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弟子迟疑道,“还未取水。”
按典仪的流程,要先用铜镜取洁净之水,再荡秽扬幡。若按夏景生所说,顺序便乱了。
“死脑筋。”夏景生冷声道,“你若要走流程,主祭的命便保不住了。”
夏景生看着那长长的幡杆,一锤定音:“今日,幡扬人活,幡倒人亡!”
弟子们心下一凛,忙七手八脚地去扶那幡杆。
可那幡杆却像灌了铅似的,那么多人前去扶,也没能把幡杆扶起来。
“不行啊,这幡杆太重了。”弟子们束手无策地看着夏景生。
“让开。”夏景生走上前,双手握着那幡杆,双目紧闭,凝神聚气。
神识之内,夏景生瞧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
那人穿着一身靛蓝色的福字褂,披头散发地走来。
“听说……你们在找我?”男人的声音带着沙石般粗粝的质感。
“你们……找不到我的。”说着,他猛地抬起头。
那脸上的血肉模糊,唯有一双完好无损的眼睛,正阴鸷地盯着夏景生。
夏景生心神巨震,他想要开口问话,可胸口却像堵了块大石似的,发不出声音。
那男人的魂魄裹挟着巨大的力量,以摧枯拉朽之势闯入夏景生的神识,在黑暗中左右穿行。
夏景生只觉得那身影忽左忽右,让人眼花缭乱。
“我想活!我想活!”男人叫嚣着,声音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破坏力,拉扯着夏景生脑中的那根弦。
“谁也不能成为我的绊脚石。”扔下这最后一句话,男人消失在夏景生的神识中。
夏景生骤然清醒,身子摇摇欲坠。那幡杆在他手中已然断成两截。
一众龙虎山弟子傻眼瞧着,不敢上前。
夏景生转头去瞧玄虚,只见玄虚仿佛耗尽了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
夏景生疾走上法坛,搀住玄虚,蹙眉道:“师兄!”
玄虚道长从怀中摸出巾子,捂嘴轻咳。
夏景生眼尖,瞧见那巾面上的血沫。
“你受伤了。”夏景生语气沉郁。
他与玄虚携手,都无法顺利开坛,只能说明情况十分棘手。
玄虚勉力抬手,指着那台子上的一块灵牌:“他来过了。”
夏景生抬头看去,只见一堆灵牌中,有一块碎得四分五裂。
将牌位拼凑起来一瞧,正是那生死簿上丢失的鬼魂。
在开坛前,玄虚特地将这块灵牌掺入一堆灵牌中,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众鬼魂超度。
没想到终究是失败了。
夏景生仔细辨别着上头的字。
“秦昭志?”夏景生默念着牌位上的名字。
玄虚无力地点头:“此人是江城大学的学生,相貌平平、人际平平、成绩平平,人堆里毫不起眼。日前失足落水,淹死了,照理来说这样的鬼魂,不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才对。”
为了能尽快解决此次事件,玄虚早已将这秦昭志的家世生平调查得一(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