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侧着首,左手捂住右脸,双目圆睁,错愕地望着春红,低喃一声:“你打我?”
“打的便是你,我若不打你,你何时才能清醒。你当我不想救你吗?可我那时,若是帮你,不过是害你而已。”春红叫嚷着,泪水从眼睛里落了下来。她上前一步,跪坐在床上,双手握着锦云的手臂,劝说道:“锦云,清醒点吧,莫要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七姑娘不是什么软角色?你这样下去,除了自寻死路,没有其他出路。”
闻言,锦云双眼微眯,放下手,一下子将春红甩开,春红因着不曾防备,跌落在了地上。
“你若是只想说这些,那么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锦云冷冷说道,侧过头,不再看着春红。
房间内,响起嘤嘤哭泣,春红跌坐在地上,抹着脸上的泪水,口中低喃:“锦云,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这般,现下怎成了这般模样?”
闻声,锦云冷笑一声,侧首看向春红:“为何会成为这般模样?春红,人都是会变的,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这般傻吗?你想当一辈子的下人,我可不想一辈子被他人呼来喝去。春红,你走吧,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怨你了,只是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要插手谁的事情,再无瓜葛!”
春红正哭着,闻得此话,哭声戛然而止,抬起一双泪眼,难以置信地瞧着那个决绝的背影。
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锦云歪倒了身子,躺在了床上,不再理会她。
春红心下难过,见此,也知多说无益,当下,收拾了碎了的碗,走出了屋内。
绿瑶从房外经过,瞧见春红哭哭啼啼的模样,略微思量了一下,便上前问道:“春红,锦云她如今怎样了?”
听见有声音传来,春红立刻抹了一下面上的泪水,侧首望向绿瑶,只是那一双眼睛,却红红的:“绿瑶姐姐,锦云她就是犟脾气,如今还没能想开,估摸着想开了,身子便好的快了。”
“嗯,如此,你便多照料些。”说着,绿瑶好似想起了什么,“你跟我来。”
春红心里难过,也没大多想,便将手中的碎片收拾了,然后跟着绿瑶身后,去了绿瑶的房间,见绿瑶从一个箱底,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这里是外伤药,是碧秀那时挨打,姑娘赏给碧秀的,你拿去,给锦云敷上。”
见此,春红有些警觉的望着绿瑶。
绿瑶瞧见她的神情,轻笑一声:“放心吧,我若是有心害她,她也不会活到现下了。”
闻言,春红身手接过。
绿瑶瞧着春红转身便要离开,却是将她唤住,拉着她,坐到了一边的软榻上。
“春红,你且告诉我,是不是和锦云发生争吵了?”绿瑶试探着问道。论起身份,两人都是府里的大丫鬟,可论年龄,绿瑶却是虚长春红几岁。春红是一个聪慧温顺的,性子没有锦云那般好强,只想安生做自己的丫鬟,对着绿瑶,心里有些尊敬。
“绿瑶姐,你说人是不是都会变?”春红仰首,问向绿瑶。
绿瑶听得这话,目光一闪,下意识便想到了墨惜。
于是,她点点头:“人自然会变,正因为变,所以才会成长,可是,有的人会变好,然而,有的人会变坏。”
“人若永远不会变,就好了!”
闻言,绿瑶轻笑,伸手拍了拍春红的背,低叹一声:“傻丫头!”
人人都希望,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时间却是无情的杀手,她会夺取曾经的一切美好。
“锦云以前不像现在这般功利,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却是变了,一心想要向上爬……”清浅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春红因着一时难过,绿瑶的出现,恰巧成为了她倾诉的对象。
然而,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因着春红的话,绿瑶却是对着锦云心生了警惕。
待得春红说完,发现有些不妥的时候,却是已经迟了。
说出口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对不起,绿瑶姐,我说多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便先离开了,谢谢绿瑶姐的药。”春红说着,便慌慌张张起身,打算离开。
绿瑶见此,轻叹一声:“春红,锦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锦云了,你若是如此下去,只会被她拖累。同样身为府里的丫鬟,说句真心话,春红,你是一个聪慧的丫头,姐姐希望你能站好方向,莫要行差踏错,后悔一生!”
春红唤她一声“姐”,这是身为姐姐对妹妹的唯一忠告。
闻言,春红的脚步一滞,身子一僵,须臾,却是低应了一声“嗯”,然后踏出了房门。
瞧着春红离开,绿瑶在屋内坐了须臾,饮了杯茶水,起身,便朝着溪云阁走去。
到了溪云阁,瞧见坐在当门缝补衣衫的碧秀,绿瑶便问了一句:“姑娘呢?”
“正睡着呢。”
“如此,我便等会儿。”说着,便坐下,帮着碧秀一起缝补衣衫。
“绿瑶,你说姑娘昨夜的话指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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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询问,绿瑶的手一顿,抬首瞧了碧秀一眼,见碧秀不过随便一问,当下便道:“姑娘她——”说着,绿瑶叹息一声:“碧秀,有些事情,你经常忙碌着院外的事情,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一直瞒着你,不过,现下看来,也该与你说了,只是,我告诉你,你可不要乱说。”
“绿瑶,我对姑娘的心,你还不了解吗?况且,我现下又不是当年莽撞的碧秀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还是晓得的。”
闻言,绿瑶叹息一声道:“当年,夫人曾带着姑娘去过普光寺,于路上,偶遇见一个疯癫和尚,他曾预言,姑娘活不过十八。”
“咦?还有这等事?”
“这事你自然不知,当年夫人晓得此事后,当即吓的面色一变,便将那疯癫和尚赶走了,并命令当时在场的人,不准泄露此事。那时我还小,若不是姑娘如此突然——”说着,绿瑶哀叹一声:“我也不会想起这事!”
碧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愕地望向绿瑶,“姑娘突然怎么了?”
“前些日子,姑娘总是说心悸,夜晚噩梦连连,心慌慌的,这几日,一直不见好,姑娘昨夜不还不曾安睡吗?我忽然便想起了那和尚的话,你说姑娘——”
碧秀赶紧捂住了绿瑶的嘴,收拾了东西,往屋内走去。
在两人进屋之后,有一人,望了望溪云阁,低忖了片刻,敛身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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