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震林给我检查的时候,楼君笑坐在床沿用冰凉的指尖轻轻触摸着我的脸,“娘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在内心默默翻个白眼,道:“废话,我又不是耳朵聋了,只是看不见了而已。”
“你的胸口疼吗?”
“还好,也没那么疼了。”
“是谁把你带走的?”
一说到这个,我情绪激动地坐了起来,抓着楼君笑的手臂说道:“是大殿下和白漠庭!狐族的大殿下竟然还活着!不过他的样子很奇怪……像是没有意识的丧尸,也不会说话!那天你和祁连出去追的人就是大殿下!”
楼君笑顿了顿头,“那时候我们追出去才发现是他,然而为时已晚,我们已经掉入了他的陷阱,困住我们的阵法很强大,不像是白漠庭的手笔,我们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出来,出来的时候你和阮琴琴都不见了。”
“对了,四公主呢?”我问。
“不知道。”楼君笑淡淡道,“我们顺着你和阮琴琴的气息找到狐族水牢的时候,你们都已经不在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阮琴琴岂不是没有逃出去?她难不成被大殿下抓住了?
不过依照大殿下夜夜跑去骚扰阮琴琴的情况来看,她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一阵凉意忽然袭上我的胸口,楼君笑抚摸着我胸口发痛的地方。
我刚想骂他变态,我都受伤了,这种时候他还想着要揩我油?!
可是他的手掌心传来的凉意缓解了我胸口的阵痛,我这才明白过来,他是在给我疗伤。
此时把完脉的卫震林站起身,恭敬地对楼君笑说道:“禀报鬼君,鬼后娘娘受了严重的内伤,五脏俱裂,不过好在有一半的龙心护体,才不至于丧命,并且方才鬼君替娘娘疗伤,身体已经恢复大半。只不过娘娘的眼睛……”
龙心护体?是邱宇的另一半心脏吗?竟然还能保护我?
楼君笑的金眸黯淡了几分,语气阴冷地对卫震林说道:“你有话但说无妨。”
“是。”卫震林朝我问道:“娘娘,您的头部是否受过剧烈打击?”
我回忆着自己和大殿下二殿下交手时的情景,那时候的我昏过去之前,的确是被大殿下打了一拳在脑袋上,可那也不至于让我失明啊。
我轻声应道:“嗯。”
楼君笑冰冷的嗓音从我的头顶响起:“你的眼睛和胸口的伤都是他们打的?”
我点了点头。
回想起那时候的无助以及身体上的疼痛,我的呼吸便沉重了起来。
我知道此时的楼君笑已经压抑住了内心的怒火,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是掩盖不住的。
卫震林语气沉重地说道:“回禀鬼君,娘娘的脑袋受到重创,压迫了视觉神经,所以……娘娘,您的眼睛失明是长期性的,治愈的可能性不大。”
尽管在我知道自己的眼睛看不到的时候,我就预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可这并不是我想听到的。
我紧紧握住了楼君笑像是冰块一般冷的大手,试图从他那里找到一些安慰。
卫震林识趣地带着房间里的一众鬼侍女走了出去。
楼君笑轻轻将我拥入怀中,用温柔的声线说着阴狠的话,道:“为夫这就去把那群狐妖宰了。”
见楼君笑要起身,我立马拉住了他的衣角,“别去!”
现在的楼君笑正在气头上,我怕他会做出一些鲁莽的举动,现在我的眼睛看不见了,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
楼君笑一手按在我的后脑勺上,不带丝毫温度的脸颊贴在了我的额头上,他沉声道:“也对,眼下先替娘子把眼睛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微微皱紧眉头,“你来找我之前,玉帝已经派天兵天将来找过我了,好在邱宇把他们打退了。”
楼君笑的嗓音带着似有似无的哽咽,轻声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仿佛是要抓住这个世界一般。
为了不让楼君笑担心,我的双手环抱住楼君笑的腰,故作坚强地笑道:“那你现在吸取教训啦,以后要好好寸步不离地保护我才行。”
楼君笑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抱住了我。
我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原来不是只有天人两隔才见不到面。
失去了眼睛的我,生活几乎不能自理,只能依靠楼君笑寸步不离地照顾我。
他也尝试过用法术替我治疗,可我的眼睛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
有一次楼君笑出去了一会儿,我口渴想喝水,便自己摸索着走去桌子旁边倒茶。
可水没喝到,我还碰倒了一旁的花瓶和书架。
好不容易走到了桌子旁,茶却烫伤了我的手。
我颓废地坐在地上,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头一酸,眼眶里的泪水打着转。
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老是在没蓝的时候被人打……
一想到卫震林说我的失明是永久性的,我便忍不住小声哭泣了起来,可又怕楼君笑听见,便连忙擦干净了自己的眼泪。
楼君笑回来之后看到一地狼藉,以及我脸上的泪痕,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抱住我。
我失明的事情还没有告诉我的家人,因为怕他们受不了。
某天,楼君笑陪着我在花园里散步,卫震林说让我多出去晒晒太阳,接触一些朋友。
我自认为这话的意思是让我保持对生活的热爱和希望,不要轻易放弃生活。
而且一旦我就这么颓废地活下去,我就只能躲在阴暗的房间里抑郁老死。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往廖祁连身体里放符咒的幕后主使还没有找到,驻扎在医院里的鬼影也没有弄清楚是谁,失踪了许久的阮琴琴也杳无音信……
楼君笑搀扶着我坐在凉亭里,这段时间他对我很上心,替我洗脸刷牙搓澡,连茶水都不让我自己倒,夜晚上朝或者外出也都会带着我。
我听到了茶水流动的声音,是楼君笑在倒茶。
他将茶杯递到了我的手边,在确保我的手握住了茶杯后,柔声嘱咐道:“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