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惺的名字注定要在篮羊道风靡上一段时间。
暗中的陈秋水也眯了眯好看的眼睛,道:“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天行境的小子,竟然真是冲着成功过关而来的,而不是奔着死来的,好用自己的死亡为家族赢得一线生机。”
公孙长老苦笑道:“不仅大小姐您没有想到,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件事情若非亲眼所见,只是口说耳听,又有谁敢相信,一个天行境小子独闯陈家府邸,挡住了数论攻势,并在两位灵尊修士的围杀下成功闯进了陈府?成功逃出了生天?”
陈秋水道:“巧字旗支脉那位老爷子当然有放水的嫌疑,但此子的所作所为是有目共睹的。此子,真天才也。凭借此子的壮举,加上最后青莲剑主忽然借剑十三道,陈常惺有天赋有底蕴甚至有青莲剑主那等朋友,那位老爷子拿着这事儿去嫡系,必然能够顺利帮助陈秋意一家重返族谱。数十年前的一个错误,哪里比得上一个轰动了整个篮羊道的天才重要?三大修行势力的争斗愈发激烈,陈家惜才若渴,哪里会眼睁睁地看着陈常惺这么一块好料子被别人开采?”
公孙长老道:“咱们哭字旗支脉应该怎么说?”
陈秋水道:“锦上添花远不如雪中送炭,我们要密切关注巧字旗支脉的动静,只要陈家那位老爷子出发前往嫡系说情,我们哭字旗支脉就立马派人跟上,帮助陈德礼叔叔一起向嫡系说情。巧字旗支脉与我们哭字旗支脉本就同病相怜以致同气连枝,到时候陈德礼叔叔可不能不念我们哭字旗支脉的人情。虽然这件事情短时间内对我们哭字旗支脉还没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好处,但细水长流,时间一久,好处自然显现,再者说了,就算没什么好处,我们哭字旗支脉也只是张张嘴而已,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公孙长老立马点头道:“还是小姐想得周到。”
花满楼。
当杜心意看到父亲的十三道青莲剑出现的时候,眼中满是惊喜之色,因为她是希望父亲能帮一帮陈常惺的,没有开口的原因是担心父亲得罪了陈家,引来灭族之祸,却没想到父亲居然真的这样帮了陈常惺。虽然心中为父亲担忧,但杜心意心中却很欢喜,因为这才是她心中的英雄父亲形象。
随着陈常惺成功冲入了陈家,陈家阵法散去,大门紧闭,端木虹秋也终于松开了一直紧紧攥着的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像不是陈常惺成功冲入了陈家,而是自己成功冲入了陈家一样。
端木虹秋看向陈回菁,微笑道:“怎么样菁妹,现在你是否相信姐姐有识人之能?”
陈回菁乜了端木虹秋一眼,唇角勾出一抹痞气,道:“不得不承认,我这次的确看走眼了。这小子,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只是他如今成功进了陈府,是否念你的情还两说。”
端木虹秋笑道:“不管他日后念不念我的情,起码我做了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啧。”
陈回菁道:“还真是一派大姐头的口吻啊,怪不得你在你的圈子里那么受尊敬。只是我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也不喜欢那些矫情的东西,所以陈常惺如果真的想要感谢我,你可千万不要带着他来找我。他若真有能力,那就想办法被嫡系接纳,我希望有朝一日在嫡系府邸见到他,而不是通过你再次见到他。”
端木虹秋点了点头,明白陈回菁的意思。
这时,一阵清风掠过,窗户动了动,下一刻,陈回菁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见状端木虹秋苦笑一声,无奈至极。
自己这个结拜妹妹哪里都好,而且刀子嘴豆腐心,但就是脾气太古怪了,为什么每次离开都不吭一声,而且为什么每次离开都要走窗户?
她实在无法理解,只能苦笑随之。
陈家府邸。
初入陈府的陈常惺看向了从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中年男人。那个中年男人穿着白色的袍子,脸上带着和熙而不失威严的笑容,衣冠整洁,一丝不苟,没有半点凌乱的地方。
陈常惺不去问也猜得出,此人必然就是陈家巧字旗支脉的现任家主陈乐育。
陈乐育满意地看着陈常惺,道:“说真的,我起初根本不敢相信你能够走到这一步,甚至认为你都不能在陈府门前扛过半个时辰。”
陈常惺笑道:“很显然,我做到了。”
陈乐育笑道:“是的,所以我来找你,是要带你去见两个人。”
陈常惺道:“谁?”
陈乐育想了想,笑道:“你姑奶。”
陈常惺脑海中立马跳出了两个名字。
陈秋蓉。
李恪隐。
陈乐育领着陈常惺一路顺畅地走进了庭院深处,走到了陈秋蓉与李恪隐居住的院子里,而此时陈秋蓉与李恪隐已在等他。
陈秋蓉眼中满是慈祥的笑容,本来还把持得住的她,在看到陈常惺那与陈秋意像极了的眉眼时,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陈秋蓉是陈家的扛大鼎者,性格本来坚韧之极,但无论是谁数十年没有见过自己日思夜想的亲哥哥,忽然见到亲哥哥的孙子找上门来,都会忍不住流泪的。
女强人陈秋蓉也不例外。
陈乐育走上前去,与李恪隐一起搀扶住摇摇欲倒的陈秋蓉,带着陈秋蓉走到了陈常惺的面前。
陈常惺站立不动,任由这位满脸慈祥,眼含热泪的老人打量他。
情绪总是能够感染的。
不知不觉,陈常惺的鼻尖也有些发酸。
自从在江东府城见过老兄弟石敢当之后,陈常惺的情绪就变得敏感起来,不再像前世那个纵横北极天域的域主,而像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阳光大男孩。
陈秋蓉抬起满是褶子的右手,温和地搭在陈常惺的脸上,嘴唇轻颤,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之间竟发不出声来。