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宫宴,向来不乏歌舞丝竹,靡靡之音。
广袖翩跹,腰肢曼妙。血纱漫天飘飞,空气中,飘散着浓烈的酒香,还有那掩不住的脂粉味。
临熙王朝,民风虽不算开放,却也不封闭,像现在这般宫宴,女子并不曾令置他处,而是以家族为单位,坐在了一起,按照身份地位,排列位次。
墨恒的官职虽不高,可因着是世家子弟,故而坐的要靠前些。
皇后与宫妃之下,便是朝中两位首辅的位置,其次,便是熙京四大家族,好巧不巧的,凤家与墨家迎面而坐,更好巧不巧的,墨惜对面坐着的便是那一身绯红如狐狸一般妖魅的男子。
宴席上,他人举杯共饮,而他一双眼睛,在舞台中歌舞伎身上乱飘,轻佻的眉眼,含着戏谑的光芒,墨惜每次望去,他都是这番模样。
这厮,正经起来,吓人!
不正经起来,恶心!
当墨惜不知第多少个白眼扔过去之后,凤氏终于察觉了墨惜的古怪,凑近墨惜身侧低语了一句:“惜儿,可还是为了先前之事耿耿于怀?”
墨晓莲受了伤,自然不能来参加宴会,故而被送回了墨府,白氏为了照顾墨晓莲,也跟着去了。
如今,墨惜与凤氏贴身坐在一处。
闻言,墨惜当下一愣,立刻收回了目光,端起桌上的梅花酿,浅酌了一口,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得不说,此次宫宴,考虑的委实周全。男子喝的酒与女儿喝的酒并不相同。女儿家喝的酒,选了甘醇而不浓烈的梅花酿,淡淡的甜味,入口有着清幽的梅香,回味无穷。
“没有,此事,我已放下,大嫂不必担心我。”
“放下便好,不管怎样,九妹也算得到了报应,白氏也算是尝到了苦果,想来那白氏也会安稳些许日子。”
安稳吗?只怕不会!
墨惜了解白氏,不过,这些,却不需与凤氏说,说出来,不过是多一个人担心她罢了。除此之外,并无什么好处。
“不过,此次这么一闹,若是想寻一个好人家,怕是不易。”
闻言,墨惜手一顿。
“你是如此,我那六弟亦是如此!”凤氏叹息一声。
墨惜挑眉,暗道,她与对面那妖娆狐狸怎能相同?
墨惜侧耳,等着凤氏继续说,哪知,凤氏端起梅花酿,饮了一杯,抬首时,却是不提方才的事,而是问道:“惜儿,今日宴席之上,可是来了不少青年才俊,你瞧瞧,可有中意的?”
闻言,墨惜一愣,目光四下扫过,瞧见宴席上的女子,有不少都含羞带怯,这才想起,宫宴的另一层用意,目光滑过时,对上了柳飘雪的眼眸,与她一笑而过。
然,凤氏却是误会了墨惜的意思,她以为墨惜望的乃是柳飘雪身边坐着的男子:“那人是工部尚书之子,倒也年轻有为,相貌堂堂,不过,据说已经有过一门亲事,虽说那女子命薄,过门没过多久就去世了,有些——可惜儿若是喜欢,也无妨。”
闻言,墨惜这才注意到坐在柳飘雪身边的男子,当下满脸黑线,转首,本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眸,那一双眼眸,与几月前相比,更加冰冷,便是连墨惜,都忍不住打颤。
这还是她认识的箫大哥吗?
凤氏瞧着了墨惜的目光,叹息一声:“惜儿,再过些许日子,他怕是要成为你的妹夫了,大婶劝你,还是莫要——”
“大嫂,你还不了解我吗?当初我既是不曾做些什么,如今更是不会。”
“惜儿~”
“大嫂,你就莫要为我担心了,若是我真的在意,依着我的性子,当初又岂会什么不做?”这话说来,虽然伤人,却也是事实。
不想再去瞧那人的眼眸,墨惜收回了目光,饮了一杯桃花酿,抬首时,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明亮深邃的眼眸,好似暗夜中的星辰,闪着璀璨的光。那一双薄唇,微微动了几下,隔着空气,无声的说了什么。
墨惜蹙眉。
凤洺息端起酒,身姿翩然地行到了景箫身边,含笑说道:“听说,箫世子即将迎娶正妃,今日如此好的机会,在下敬箫世子一杯,祝箫世子喜得良缘。”说罢,望了墨惜那边一眼,收回目光时,将酒一饮而尽。
景箫望着眼前肆无忌惮的男人,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一双眼眸中,散发着冷意。
许久,就在凤洺息以为,眼前之人不会饮一杯酒时。他却动了,干脆利落的起身,操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饮完,向前迈了一步,低语一句:“我要的人,我总会得到。”霸道的话语,一如他的人一般。
凤洺息挑眉,不置可否的笑笑,须臾,一打折扇,轻轻道了一句:“在下拭目以待。”
瞧着转身要离去的身影,景箫问了一句:“我不明白,息世子费尽苦心,做着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凤洺息停下脚步,回首,望了景箫一眼,收回目光时,瞧见坐在太子身边的洛沉烟,正朝着这边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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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转首,躲开了她的目光,悠然道了一句:“在下做事,何须向箫世子解释?”
话落,一阵垂眉浅笑,迈步离开。
他问他为了什么?
其实,便是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现下的所作所为!
隔着一道舞台,望着那边的动静,依稀间觉得,那两人说了什么,可丝竹之音太大,墨惜完全不知,
突然间,胸前有些窒闷,墨惜侧首,与凤氏道了一句,便寻了借口,悄悄离开。
然,她不知,在她离开不久,有一人也悄然离开了宴席。
凤洺息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浅浅一笑,道了一句“好生无趣”,便在父亲的责备的目光下,离了席。
在他离开后不久,坐在上首的洛沉烟,与太子说了一句,便也悄然离开。
身侧空了下来,太子望着空了的位子,给站在身后的护卫,使了一个眼色,那护卫会意,悄悄跟在了洛沉烟身后。
一时间,一席宴会,几人离席,而上首的几人,依然谈笑,舞池中,舞娘扭动身子,挥洒雨汗,一方红菱,在手中摇曳,变换出多般姿态,如灵蛇自动。广袖翩跹,舞姿曼妙。
在据此不远的某处,景箫追上了墨惜,唤了一声“惜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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