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青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摇手道:「不会,我阿爸绝对不会!」
狼岩毫不在乎的一耸肩,嘴角那抹弧度极为刺目,话声渐渐冷了下来道:「就算你阿爸有那意思也没什么,我和小三的速度你亲眼见过了,若是这事儿完了你们再动歪脑筋,除非有那能耐永远留下我们两个,否则狼山部只要再伤一人,犬齿部就等著灭族吧!」
小家伙配合默契的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嘴角。
全青一个哆嗦、浑身寒毛顿时炸起,他知道这煞星不是说著玩的,那天的炼狱场景、已完全证明眼前这看似无害的少年,杀性之重、手段之残酷血腥委实惊世骇俗。
何况不说别的,光是这头会飞的小猴儿,若是真想报复,整个犬齿部拿什么留下它?而只要给它跑了,部落从此再无安宁可言。
想清楚了当中利害关系,全青面带诚恳道:「我敢保证,此事过后,绝不会再有任何犬齿族人找狼山部麻烦,否则我第一个就宰了他,我阿爸那里有我拦著,他若是不想绝后,这事儿就得听我的;即使不能做朋友,我也不想成为你们两个的敌人!」
狼岩微笑不语,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出门而去。
两日前,狼岩对九太公说,若是全寿不肯善罢甘休、他自有办法应付。
这两天下来,除了替阿娘和柱子调养身体,剩馀时间他都在为此做著准备。
助狼大石破境是其一,九太公说了,到时舅舅元武会赶来相助,如此一来,狼山部就有两名聚气境,若犬齿部当真敢将三名聚气通通带来,那就是撕破脸了,到时自己设法远远引开一名聚气,而后魔法齐出、配合小三将他干掉,回头再来收拾其馀人。
不过那是最坏的打算,今日过来给全青说那番话,就是为了避免事情走到最糟地步,他有信心,这位犬齿部少主绝对会按照自己所想的行事。
对敌人,狼岩的性格可谓睚眦必报,然而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只会闷头冲杀、不懂思考的莽撞小子。
眼下狼山部的大敌,是那三个占了狼山、逼得族人们不得不远遁千里的二级部落,直到如今十馀年过去了,对方依然派人不时游荡在狼山部外监视,并无善罢甘休的意思。
以狼山部眼下的实力,对上那三个部落已是处于绝对劣势,若是犬齿部就此罢手,狼岩自然犯不著穷追猛打、硬是要给部落雪上加霜的再树强敌。
事实果如他所料,第二天先是元武带人赶到狼山部,见到狼大石聚气后大为惊喜。
近午时分,全寿和另一名聚气境,带著三十名犬齿部武者,气势汹汹的来到狼山部要人,并声言要带走残害犬齿部族人的凶手,否则绝不善罢甘休。
然而狼山部先是元武和狼大石出列,表明高端战力并不输于犬齿部,接著九太公软中带硬的一番话使全寿气焰稍敛,待得完整无缺的全青被带出来,在自己阿爸耳边一阵急促低语、甚至以死相胁后,全寿彻底息了寻衅的心思。
刚能下地走路的元香,也由狼岩和柱子扶著,当众和全寿论起了退亲之事,此前全寿屡次三番派人前来、却不敢亲自上门,自然是因为己方全不占理。
在元香摆明了不欲追究丹药之事后,他也乾脆的答应、当场去请附近的部落长者做见证,并将自己的坐下的千里良驹墨里白留下,当做退亲的赔偿。
一场危机就此消弭于无形,自然,全青在其中出了关键力气。
全寿等人走后三天,元武也带著妻儿部众返回猿川部,这名身材不高、却极为状实的大汉,对狼岩是异乎寻常的欣赏。
而这几天和柱子及小家伙玩疯了的小豹子元豹,却是死活不肯回去,在白氏好说歹说之下,许了过年后再带他来住些日子,才依依不舍的和狼岩等人告别。
狼岩如今每日生活极为规律,清晨天还未亮,就带著柱子和小家伙去练武场修炼,指点弟弟的拳脚及搏斗技巧,蹦子和之前狩猎队的族人,也会在日出后加入他们。
几天下来,连原本不认识、其他在广场练武的族人,都熟悉了这名打著赤脚,身上只围著兽皮,笑容亲切却神力惊人的少年。
午时三兄弟回家,元香会做好了饭等著,一家四口用餐其乐融融,而每晚就寝前,狼岩都会以生命元素,给阿娘、弟弟,甚至小黄好好调理一番身体。
经过狼岩每日以生命元素调养,这些天下来柱子体质已有了明显改善,小脸红润、气色极佳;狼岩知道神识思感的强度,是元力修炼日后破境的关键,且为了让弟弟能尽早纳元,他将梦中世界的冥想法教给了柱子。
令他大为震惊的是,柱子第一次尝试入定、就进入了冥想状态,且感应到了这个世界的各种能量粒子,这无论是比梦中的雷米尔或是狼岩自己、都还要快得多,狼岩苦思不得其解,只能归功于柱子心思单纯、修炼更容易专注。
今儿就是除夕了,北地蛮荒过年、最热闹的就是除夕,没有南朝和西漠那么多繁琐规矩,大夥儿换上新衣,吃顿好的,晚上各部落都有篝火晚会,彻夜狂欢。
青壮们角力比武、姑娘们跳舞唱歌,老人们谈古论今、娃儿们就是放开了肚皮吃喝,直到第二天一早各自回家歇息,大年初一就是在家睡觉的。
狼岩和柱子今日没去练武场,而是分别在自家的小院子里盘膝打坐、锻鍊拳脚。
狼岩睁开双目,长长吐了口气;修习冥想法十馀年的他,很清楚这梦中世界所有魔法修炼者必修的基础功法,对壮大神识思感有著多大的作用。
他略一四顾,小家伙正带著小黄在院子里奔跑转圈,这也是他吩咐的;在生命元素每日滋养下,小土狼那只瘸腿渐渐好转,多加锻鍊有助于它的恢复。
屋内传来了元香的呼唤声,狼岩招呼了满头汗水的柱子和小家伙,一同进屋给阿娘请安。
元香端坐于屋内,原本苍老憔悴的容颜已大为改观,皱纹减少、面色红润有光泽,此刻见三兄弟进来,笑著道:「今儿过年,部落里人人都要穿新衣,阿娘这几日精神好多了,就给你们各自缝了件袍子。」
她招手将狼岩叫到近前,从桌上拿起一件皮袍和一双皮靴让他换上,微笑道:「叫你们过来试试是否合身,不合还有时间改,否则晚上篝火晚会没新衣服穿,可是得被族人们笑话的;尤其是小岩,整天只披块兽皮,那可...」
话声未落,元香就被狼岩扯下兽皮后、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疤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她站起身来、轻轻抚摸著狼岩背上一道怵目惊心的齿痕,眼泪不自禁落下,哽咽道:「苦了你了娃儿...」
狼岩手忙脚乱的将袍子换上,转身将元香扶著重新坐下,笑著安慰道:「孩儿没事,阿娘别担心,都只是些皮肉伤、早就不疼了,今儿个是过年,阿娘可得高高兴兴的才是。」,言罢向柱子递了个眼色。
柱子虽说心思不够灵活,但眼前的情形、让他对哥哥这眼色还是能领会的,当下连忙抢上前来道:「阿娘,柱子的新衣裳呢?」
元香拭了拭眼角,点头道:「小岩说得是,过年大夥儿都得开心,柱子的也在这儿,快换上了给阿娘瞧瞧。」
柱子嘻嘻哈哈的拿起自己的袍子换上,一旁的小家伙事不关己,正无聊的挠著小黄肚子。
元香一见不禁莞尔,略提高了音量道:「小三呢?怎么不过来试试新衣服?」
小家伙一愣,满脸疑惑的伸出小手指著自个儿鼻子,元香被它逗乐了,失笑道:「不是你是谁?阿娘也给你做了一套衣服,快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