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氏的葬礼,按照墨家正常规格承办下来,外人并不知木氏的真正死因,只道木氏乃是病情恶化,离开了人世。
对着这个在墨府中鲜少露面的主子,很多人,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她的死,发生在一月之后,自然也没有多少人会将木氏的死与一月前珠玉的死联系到一起。
墨惜想,这也许是对木氏最大的安慰吧,至少,许多人不认为那般温柔的她,是杀人凶手。
一切,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墨晓莲时不时挑衅几下,装作一副柔弱的模样,白氏暗中给墨惜使绊子。
三月之期已满,墨惜将四房中的权利,重新交给了白氏,除去本该属于她与川哥儿的那一部分。
白氏心下自是不满,可当着墨恒的面,她只能含笑相谈,应下此事。
墨惜时常会去明秀园走走,仿佛能够在那里瞧见曾经住在那里的温柔女子。
不过,墨惜不会去怪罪于谁,也不会再自怨自艾。
冷静下来之后,便会明白,无论是谁,在这样的一件事情之中都有着身不由己。包括木氏,包括她,甚至包括有些冷情的王氏。
她心里,到底对着王氏有些不满,故而,将近一月以来,她都不曾再去过王氏那里,算是无声的反抗吧!对于墨惜的做法,王氏也不曾理会。
木氏离开后,有一日,墨惜曾去看过墨宗元,那时的墨宗元除了不曾笑以外,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墨惜不仅在心中问自己,木氏牺牲了自己,保全了墨宗元,这样做究竟值得吗?
然而,一年以后,墨惜得到了答案。
木氏到底是值得的!
一年之后,墨宗元辞官,离家,遁入了空门。
一切的一切,做的都是那般的悄无声息,当墨家所有人知晓墨宗元已然出家时,当即惊骇不已。
午夜时分,墨惜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方才醒悟,也许醉酒后的墨宗元,对着发生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或许,木氏死后,也或许,在她死前,墨宗元便晓得了一切真相。
然,他之所以没有去阻止,不是因为他不爱木氏,而是因为木氏的死,对木氏来说不是一个悲剧,而是一种解脱。
这个世上,最明白木氏的人,到底还是墨宗元,而最爱木氏的人,也是他。
这样的一件事情,让墨家平静了一年,时隔一年以后的秋日,秋风如一年前萧瑟,秋雨如一年前一样冰冷,只是众人的心中已然平静了许多。
也许,还有人会响起那个温柔的女子,然而再不像一年前一样发了疯一样奔跑离家。
“姑娘,瞧什么呢?”
墨惜站在窗口,望着院中红了的枫叶,眼中一片平静。
秋日,本是万物萧条的季节,可院中的那片枫叶,却正是风华无限的时候。
“我瞧着院子里的枫叶,甚美。”
“前日里奴婢还与碧秀说,要不明年在园子的另一头也栽种一些,这样秋日的时候,也可瞧着美景,便如那熙和——”绿瑶话说了一半,终于发现说错了话,当即住了嘴,侧首望向墨惜的神色。
墨惜侧首,露出恬淡的笑:“绿瑶,没什么了,如今我已然想开,二婶在那边或许更加欢喜。”
“姑娘——”
瞧着绿瑶担忧的神色,墨惜双眼弯弯,笑意正浓:“莫要担忧,当真无事了。”
“瞧,奴婢委实瞎操心了,姑娘如今都是大人了,凡事有自己的考量,哪里需要奴婢在这里瞎琢磨?”绿瑶说笑着。
墨惜如今已然十六,正是好年纪,这一年多以来,前来府上求亲的人不少,不过要么就是登不上台面的小家小户,要么就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子孙。
白氏倒是想将墨惜早早嫁出去,可王氏那边另有打算,自然拦着。
景箫多次在墨惜面前表露情义,都被墨惜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绿瑶一直跟在墨惜身侧,瞧着墨惜所作的一切,有些迷糊了。在她看来,景箫委实是一个不错的良人,只不知墨惜为何每每拂了景箫的意。
这眼瞧着,过了年,墨惜便十七了,十七的姑娘倒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嫁的晚了些,可关键在于,如今那墨晓莲亦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如此年纪,若是白氏想要为墨晓莲寻一门亲事,亦是无可厚非。
如此,姑娘的亲事怕是——
绿瑶正思量着,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她摇摇头,叹息一声,不用瞧,也知来人是谁,不是他人,便正是川哥儿与墨晟两位公子爷。
墨晟比墨惜稍长几月,过了年,亦是十七的年纪,便要参加科考了,他们自然希望墨晟能一下便中了举人。
川哥儿年纪较小,听了墨晟要去参加科考,也有些跃跃欲试,只是墨惜不希望川哥儿如此心急,希望川哥儿再历练几年,川哥儿一向听墨惜的话,如此,便只好打消了与墨晟一起参加科考的念头。
“阿姐~”远远地,便闻见了川哥儿的呼唤。
墨惜从窗口,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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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的身影,转身,出了内室,来到外间。
眨眼的功夫,便见两个少年踏进屋内,川哥儿年少,有些急性子,到了屋内,便立刻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许是经历了珠玉那件事情的缘故,墨晟倒是越发的沉稳。
“六哥。”墨惜对着墨晟含笑点头,转首间,望向川哥儿,却见碧秀正掐着腰教训川哥儿,那一副模样,好似管家婆一般。
说来,碧秀与川哥儿的感情极好,若是碧秀小几岁,墨惜倒是动过将碧秀配给川哥儿的念头,不过,最后到底打消了那样的念头。
川哥儿平日里,在学堂能言善辩,可每每对着碧秀都争得面红耳赤,到了这个时候,他便会侧首,朝着墨惜抱怨一句:“阿姐,你看你身边的丫头,一点也没有规矩。”
闻声,墨惜掩嘴一笑,碧秀在众人的笑声中羞红了脸,逃离这里。
“你呀,莫要打趣她了,她如此,也是为你好,行为处事,当稳妥,喝个茶,哪有你这样急切的。阿姐这里即便是什么也没有,还能少得了一口水,给你喝?”
闻此,川哥儿一直羞赧,然不过片刻,却敛了去,行至墨惜身边,像孩子一般撒娇:“阿姐,也只在你这里,我才这般,若是在外边,我可老成多了。若是不信,且问六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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