这个府里头,若是墨晓莲还听什么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定是白氏。
白氏示意墨晓莲时机不对,即便心中气,也不可现下发火。
人啊,在这世上,有的是时机,不能别人当着你的面,给了你难看,你偏要当真众人的面给那人难看,这俗话说的好,还有背地里不是?
瞧见白氏的眼色,墨晓莲也沉着气,端坐在位子上,她想着,她墨晓莲不会一辈子如此,总有一天,她定是要爬到墨惜的头上去,她要让墨家所有人以她为傲,而不是墨惜。
现在风光怎么了?真正风光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墨晓莲想着,手下意识地抚着肚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墨惜将墨晓莲的神情揽在眼底,只觉墨晓莲那笑有些古怪。到底是上辈子在她手里吃的亏多了,这辈子便防备着她,多想了几分,这样警惕着,生怕她再使出什么算计来。
饭桌上,瞧着她含笑给墨晟与川哥儿敬酒,墨惜的心就跟着紧了起来。
凤洺息坐在墨惜身侧,感受到墨惜情绪的变化,无奈一笑,将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轻轻拍了拍,让她莫要如此紧张,一切有他。
感受到他的担忧,墨惜方才觉得自己委实小题大做了,就算墨晓莲有什么算计,也万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墨晓莲虽然在她面前傲慢,可她却是一个极有心计的人,就算她想要干什么,也万不会将自己赔进去。
这般想着,墨惜便松了一口气。
“听闻息世子如今不过是宫中一名侍卫,不知世子可曾想过考取功名?”
饭要吃,可这顿饭,总没有那么好吃,墨惜对凤洺息的信任,以致于让她忘了,这一次,还是她第一次带着他与墨府众人见面。
凤洺息生的俊美,将女子都比了下去,往往人们瞧见他时,都只会注意到他的美貌,却是不会注意到其他方面。
美过女子的男人,通常会给人一种无用的感觉。自然,墨府中许多不了解的人,也是这样认为,在他们眼中,凤洺息不过是披了凤家风光的华衣降生的幸运儿,有世子的地位,没什么了不起。
再者,临熙王朝虽然文武并重,可在那些迂腐的读书人眼中,文人永远比武人来的文雅,来的高贵,那是读书人沁进骨子里的骄傲,或者换句话说,是沁进骨子里的迂腐。千百年来,无人能改变。
或许,凤洺息年少以才学出名,后来却是被美貌盖过,便让众人觉得,他年少时不过是浪得虚名,对于这样的人物,总是多了几分好奇,又多了几分不屑。
然,墨惜虽然不曾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却不为他担心,别人也许不知,可她却明白,那宫中侍卫之职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墨惜记忆中,好似不曾瞧见他去当过什么职。
不过,墨惜倒是对他为何不从文职,而从武职感到几分好奇。
正如墨惜相信的那样,凤洺息遇到这样的发难,并不曾放在眼中,而是笑颜相答:“在下相来洒脱惯了,在宫中当职,也不过是从了家父之命,若依着在下的性子,更喜市井游乐,万不会去承什么文武官职,找个不自在。”
听到这样的回答,墨惜先是一愣,旋即抿唇一笑。这样的回答,倒是像他的风格。
墨惜抬首,这才注意到,问话的是一名少年,瞧着年纪略微比川哥儿大上一些,也有些面熟,却不识得是哪个房里的人。
墨雅望听了这样的回答,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他父亲乃是墨家一个旁系,他自小读书尚可,父亲便供着他读书,希望将来他可以考取功名,得了墨家祖宅这边人的器重。
十年寒窗苦,他不负父亲所托,考中了进士,要知,这已是难得,可没想到,却出了一个墨子川与墨晟,抢了他的风头,这酒宴之上,众人只记得墨子川与墨晟,却无人瞧见他墨雅望。
念及此,墨雅望便觉窝火,瞧了瞧那生的跟女人似的凤洺息,便更加觉得难受,只道他们这些人,不过是出生高些,便可以从小生活优渥,享受众人追捧,而他们这些出生卑微的,只能苦苦挣扎,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头,却仍旧被盖过,当下便莽撞说了那番话。
“我自小便闻息世子素有才名,五岁能文,七岁能武,只是后来却弱了下去,不知今日息世子可否让众人见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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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世子是否当真如传言一般?”性子上来了,便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便忘了自己说的这番话有多么不礼貌。
坐上,王氏蹙了蹙眉,瞧了一眼墨雅望,侧首,问祝嬷嬷:“这是哪个房里的?”
祝嬷嬷矮下身子,回道:“是旁系的子弟墨易知的儿子。”
“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哦,他今年也中了进士,大夫人想,既然庆贺六少爷与九少爷,便将他也请了来。”
“这么没有分寸的也请?”
“想来大夫人并没有打听清楚。”
“嗯,酒宴结束后,让他收拾东西,回老家吧。”
“是,奴婢明白了。”
墨雅望见凤洺息不言,还在为自己为难住了凤洺息得意,却不知,此次宴会之后,他便再不受墨府欢迎。
墨惜瞧见了王氏的举动,略有所觉,看了一眼面色不变的凤洺息,只觉自己这个夫君害人不浅。
“适可而止。”墨惜低低道了一句,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凤洺息望了墨惜一眼,迅速收回目光,看向墨雅望:“那不过是年少时的虚名,不足挂齿,自五岁念了一首诗后,在下便再不喜书,因而,在下的文采,便如在下的面皮一眼,委实误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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