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京城,四大世家,各据一方,这么些年,能不倒,除了靠着数百年的积淀外,还因,在他们手中各掌握了一项重要的行业。
镇国公王家掌握了粮业,手中握着整个熙京城粮业的走向,控制着米市面市的价格,奉国公林家掌握了茶业,控制着熙京中茶商的进出,辅国公凤家掌握了冶炼业,主要负责管理铁器制造,而护国公墨家手中握着的乃是盐业。
除此之外,各个府中为了营生,都会参与一些其他的行业。城西的布庄,便是墨家的产业。
如今,布庄出了问题,产生了巨大的损失,自然会受到重视,故而,布庄的事情,不能拖得太久,需尽早解决才是。
墨惜与墨帧书一人,乘着车辇,来到了城西,查看墨允被墨帧书算计所购入的那一些布料。
布料,倒是好布料,只是,布料制成之后,估摸着不曾保存好,逢了雨天,故而受了潮。
人人都知,这受了潮的布料,未免就不好买,即便是卖出去了,这价钱上也将会有大大的折损,这么些布,定是亏的血本无归。
然,若是照着原定价格卖出,定是无人会买,那这亏的,便不是眼前这些了!
“布是好料子,想来,进价也不低吧。”
“是,这些布,乃是一匹一两银子进来,这些布,约莫着七八万两银子。原本若不出问题,却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可现在——”墨允叹息一声,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墨惜瞧了墨允一眼,不曾说什么。目光从那些布匹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墨帧书身上:“三哥从中牵线,得了多少银子?”这话说的笃定,只因,墨惜明白,想墨帧书这样贪便宜的人,若是没捞得好处,万不会做这事儿。
“没多少银子。”墨帧书嘻嘻哈哈,打算就此蒙混过去。
“多少?”墨惜又问了一遍,语气严厉了几分。
“一千两。”墨帧书垂下头,嘟囔了一句。
墨惜冷笑:“三哥真是好大的本事,一千两银子,就把墨家七八万两银子豁出去了!”
“我原先也不知这匹布有问题,只是那日,接货的时候,方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后来,想着找那人去理论,转头,却不见了那人。”
墨惜忘了墨帧书一眼,瞧着墨帧书惶恐的模样,好似不像作假,更何况,无论墨帧书的话是真是假,这事儿都已然成这样了,她再追究,也于事无补,现下还是将眼前的布处理掉比较要紧。
墨帧书自知自己罪孽深重,瞧着墨惜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垂着头站在一边,时不时觑墨惜一眼。
墨允晓得墨惜当是在思量法子,也不曾去上前打扰。
纤纤玉手,莹白如玉,拂过细软滑顺的丝绸缎子,一双眼眸幽幽,深沉如海,那平静的眼眸里,暗含着智慧。
她绕着布匹,转了一圈,又一圈,一席月白的襦裙,行动间翻飞,丝丝缕缕的冷梅香,从她身上飘散而出。
仓库内,安静极了,女子蹙眉深思的模样,静秀美好,微微垂下的侧脸,落下如丝绸般的秀发,如墨的青丝,落在红似火的锦缎之上,甚是惹眼,不自觉,便会让人心露掉了一拍。
不是倾城,亦醉人!
这般美好的时刻,他人总不希望去打扰,只生怕,扰了那人的凝思,眼前这般静美的画卷,便忽然消失。
可偏生有那不识趣之人,不识得期间美好。
“七妹,你可曾有何法子?”二三十岁的男子,面上带着些许的惶恐。墨帧书许是真的晓得错了,心里害怕,若是这事儿传到墨恕渊的耳中,他定是要狠狠受罚,只因,他做着这事儿的时候,曾打着他那个严厉爹的名义。
闻言,墨惜斜睨了墨帧书一眼,什么也不曾说,纤纤玉手,在丝绸缎子上摩挲着,心中算计着,须臾,目光落在了墨帧书的身上,那样清浅中带着明亮润泽的目光,让墨帧书心中一滞,便是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他想,七妹啊,是死是活,你不妨给个准话,你这样看着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然,心中想归想,他一向贪生怕死,这样的话,还说不出来,只是吞咽了一下口水,转过头。
便是在这时,耳畔响起了女子清灵的声音,无异于天籁:“墨允,我有法子了。”
墨帧书转首,只瞧见墨惜面上挂着盈盈笑意,那样的笑容,清淡却又含着自信,让原本沉静的一个女子,耀眼起来。
“什么法子?”墨帧书心直口快。
墨惜淡淡扫了他一眼,不言。
见此,墨允躬身道:“请七姑娘赐教。”
“这里可有账房?”墨惜并不曾急着回答,而是先问了一句。
“有,如此,七姑娘请账房说话。”
两人一问一答,却是将墨帧书晾在了一边。墨帧书心下懊恼,暗道,他一个墨家少爷,现下怎沦落到连一个下人都不如了?
墨惜与墨允一前一后离开了仓库,绿瑶跟在后面,看了一眼墨帧书,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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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掩嘴一笑。
“……”墨帧书无奈,满脸黑线,青着脸,跟着踏出了仓库。
他本想跟着墨惜,去账房,看看墨惜究竟想了怎样的法子,哪知,方才踏出仓库,便瞧见墨惜隔着几步远,望着他,那般模样好似在等他一般。
当下,墨帧书心中生出了几分警惕。可该来的事情,总归是要来的,哪里是他警惕,便能躲得了的?
“三哥,你身子可好?”
墨惜的话,让墨帧书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晓得她为何平白无故问起他的身体来?
可碍于男子的尊严,他自然不会承认自个儿身子不好,当下爽快点头。
然,下一刻,他便有些后悔了。
“如此,甚好,我瞧着这布庄的人手差了些,三哥便帮着布庄这边做做苦力吧。”这话说的,好似是说“今日我喝了粥,吃了馒头咸菜”那般随便,只让某人差点没吐出血来,可他想着,便是让他做苦力,布庄里的人,碍于他的身份,却也不敢怎么使唤。
这样的念头,刚滑过脑海,站在那边长身玉立的女子,盈盈一笑,便绝了他的念头:“大家伙都听好了,三哥此番,决定痛改前非,想要好好做人,故而在老祖宗面前求了机会,让自己来布庄磨练一番,有什么事儿,大家伙尽管使唤。老祖宗说了,出了事,她一律不追究,大家莫要与三哥客气。”
“……”墨帧书身子颤了颤,抖了三抖,本想来个愤然而视,可墨惜说完这话,便挥挥衣袖,轻飘飘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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