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能当面质问孙卓尔,自然已经是十成确定。
但他还是想听听自己的师父打算如何辩驳,又究竟为何要这么做。
孙卓尔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上,理所当然地应该什么不缺了,根本没有必要去碰整个灵界人人最不耻的烂泥。
可他就是做了,黎清想不明白。
“我……为师……”孙卓尔的冷汗顺着脸颊簌簌往下滴,“为师是一时糊涂。”
孙卓尔见过太多次黎清提剑剿魔、除邪的无情模样,他太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什么性格。
黎清有他自己的道,眼里根本容不下浊。
哪怕孙卓尔是黎清的亲师父,也不觉得自己能超过黎清的道。
他这会儿站在黎清的注视里,只觉得御虚剑下一刻便会落到自己身上来戳一个窟窿。
“糊涂了几十一百年?”黎清淡淡地问。
孙卓尔面色如土、无言以对。
“我不动手,”黎清摇了摇头,在孙卓尔喜悦感激的目光中接了下半句,“师父自白于天下吧。”
他没再给孙卓尔狡辩的机会,转身走了出去。
门乍然被拉开,孙卓尔被跃进来的日光晒得眯了眯眼睛。
“师父能开口罪己是最好的,”黎清走到门口,最后道,“……等我出手,就不好收场了。”
孙卓尔看着黎清远去,怎么想怎么觉得黎清最后一句话是在威胁自己。
“孽徒!”他恨恨地跺了一下脚,后悔起自己四处找人救黎清的行为。
还不如就让黎清烂在魔域、沦为妖女的玩物算了!
孙卓尔在屋内绕了足足三圈才从刚才的慌乱中稍稍冷静下来,坐回主位上喝了一口茶,开始思索一条能让自己从这绝境中翻身脱险的办法。
黎清离开孙卓尔的峰头便去解自己身上的封印。
心魔堵不如疏,这是哪怕刚修炼不久的人都知道的道理。
黎清为了取信于冬夏,强行将自己的修为连着心魔一道暂时封住,固然能得片刻的安宁,后果也是极其恐怖的。
更何况黎清此时几乎是遍体鳞伤,连半个全盛状态都算不上。
光是连着让冬夏取了两次心头血这一点就够让黎清受的。
但黎清强行冲破封印时,也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
心魔终于重见天日,立刻在黎清耳边炸了开来,仿佛要把过去一个多月来的话篓子倒个干净。
黎清闭目不理会,稍作调息之后便起身去找了岳浮屠。
孙卓尔自白罪行之后,最能代替问天门站出来的人便是岳浮屠了。
黎清必须在一切爆发之前将万事告诉他。
不短的故事,黎清只用了三五句话就给岳浮屠交代了个清楚。
岳浮屠听得瞠目结舌,苦笑着举起新做的酒葫芦喝了好几口,才回过神来:“既然你这么说,定是板上钉钉。宗主他居然……”
“之后大概要劳烦师伯了。”黎清说。
岳浮屠一个劲地摇头:“我帮着从(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