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钰回府的时候,钰哥儿已经哭累了,趴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刚到枫溪园主厅门前,瞧见里面动火通明,见着里面坐了好些人,便明白,这凤府里总藏不住事情,纵然六嫂有意瞒着,可他弄丢了钰哥儿的事情,还是被府里几位长辈知晓了。
可现下,好歹钰哥儿找到了,虽然有惊,却无险,凤钰觉得,自己心安,不管待会儿有怎样的惩罚,他也认了了。
墨惜坐在一侧,远远瞧着凤钰走来,怀里好似抱着一个孩子,知他终究还是寻见了钰哥儿,顿时舒了一口气,瞧了瞧屋内的阵仗,招来绿瑶,吩咐了几句。
绿瑶行至凤钰面前,伸手接过钰哥儿,抱到房间里安歇去了。
凤钰则迟疑了一下,踏进了屋内。
正当中做着的是何氏,何氏的右手边坐的乃是凤洺息,瞧见凤洺息时,凤钰的目光滞了一下,旋即又滑过,在凤洺息旁边,坐着的自然是墨惜。
何氏的左手边,坐了几分夫人,除却凤钰的母亲陆氏,还有公孙氏以及凤府里略微长的老者,那位吃斋念佛的五夫人并没有来,想来是不喜这样的场合,也没有说什么。
墨惜看着凤钰踏进厅内,坦然跪在厅中,微微蹙眉,本想为凤钰开口求情,却被凤洺息阻止。
凤洺息握住她的手,对着她摇摇头,告诫她,这个时候,莫要出头,且看看情况再说。
当下,墨惜只好安静地坐在一边。
何氏看了众人一眼,缓步走到凤钰身边,低头,瞧了凤钰半晌,出乎众人所料,给了凤钰一巴掌,那巴掌打的响亮,让众人心头一惊,就连原本等着看热闹的公孙氏都愣在那里。
一巴掌过后,陆氏并没有责难凤钰,而是跪在了凤钰身边,望向墨惜:“今日之事,只怪我养子不教,我这个做母亲的要担一半的责任,但凡世子妃要怎样惩罚,我都甘愿承担一半。”身为一个母亲,做到陆氏这般模样,也足以让人敬佩,墨惜不由得对陆氏刮目相看。
她抬首,瞧了一眼何氏,只见何氏绷着脸,并不打算说话,她又瞧了一眼凤洺息,见凤洺息温和一笑,当下不再迟疑,上前,扶起陆氏,柔声道:“三婶莫要多礼,八弟也并非有心,现下既然钰哥儿已安然寻回,这事儿,我便不想多追究。”追究做什么呢?若真正说起来,她将钰哥儿接过来,却没有起到看护的责任,乃是她的过错。
陆氏瞧了墨惜一眼,但见墨惜笑眼盈盈,是真的不打算追究,当下宽了心,缓缓起身。她在凤家生活了几十年,自然明白,得了墨惜的原谅,那只是她的原谅而已,在凤家,犯了错,总是要挨罚。
当下,陆氏瞧了凤洺息一眼,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目光有些黯淡。她是嫁进凤府几十年没错,凤洺息还未出生,她便进了凤家的门,可她从来也没能看透眼前这位。
今日凤钰之事,这屋里没有其他的男主子,怕是该由眼前之人来处理了,想着往日自己的儿子与眼前之人走的近,只盼着他莫要下狠手才好。
墨惜扶着陆氏只一侧桌下,还不曾转身,回到座位,便闻身后传来冷冽的声音:“凤钰,你今日做出此等错事,差点酿成大错,你该如何交代?”
墨惜愕然回首,怔怔地望着端坐在那里的红衣男子,一身红衣,原本妖娆魅惑,然此刻,男子面上神情清冷,少了那几分魅惑妖娆,却多了几分高不可攀。
那与生俱来的威严气息,掩盖住了往日里的温和,也没了那时常挂着嘴边的轻佻的笑,虽然那面上看似依旧在笑着,然那笑却是不同的。
墨惜还是第一次,瞧见凤洺息如此笑,也是头一次,见他如此威严的模样。这一刻,她方才认识到,自己的夫君并非是在她面前的那般模样,她见到的他,从来都是放下了身份,而披上了那一层身份,他便如现在一般,威严而高不可攀,生生生出了层层的距离感。
墨惜就那样怔怔的望着,有些吃惊,有些彷徨,竟是忘了给凤钰说话。
不是没注意到墨惜神情的变化,那个女子啊,竟是惊讶地忘记了掩饰面上所有的神情吗?
凤洺息想,早些让她认清自己的面目也好,免得若是哪一日,在他人面前瞧见了,适应不了。
这就是他,这就是他在众人面前,板起脸来的样子,他并非生来就嬉笑不正经,他也有让人害怕畏惧的时候。
凤钰抬首,望了凤洺息一眼,见凤洺息如此严肃神情,下意识回首,瞧了墨惜一眼,当瞧见墨惜怔愣在那里时,眼底滑过一道伤。
然后他垂下头,闷闷地道:“凤钰自愿承受杖责之刑。”
瞧见凤钰的举动,凤洺息眼底闪过一道光,一双纤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敲打着桌面,那是他思考问题时,惯常的动作。
“杖责吗?”清浅的语调,在厅内想起,听起来漫不经心,却是让众人心中一紧。
公孙氏觉得自己都快没法呼吸了,她想着,早知道情况如此压抑的可怕,她也想五夫人一样,寻一个理由遛了,何必来看这热闹?更何况,这哪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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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瞧了一眼凤洺息,什么也不曾说。她明白但凡他决定处理的事情,便不会允许他人插手。
凤钰喉间一紧,虽然他不太想承认,可他觉得面前的男子有些想要公报私仇的意味。
何来私仇?
怕是他觉得他惦记了他的东西,可凤钰觉得自己冤枉,他是对六嫂生出了别样情愫,可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曾肖想过,不过,他到底还是犯了六哥的忌讳。向来只要是六哥的东西,除非他自愿,否则,即便是他不要的,别人也不能碰。
凤钰瘪瘪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想,早知要被眼前男人公报私仇,他便将他设计六嫂的事情说了,现下也不会觉得这般委屈了。
等待是漫长的,尤其是在高气压的氛围里,屋内安静极了,落针而闻声,凤钰觉着,他都能闻见其他人沉重的呼吸声,可见,六哥的威慑力是多么让人觉得压抑。
许久,那漫不经心地声音又传来:“不如便罚抄写经书百本好了!”
“……”凤钰气的要吐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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