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一片冰天雪地,屋内却因着点了炭火,暖如春日,让人生出了几分惫懒之意。
“夫人,这几日,锦绣苑好似太安静了些。”柳嬷嬷瞧着,斜倚在软榻上,身后垫着高枕,悠然地饮茶的白氏,心下生出了几分羡慕。
到底是主子,是主子,便可在这大冬日里,活的如此享受,而她们这些下人,却只能在冰天雪地里,洗衣做饭,伺候着。
白氏斜睨了柳嬷嬷一眼,心下只觉,这柳嬷嬷有时确实是聪明,可有时,又好似在装傻,而且有些事情,未免打听的太多了。不过,倒也无妨,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便好。
忽然,白氏便想起了当初的秦嬷嬷,想着,当初要不是因着被墨惜陷害,她也不会失去了秦嬷嬷那个心腹,若是她还在,她现下的日子,应当过的顺畅的多。柳嬷嬷虽然也是一个机敏的,可比之秦嬷嬷,却是差了许多!
“柳嬷嬷,你可曾见过平静的湖面?”白氏问了一句,听着,好似与柳嬷嬷说的话,没有丝毫干系。
柳嬷嬷斜首,瞧着白氏,眼中满是不解,一双眼睛转动,不知白氏此话何意。
“那湖面,看似平静,只是不知,在那湖面下面暗藏了怎样的波涛汹涌!”白氏说着,望了柳嬷嬷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威严。
柳嬷嬷心一颤,下意识收回目光,暗忖了一下,说道:“夫人的意思是说,锦绣苑现下瞧着平静,实际上七姑娘如今已然焦头烂额?”
白氏不曾回答,只是望了柳嬷嬷一眼,轻笑一声。
柳嬷嬷想了想,觉得白氏说的话,好似有道理,又好似没有道理,具体的,她也说不上。可她以为,如今的七姑娘,并非当初的七姑娘,不可小觑。
眼睛一转,状似想起了什么,她又道:“近日里,七姑娘好似与老祖宗走的极近。”
这事儿,白氏亦是晓得,对于这点,她也曾思量过,只是百思不得其解。要知,先前墨惜对着王氏的态度,乃是众人瞧在眼里,不说厌恶,至少不曾喜欢。
然而,这月余,墨惜****去王氏那里,这又是为何?难道是讨好王氏吗?既是如此,当初又为何疏离王氏?
“夫人,依你看,七姑娘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闻声,白氏有些讶异:“柳嬷嬷的意思是,那丫头是在想什么法子对付我,或者莲儿?”
柳嬷嬷点头:“奴婢估摸着,有些原因。夫人,您想,九姑娘抢了——”柳嬷嬷方才说出两个字,瞧见白氏的眉一皱,当下,她心一咯噔,才反应过来,乃是自己说错了话,于是,立即改了口:“九姑娘与景王府定了亲,七姑娘原本与箫世子交好,自以为能嫁进景王府,如今一切泡汤,定然怀恨在心,万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这边。”
闻此,白氏的眼中带着些许的深思,心下觉得柳嬷嬷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些时日以来,她也堤防着,总想着,墨惜许会做出些什么,然而,这些时日,却是什么也不曾做,甚至,箫世子都被她拒之门外,这样的举动,那丫头究竟想要干什么?
白氏的心下,隐隐有些不安。
“柳嬷嬷,你过来,我有话吩咐。”白氏对柳嬷嬷招招手,让柳嬷嬷附耳过来,当下,柳嬷嬷便凑近了白氏的嘴边。
房间内,响起了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只那声音太小,他人却是闻不见。
然而,却可清晰的瞧见,两人面上挂着的奸猾的笑意。
……
房间内,暖烘烘的,香炉里,轻烟袅袅,一圈一圈的烟雾,盘旋而上,好似盘在八角香炉上气势磅礴的青龙。
书桌前,一个清丽的女子,端坐在那里,柔和的侧脸,认真的神情,手执一只笔,不知在写些什么。
绿瑶端着糕点,走了过去,瞧见墨惜面前的字画,只掠过目光,便又收回,柔和道了一声:“姑娘,您这画的何人?”
如雪般的宣纸上,赫然站立着一道身影,只那身影,如今不过是一个浅淡的轮廓,从身形瞧来,委实看不出男女。瞧着画未做成,然又好似差不了多少。
倒不是墨惜故意为之,只是,她本就凭着记忆将此画做出,当年不过是惊鸿一瞥,瞧见的也不过是一个侧脸,这些年,记忆中的面庞,已然渐渐模糊了,然而,唯一不曾忘记的,却是那怡然独立飘渺若仙的气质,以及那白色的衣衫。
闻言,墨惜收起笔,望了画中之人一眼,轻笑一声:“何人?姑娘我也不知道呢?”说着,墨惜侧首,望向绿瑶,面上挂着盈盈笑意,只那样的笑意,只是浅浅浮于表面,未曾达到眼底,而在那眼球深处,却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失望:“许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呢?是仙?是妖?亦或者是鬼?”
绿瑶听了,还当墨惜在逗弄她。
“姑娘,您又开玩笑了!有着这样身影的人,只怕定是天下间难得的美人,不知要倾倒多少世人,又怎可能是妖魔鬼怪?”
“美人吗?”墨惜低喃一句,嘴角带着浅浅笑意,那样的笑意,落在绿瑶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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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瞧不出其中的意味。
绿瑶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墨惜道:“绿瑶,将这幅画裱起来吧!”
说着,墨惜端起搁置在一边案几上的青花瓷杯,浅酌了几口杯中的梅花茶。
只绿瑶闻此,却是愣了,这画并未做完,姑娘为何让她将画裱了?
绿瑶抬首,疑惑地望着墨惜,墨惜目光滑过间,瞧见绿瑶疑惑地眼神,当下取笑一句:“怎么?爱上画中之人了?”
绿瑶因着陷入深思,当下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对着墨惜,扔了一记白眼过去,墨惜瞧见了绿瑶此番动作,当下讶异地长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要知,这么些年来,绿瑶何曾对她做出如此行为?
瞧着墨惜吃惊的模样,绿瑶回想起方才的动作,心下一时惊惧,立刻惶恐地跪在地上,“姑娘恕罪,方才奴婢只是一时失态。”口中这般想着,然而那心里,却是将碧秀骂了千百遍,定是与碧秀处惯了,才受了她的影响。
见此,墨惜掩嘴一笑,却是丝毫不曾给绿瑶面子,斜靠在墙上,乐不可支。
“怕是与碧秀学的吧!真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绿瑶抬首,瞧着墨惜乐不可支的模样,当下瘪瘪嘴,一脸无奈!
姑娘,委实没有主子模样。要是被世人晓得,墨家七姑娘,私下里是这般模样,不知心下作何感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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