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洛沉烟坐在一处宫殿里,坐了一夜,屋内香烛吐泪,她一身锦衣,坐在软榻之上,望着那方香烛,瞧着烛灯一点点燃尽,却一点睡意也无。
“小姐,天亮了!”
直到柳城的提醒声,在耳畔响起时,洛沉烟方才动了动身体,她揉揉额头,唤了一声“婧儿”,却无人回复。
“婧儿去哪里了?”洛沉烟疑惑一声,没有多想,便缓缓起身,站了起来,朝着淑云殿而去。
那是她的宫殿,而在那座宫殿里,将要上演一出好戏。
所有人都会知道,堂堂地息世子妃竟然滚上了太子的床,勾引太子,她将身败名裂,而那个人也将离他而去。
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只她却不曾注意,在她心底升起的一抹不安。
她想到了墨惜的身败名裂,却没有顾虑到若是此事发生,太子也将身败名裂!
平稳的脚步,比往日多了几分焦急,不过须臾的功夫,便到了殿内,瞧见外殿跪了一众颤颤巍巍的宫人,洛沉烟笑了,她知,她的计谋成功了!
她本想要大笑,可是,她却笑不出来,心里有一块角落,好似空了。
她亟不可待地踏进内殿,想要瞧瞧那个倔强的女子绝望消沉的模样,然而,她失望了。
床上确实有个女子,赤身裸体的女子,然而,那个女子却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女人。
清秀的面容,不是她身边的婧儿,还有谁?
“婧儿伺候本太子有功,从今日起,提升为侍妾。”她听见太子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婧儿不过是本宫身边的一个侍女!”她争辩着,心里没来由的愤怒,只觉得,自己被婧儿背叛了。爬上龙床的,不是那个她恨着的墨惜,竟然是她愿意相信的婧儿!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去了哪里?为什么床上躺着的会是婧儿?
“侍女又如何?”景瑜渊轻笑一声:“只要本太子喜欢,无论她身份地位如何,都不会介意。”景瑜渊望着洛沉烟说道,这一番话,听来像是维护婧儿的,然而,实际上,他是想要说给眼前的女子听,只是,她却永远不会听明白他的意思。
洛沉烟冷笑,她怎能允许?怎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婧儿是本宫的侍女,该如何处置,由本宫说了算!”洛沉烟双眼一冷,望向床榻上的女子,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婧儿却好似不曾闻见一般,依旧闭目躺在床上,白皙的肌肤上,有着承欢留下的点点痕迹,刺目的很。
她愤怒,她懊恼,恨不得现在就将婧儿处死,可当着太子的面,她却不可以。
“不管你怎样说,本太子做了的决定,不会更改!”轻描淡写的话语,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她嫁给他五六年,他总是这副模样,她恨极了他这副模样,永远的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还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提起挂在一面墙上的剑,朝着床上的婧儿便刺去。
许是没有人会料到,她会这么做,只是有道声音,在洛沉烟的体内疯狂的叫嚣着。
杀了婧儿,杀了婧儿,她背叛了你,还改勾引太子,杀了婧儿,杀了婧儿……
当一剑刺下,鲜血喷出,染红一方锦衣时,她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癫狂大笑。
身后,景瑜渊站在那里,看着洛沉烟疯狂的举动,双手紧握成拳,双眉紧蹙。在她提剑的那一瞬,他本可以阻止,然而,他却没有。
他由着她发泄,任着她发泄,他欺骗着自己,想着,她既然如此在意婧儿是因为她心里有他的吧,即使他明白,她如此恨婧儿,不过是因为婧儿毁了她的全盘计划!
景瑜渊望着她笑的疯癫的模样,心里有些疼。
初见她时,她是那般的纯洁美好,唇边勾着点点笑,会甜甜唤他一声“太子哥哥”,那时的她,有一双干净的眼眸。
然而现在,一切已经面目全非。他在她的眼中,再也瞧不见当初的纯洁善良与欢喜,有的是永远也化不开的恨意与嫉妒。
可即便是她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依旧爱着她,然而她却永远也看不到他,她的眼里,从来就只有凤洺息,她的目光从来就不曾落在他的身上,即便他们已经成亲五年余!
洛沉烟望了已然没了生息的婧儿一眼,回首,巧然一笑,嗜血焚心:“太子,委实抱歉,臣妾一时手误,不小心伤了婧儿,没想到婧儿这般身子弱,现下已没了生息,恐怕太子没办法纳她为侍妾了!”
娇娆的笑,晃花了景瑜渊的眼,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须臾,他冷冷吐出二字:“毒妇!”转身离去,留给洛沉烟一个孤冷的背影。
望着那方离开的背影,她重重跌坐在床上,想着那一瞬,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洛沉烟笑了,笑的是那般恣意,只是那眼底的伤痛又是为了哪般?
……
醒来,是在晨光熹微时。
墨惜怔怔望着头顶的鸾帐,瞧着这不熟悉的一切,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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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身体的不适,心头的恐惧慢慢袭上。
她转首,缓缓下榻,拖着酸疼的身体,行至一处墙边,取下那上面挂着的剑,便要自刎,却被什么东西击中,下一瞬,剑落在了地上,她侧首,便瞧见了那一方妖孽的面庞。
“娘子,你这是要狠心离为夫而去吗?”戏谑的声音,张扬的衣衫,灼灼的眼眸,灿若九星。
一瞬间,墨惜百感交集。她以为自己已然失了清白,原来,昨夜的一切不是幻觉,而是真实,他当真赶来,救了她。
有什么模糊了视线,她望着他久久不言。
凤洺息叹息一声,摸摸鼻子,眼中滑过一抹无奈,行至墨惜身前,将她揽入怀中,任泪水浸湿他的衣衫:“傻丫头,莫哭了,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他想,他应该了解她的惶恐,她的害怕。
可他也在后怕。
如若昨夜,他没有及时赶到,那么再见她,他是否瞧见的会是一方冰冷冷没有感情的尸体?
念及此,凤洺息心一滞,闷闷的难受。
“娘子,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好好的活着,即便是我不再了,可好?”
“不好。”墨惜任性的回答,“你一定要比我活的长久。”
凤洺息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好,我答应娘子,可娘子也该答应我,无论怎样,好好的活着,可好?”含笑的桃花眼眸,深邃如谭。环着她的手,紧了又紧,能够看出那双手臂的主人是怎样的紧张怀中的女子。
墨惜心下一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触袭上心头,那一个“好”字,不自觉溢出了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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