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整个人呆住。.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清若,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反应。
太多的剧烈刺激,她觉得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了。
不等卡卡反应过来,楚寻欢已经回过味了,冷笑道:“你想杀了我?”
清若昂首道:“如你所说,密码未能到手,我的确不能杀你,可是,让你吃点苦头还是可以的。”
楚寻欢面色一沉,终是明白了。其实,早在基地的时候,清若就已经看他不顺眼,对他的种种嘲讽已经暗恨于心,她之所以在之前没有采取什么方式来对付他,仅仅是因为在等着卡卡,她要当着卡卡的面动手,她要卡卡愧疚,她要卡卡痛不欲生。
楚寻欢突然无比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居然沦为别人的人质,被别人用来伤害卡卡。
那种药的药效还在,他周身的骨头依然痛得快要散架,但一路上这么痛过来,他已经有些麻木了。那么现在,清若还准备对他做什么?他想,一定比现在这个药的药效更加的猛烈吧?
卡卡在怔忪了这么一会儿之后,终于也醒过了神来,她意识到,清若这是要伤害楚寻欢了。
不!不行!她绝对不能让清若伤害楚寻欢!
虽然她心中的爱情已经全部给了华清云,但还有一块极为重要的部分,是为楚寻欢而留。
不关爱情,不关风月,仅仅是因为情义,因为患难的感情。
在这个世上,楚寻欢是她深深信赖和深深依赖的人。
不提那些年的深刻的初恋,仅仅是这些日子,也让她将楚寻欢看做了一个极其重要又极其特殊的人。
他为了她,去台湾涉险,他为了她,一路追来泰国,他为了她,让手下楚星星不顾他的安危、只要将她救走,他为了她,甘愿身陷基地受种种的苦。
这样的他,她怎么可以眼睁睁的再看着他为了自己被清若残忍对待?
“不要!不要!”她使足全身力气再度爬起来,紧紧的抓住清若的衣角,哀声道,“我求你,放过他!我求你!我求求你!”
她不顾一起的求着清若,求她不要再为难楚寻欢。
清若撇过头来,轻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看到她那脏兮兮的、布满泥沙的双手正扯着自己炫白的衣角,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楚寻欢看着卡卡可怜兮兮哀求的样子,不由得心痛的叫道:“卡卡,你别这样,你不要管我……”
“清若,你这个贱……”楚寻欢忍着痛,整个人向着清若撞过来。
但还没有撞得上,就被清若的手上给拉住了,将他整个人一下子按到了地上,用脚踩着他的脑袋。
卡卡吓得整个人瑟瑟发抖,声音也越来越是颤抖和飘忽,“放了他!放了……他!我求你!”
她的脑海里不住的回放出龚妈和陈煜的画面,如果楚寻欢也受到那样的对待……
不!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清若一下子将她的手给扯开,唇角溢出了冰冷的笑意,直到现在,她终于尝到了快感,她终于看到了这个卡卡最痛、最绝望的样子。
现在,她已经完完全全的掌握了局势,她觉得很是轻松愉快。
现在的卡卡,不过是一只蚂蚁,她只要抬一抬脚,就可以将其踩死。
但,她不会踩死卡卡,她要看着卡卡尝到这世间最大的痛苦,她要看着卡卡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她要华清云后悔!要华清云后悔那天选择卡卡没有选择她!
看看,现在的卡卡,像个什么?乞丐?疯子?她的一头黑发早已经散乱,沾染了泥沙,她的衣物也早已经脏乱无比,脚上甚至于丢了一双鞋子,她的赤脚上已经被石头划出了一个伤口,还在往外曰曰的流着血,她的脸,更是苍白到一丝血色也没有,嘴唇被咬破,鲜血弥漫了整个嘴唇,看上去很可怕,最重要的是那一双眼睛,那一双往常看起来灵动的、亮闪的眼睛,此时,已经形同一汪死水,不,也不算是死水,偶尔还会跳跃几下,但尽是无尽的惊恐。
她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卡卡了。
她似乎是已经崩溃了。
不过,清若认为,还不够,似乎已经崩溃?毕竟还没有真正的崩溃。
她挑眉看着卡卡,轻声道:“要求我?那么就要拿出点诚意来啊?”
卡卡一呆,问道:“你要……什么诚意?”
“你这样昂首跟我说话,我看着很不舒服。”
“那……”
卡卡迟疑了一会儿,在思索着她话语的意思,此时的她,明显脑子已经不如之前了,她觉得混乱得很。
“你是要我……”
清若纤纤手指,指向地上。
楚寻欢叫道:“卡卡,你不要听她的!你不要管我啊!她不敢杀我的!她绝对不敢杀我的!她要对我做什么也不要紧,我是男人,我受得了的!卡卡,你千万不要为我做什么!”
清若微微笑道:“卡卡,你看,这个男人为了你什么都能承受呢,如此,你还要看着他受罪吗?”她很清楚,什么叫做攻心。
卡卡一咬牙,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她跪在地上看着清若,咬牙道:“我求求你,放过他,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清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你这样昂着头对我说话,是不是很不敬?”
卡卡又是一咬牙,头低了下去,在地上重重的一叩,重复道:“我求求你,放过他,你要我怎样都可以。”
清若抱臂,看着磕完头抬起来的卡卡,说道:“额头还是干干净净的,没什么诚意。”
卡卡揉了揉眼睛,揉去泪水,重重的再度叩下了头,一下,一下,又一下……
“卡卡!”楚寻欢在咆哮,声音哽咽。
这是他深爱的女人,居然为了他在这里受着奇耻大辱!
华清云看着这一幕,双手再度攥紧,指甲掐进了肉里,掐出了血来。
等到卡卡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晕厥,险些跪不稳了,而她原本光洁的额头,已经变得血淋淋的,往下淌着鲜血,血流流过眼角,看上去极为可怖。
她轻声道:“这样……可以了吗?”
她的声音很低,很是平静,没有任何起伏,像是一个机械人在说话。
也许,已经痛到了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